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家丁茫然点头, 下一秒,林栩之就弹簧似的一下冲了出去。
留下家丁在原地迷茫。
“你可知他去干什么了。”林濯不知何时站在了家丁的身后, 家丁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但也迅速缓过神。
回道:“二公子这会儿估计是去了大公子跟前。”
林濯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竟没再继续留下,反而转身回了房。
家丁觉得今日有些怪,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故而他便没再细想,继续干他的活儿去了,左右就算出了什么事,也算不到他头上。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家丁罢了,谁会闲来无事去寻一个家丁的麻烦?
林栩之此刻正鬼鬼祟祟的潜进林栩清的院子内,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来,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要不是这么来很容易被灭口或者出现意外。
因为话本子里都是那么写的。
哎…不对,好像这么鬼鬼祟祟的来更容易出现意外。
林栩之爬墙的脚一顿,半骑在墙头,陷入沉思。
来都来了…
爬一半再从正门走才更荒唐吧…
思及此,林栩之又心安理得的从墙头跳了下来,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林栩清的住所,把脑袋贴在门缝上,随后压低声线,一个劲儿的唤着:“哥。”
“哥你在吗?”
“哥你——”
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林栩之一个中心不问,脑袋撞到了他哥的肩上。
“哥,我有事要同你说。”林栩之依旧压着声线,悄悄踏进屋内,又谨慎的扫视了一圈这屋内是否有什么人藏匿其中。
虽然他知道,按照林栩清的身手,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藏在这里的。
“何事如此慌张。”林栩清冷淡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出。
林栩之被他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拽着他,说:“哥你小点声啊!”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话落,他又在最末补了一句:“特别是不能让父亲知道…”
林栩清眸光一顿,抬眼看向他:“为何?”
林栩之抿了抿唇,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同他说出了事情经过:“我发现父亲构陷朝廷命官…”
“…他早就辞官归乡,何须掺和进朝廷的浑水。”
“许是你看错了。”
林栩之摇头:“不会看错,父亲他方才还问了我…”
“他必定是知道此事,但我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么做。”
林栩之语调里难掩失落:“我其实不信父亲会这样的。”
“既如此那便查吧。”林栩清说的话倒叫林栩之颇感意外,毕竟林栩清的观点一旦形成就不会轻易改变,他方才还说许是自己看错了,便说明他更倾向于林濯,所以更不可能支持他去告发林濯。
林栩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解,又道:“清者自清,不过若是直接将此事上报官府恐怕不妥。”
林栩之问:“那兄长觉得,我该如何做?”
“不如将人引进来,叫他们发现异常,随他们暗中调查。”林栩清说,“若是直接上报官府,恐怕即便父亲与此事并无关联,也会因此遭受非议,毁了清誉。”
林栩之恍然大悟的点头:“若是引他们自己来查的话,他们没有实证也只能是怀疑,从而暗中调查,查不到便会就此作罢,查到了…”
林栩之抿了抿唇,眸色微变。
查到了要如何?真叫他们在自个儿跟前把父亲带走?
他无法替林濯隐瞒。
但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若真查出林濯构陷朝廷命官的证据…到时候,他便…去顶罪。
林栩之暗自松了口气,顶罪这法子倒也算得上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能保全林濯,又能不让枉死之人蒙冤。
只不过林濯和林栩清大概要受点苦了,若查出构陷朝廷命官之事属实,他们的家产便留不住了。
不过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但…要如何引起官府的注意…总不能,我去当街行凶抢劫吧…”林栩之面露难色,抢劫这事儿他是真做不出来。
况且…抢劫了,官府也不一定会查到林府头上,顶多是说林濯管教无方,没有人会怀疑到林府的头上。
“去不须堂,与那里头的姑娘交好。”
林栩之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何?”
林栩清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道:“不须堂内的姑娘有许多是罪臣之女,你的身份本就特殊,若与她们有任何瓜葛,都会引起官府注意,到时候他们自会来查。”
林栩之眼睛一亮:“哥,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
他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又有些犹豫:“可那些姑娘若被卷入此事,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会,她们本就是戴罪之身,并无自由可言,你大可以允诺她们,若陪你演这场戏,便出钱将她们赎出来,许她们自由之身。”
“我想,总归会有人为此拼搏一把。”
如他所料,林栩之给每个姑娘都送了一封信。
林栩之花了不少银两,才将信带进去,信上的内容也并没有那么直白,但按照林栩清所言,她们既然曾为闺中女子,便不会蠢到连这信也看不明白,若真有看不明白的,也刚好排除那人,省得她来帮倒忙。
最后留下的,只有常芷冉一人。
因为旁人的信都被以各种缘由退还了回去,唯有常芷冉一人,站在高楼上,支开窗子,往下头瞧,与此同时,她将信烧了个干净。
下头给林栩之报信的人也自然是见到了常芷冉烧信。
后来林栩之又试探了几次,的确如他所想,常芷冉这是应了他的话。
她要与他合谋。
至于原因——
“总会有人铤而走险,去做那些原本于旁人而言,愚不可及的事。”常芷冉抬眼,声音依然是平日里的柔和,“我想给兄长鸣冤,便必须恢复自由之身,若一直困在这不须堂里,便做不成我想做的事。”
小凌欲言又止,最后叹气:“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嘛,姑娘,你不觉得当昙花娘很轻松吗?”
常芷冉撑着脸,歪头去看窗外落下的枯叶:“昙花娘。”
她回过神,问小凌:“你觉不觉得,这名字倒也不错。”
小凌茫然的“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常芷冉笑盈盈的看着小凌,语调温吞:“历经万难,也终会有昙花一现时。”
小凌不觉得昙花一现是什么好词。
“兴许这次,便该是我重见天日。”
窥见春光。
如林栩之所想,的确有人开始暗中观察他以及那位常姑娘。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林栩清所言所行,全然为林濯控制。
林濯想利用他,除掉原本以为不足为惧的那些姑娘。
先前不除,是觉得她们被困在不须堂内,大多不会出什么意外,脱离他的掌控,但问题便出在了林栩之身上。
林栩之也开始着手此事。
林栩之一动,便提醒了他,斩草除根才能彻底高枕无忧,但若是直接派人无故杀了她们,定然不能轻易了结此事。
若能以林栩之为饵,牵连封禁整个不须堂,便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她们清剿个一干二净。
至于牵连的原因,便是林栩之在不须堂中了毒或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当然,林濯所说的意外并不是真的叫他死在自个儿跟前,最多也只是伤了胳膊伤了腿,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只要林栩之一出事,那么,不须堂就必定会成为一个众矢之的。
而他到时候再去动手旁人也只会以为那是“凶手”畏罪自戕,再或者,是不须堂内的“凶手”还未被查到,便又出手伤人。
怎么想也不会把罪名按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