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
他后宫之人有一半是被人送进宫的探子,用来监视他的眼线,如今好些,秦宴不搭理她们,身边可用之人也更多,这些人在后宫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但刚登基的时候,那些送来的女人没少使绊子,生各种幺蛾子,什么装病巧遇送补汤自荐枕席的,除去这种小打小闹的,还有安排人搞下毒刺杀,或者弄什么巫蛊之术的,秦宴是杀过好些人,加上自己一心扑在政事上才换了后头的安宁。
至于那些他让人送进宫的后妃,也是为牵制跟他不对付的朝臣,那些人没薛家大胆,乖乖送了女儿入宫,秦宴没碰过,只要不生事乖乖在后宫待着,他谁的麻烦都不找。
但,非要跟他对着干,那自然是另外的下场。
秦宴不喜欢他后宫这些女人,温尧知道,即便没有自己,这些人迟早都是要出宫的,当然,横着出宫还是竖着出宫就不一定了。
秦宴很在乎他的皇后,心里也只容得下这么一个人。
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温尧。
温尧倒没评价秦宴这样做对不对,只看着他笑了会儿,倒把秦宴自己笑得不好意思了。
便催着温尧继续睡着,他则要去其他宫看看。
就在两人腻歪的这会儿工夫,遣散后宫的圣旨已传到了每一位后妃耳中,有好几个来报自尽的,请秦宴去看看,也有高高兴兴收拾东西准备出宫的,当然,更多的人聚集在了长青宫,请薛太后给她们拿主意要说法。
薛太后因为中毒的事心里可憋着火呢,今日这后宫总归是不会太平静。
秦宴最先去看的人是谢盈霜,都耽误快半个时辰了,说上吊自尽的人还被宫女拉着,脖子都没往白绫上挂。
“娘娘不要啊,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您千万不要想不开。”
“娘娘若不想出宫,就去求求皇上,皇上一向怜惜您,会收回圣旨的。”
宫女们苦口婆心的劝,看着一个比一个担忧。
而谢盈霜使劲儿伸长了脖子把脑袋白灵里钻,可就是钻不进去,眼早就红了,两颊挂着泪痕,带着哭腔道: “你们不要拦着我,表哥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她话一出又是一堆娘娘不要。
李长英宣完圣旨又跟回了秦宴身旁,就在院中陪着秦宴冷眼瞧着谢贵妃主仆几人唱戏。
别的不说,这假的让李长英都想帮忙找个台阶给对方下,他请示秦宴, “皇上,可要奴婢上去劝劝?”
秦宴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残忍的很, “不必,就让她吊,朕就在这儿看着她何时能吊上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谢盈霜一众人听见。
谢盈霜早早就派了人在路上守着,一看到秦宴往这边来,便立马回来禀报,然后谢盈霜站上凳子握着白绫跟几个宫女一起唱戏。
谢盈霜原本想着只要人一来,劝她几句她立马就会下去,也就没想过要上吊得逼真些,至少把脑袋伸进白绫做足样子。
结果秦宴人来是来了,却毫无劝说之意,甚至连门都不进,只站在院中看戏。
谢盈霜在宫女的配合下勉强装着,也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看着秦宴那么冷漠无动于衷的样子,僵持了会儿,谢盈霜终于忍不住,手一甩开白绫自己跳下的凳子哭出了声。
她走到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的秦宴面前,控诉他, “表哥,你当真好狠的心!”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知道我是心甘情愿进宫的,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却这么对我……”呜咽声更大,似乎每一声都是对秦宴的控诉。
秦宴反问, “所以呢?”
三个字,问回谢盈霜所有问题。
“所以你也该心悦我,让我留在宫内陪伴你,表哥,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这满后宫也就我一个爱着你的。”
“那又如何?多几个爱朕朕有什么好处?少几个人爱朕,朕是会死吗?”
“你爱朕,朕就得爱你?呵!”
