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扯了一下,便“叮当”响个不停,同时那被铁链拴着的人像是坠入了更深的梦魇中,颤抖的身子微弯着的手指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都无济于事。
“他是…”华清棠说了一半话,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伸手将遮挡在那人脸上的几缕发丝别过耳后,“…林栩清?”
温玉沉一怔。
他倒没想到这人会是林栩清,因为从华清棠先前所说的来看,林太傅即便真做了什么,也绝对不可能叫人发现端倪,更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毫不顾忌的将林栩清堂而皇之的锁在屋子里。
就算林府没有人将此事传出去,林栩清这么大个人,凭空消失了不可能无人察觉,更何况林栩清先前还传出过与人抢灵器的事情,这便说明林栩清定然不会是内敛的性子——因为若林栩清内敛便不可能因为一个灵器与人发生争执,反而可能息事宁人,干脆一声不吭的将灵器让出去。
而林栩清并非性子内敛,便肯定会有些与他相熟的友人,他要是突然不见了,那些与他相识的友人又怎会毫无察觉?
但若是有察觉,那背后之人又怎敢动他?
除非那人找了个东西顶替着他…
“你可还清醒?”华清棠见林栩清眼睛撑起了一条缝,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但林栩清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压在了华清棠身上。
林栩清微微动了动唇,但并没有说出声来。
温玉沉看他这样子觉得问不出什么,干脆去方才路过的厨房找了点吃的,递到他嘴边:“你是被谁抓来的?”
林栩清喝了口水,鼻腔冷不丁吸入一口冷空气,剧烈的咳了起来。
华清棠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
“我…”林栩清刚说了一个字唇角就溢出污血,源源不断。
华清棠有些慌乱,正不知如何处置时温玉沉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擦好了后干脆将这人扶着靠在墙边上,为了防止他摔了,温玉沉贴心的用了一只手按着他的肩。
华清棠愣了一瞬,觉得按照他这个按法,林栩清可能会昏死过去。
于是在温玉沉诧异的目光下又把这人扶着靠了回来。
“他会吐血。”温玉沉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华清棠动作一顿,抬眼问他:“你能把衣服借我么?”
温玉沉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率先把衣服递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华清棠把他衣服垫在自己身上,当做格挡。
温玉沉眉梢一挑,笑了一声,语调里带了点无奈:“傅大人有洁疾就拿我衣服垫着?”
华清棠十分镇定:“回去还你便是。”
温玉沉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逗笑,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行。”
他半蹲下身,探了探这人的鼻息,随后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随后温玉沉又起身在这屋里转了一圈,周遭没有任何可以供林栩清出去的路,甚至连个窗子都没有。
他捻了捻桌上的灰,眸色一沉——水和食物更不用说了,这屋里除了林栩之和拴着他的链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屋里仅存的几个脚印也是他们踩出来的。
但若是连饭都不给林栩清留,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温玉沉方才特意探了探林栩清的底子,甭说是辟谷,就连最初的经脉都不曾通过,更不可能是因为他辟了谷,所以不用靠吃饭维持生存了。
难不成这林栩清是最近才被关进来的?
第124章
狭小的空间内几人呼吸交错, 等了半晌,才见林栩清悠悠转醒。
林栩清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恹恹的靠在华清棠肩上, 惨白的脸上凸显出一丝病态, 但仍旧掩盖不住这人散发出的清冷气韵。
林栩清尝试着张了张唇,嗓子割裂般的疼, 但也总算是说出了声:“…你们是何人?”
温玉回他:“官府办案。”
林栩清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唇瓣微微起伏,囔囔着重复了他的话:“官府办案…?”
华清棠也附和了一声:“嗯,我们怀疑林栩之的死是人为所致, 烦请林公子配合。”
林栩清眼帘一颤, 又默了默,才勉强抬头,但幅度仍然不大, 重量依旧压在华清棠身上:“…死了?”
林栩清瞳仁颤动,似乎是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反复念叨了几遍,才回过神来:“林栩之不是…去寻心上人了么?”
话音刚落, 温玉沉便与华清棠视线相撞——来对了。
常芷冉下意识摇头否认与林栩之相见, 但随后发现那两人根本没有要怀疑她的意思便松了口气。
“他是几时出府的,他出府时带了什么?他出府前有没有说过何时回来?他去见的人你可识得?他…”
华清棠话还没问完,就被温玉沉制止。
温玉沉淡淡朝他摇了摇头, 示意他冷静些。
华清棠也知自己问的有些急了, 故而也没再继续问什么别的,只声音平稳的挑了个最有用的问题复述了一遍:“他出府前可有与你交代过什么?”
林栩清眼睫轻颤, 半晌才回过神,原本空闲着的手不由自主扯紧了华清棠的衣袖。
温玉沉眉心一跳。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记不清了…”
温玉沉无声轻叹:“……”
若林栩清不记得了, 那他们能找到的线索便又断了一条。
华清棠看他这副模样也知继续问下去也无济于事,便只将他扶起,不抱希望的顺口说了一句:“那你还记得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么?”
林栩清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沉浸在某段回忆梦魇中,无法自拔。
他的呼吸倏然紧促起来,温玉沉当即压住了他的经脉,才使得他慢慢好转,但他仍旧是一声不吭,只静默的垂着眼帘,扯着华清棠的手不知是何时收了回来,微微蜷缩在袖口之下,还沾着一丝血迹。
“他…拿了我的血。”嘶哑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疲倦,林栩清的呼吸间都带了些腥甜的铁锈味,他抿了抿唇,再抬眼时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温玉沉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林栩清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谁拿了你的血?”
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拿你的血干什么?”
其实他是知道会有人拿修练之人的血去做一些邪术或是拿它画符,但他还是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毕竟自己若是不问倒显得自己可疑了。
林栩清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又颠三倒四的回了温玉沉一句:“我爹。”
闻言,温玉沉帮他把话捋清了些:“你爹拿了你的血,但你不知道他要你的血干什么?”
林栩清停顿了半晌,才慢吞吞点头,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猛的抬眸,与温玉沉对视。
“我娘…我娘下葬了么…?”林栩清的指尖微微发颤。
常芷冉有些疑惑的开口:“你娘不曾受过伤亦不曾生过什么大病,为何要下葬?”
常芷冉被卫兆知带回去后就把外头的大事小情摸了个大差不差,对于林太傅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员也是差了个透。
她没听沈渡川跟她说林夫人生过什么大病大到要准备下葬。
林栩清听了她的话明显有些不信,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似乎是觉得她在逗弄自己:“死者为大,姑娘还是谨言慎行罢。”
常芷冉更觉得一头雾水,但看林栩清这一脸煞有其事的模样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连带着也开始怀疑沈渡川是不是给她落下了什么信息没说全。
温玉沉并没有正面回答林栩清的话,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娘可是生了什么重病?”
林栩清眼底翻涌的情绪一闪而过,但仍旧被温玉沉敏锐的捕捉到了。
林栩清淡淡“嗯”了一声,但没说是什么病,这会儿他不大想倚在华清棠身上了,尝试着自己起身,但最终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