秦宴笑了声,极具讽刺。
也让谢盈霜那张脸难看至极。
“可我是你的贵妃啊,你当真就这么狠心让我出宫?连一条活路都不准备给我?”
谢盈霜开始诉苦, “表哥,你刚登基的时候有多难你忘了吗?你忘了是谁最先站出来支持你辅助你,是我们谢家啊!如果没有谢家,表哥你……”
秦宴不说话,只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就让谢盈霜说不下去了。
秦宴还问, “怎么不说了,说说谢家这些年都替朕做过什么,说来让朕仔细听听。”
谢盈霜不敢再言,谢家这些年做了什么呢,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外家人,仗着宫里有个当贵妃的女儿,欺男霸女,招摇过市,强占百姓田地,贪污受贿,哪样没沾过。
秦宴早就想动谢家了,遣散后宫总不能真只送几个女人出宫回家。
谢家表面风光,书香门第也装得极好,可里子真正什么样,谢盈霜再清楚不过,若非如此,她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谢家安排人当街刺杀温尧。
谢家被养肥,心也大了,他们也想顺他们者昌,逆他们者亡。
谢家这条路走不通,谢盈霜换了个路子,楚楚可怜的望着秦宴, “表哥,你忘了姑姑也是谢家人吗,她若是九泉之下知道你这么对自己的表妹,她也会……”
“死,或者滚!”
谢盈霜被秦宴截断了话,并给来了极重的警告,整个人也散发出冷厉的杀意,视线落在谢盈霜身上,只有冰冷,看不出一丝感情。
连李长英都忍不住骂谢贵妃实在愚蠢,胆敢在皇上面前提已故的太妃娘娘,还敢说她是谢家人,真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秦宴话一出,立马就有侍卫上前拔刀对准了谢盈霜, “贵妃娘娘,请!”
谢盈霜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全然没想到秦宴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当然想不到,若还记得曾经谢家是如何对他们母子的,今儿便不可能把秦宴生母搬出来说事。
谢盈霜双腿发软,一步都迈不开,她祈求的看着秦宴,张了张嘴,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在秦宴的注视下竟发不出声了。
李长英知道他现在对这位前贵妃娘娘厌恶至极,出声催促侍卫, “带走,快些带走,直接送到宫门外去。”
然后又一指其他宫女, “一块儿带走,别死在宫里让人晦气。”
侍卫得了吩咐,自然是直接上手抓着谢盈霜离开,谢盈霜被吓得身上出了汗,背脊发凉,走出好远才缓过来点,然后就开始挣扎,喊着表哥说知错了,想让秦宴开口留下她。
秦宴充耳不闻,带着人与她擦身而过,径直去往下一个要自尽的妃子处。
李长英不想让秦宴再听到什么糟心话,立马就打发了人前去报信,只需把谢贵妃这边发生的事一说,倘若还有敢闹的,那今儿就只能横着被抬出去了。
结果是都挺惜命,不自尽改为收拾包袱了,秦宴心里根本没她们,别说假装自尽,便是真死了,也不见得会多看她们一眼。
这边事毕,那头长青宫就差了人来寻秦宴,说薛太后请他去趟长青宫,有事相商。
秦宴没去,直接让人出宫去找秦肃, “叫秦肃来把他的人带回去。”
不带的话,那就自个儿承担后果了。
温尧在睡觉,秦宴就去批了会儿奏折。
大约是他太没将薛太后放在眼里,让薛太后在那群来求她的后妃面前失了面子,想要扳回一城的薛太后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找秦宴了。
然后…
被挡在了承明殿外。
薛太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冷脸斥道: “一群没根的下贱东西,你们也敢拦哀家,滚!”
不能拿秦宴如何,下头的内监就成了她撒气的对象。
骂的还是他们最忌讳的事,让拦人的内监脸色十分难看。
说话的语气也更硬了, “太后娘娘,皇上吩咐过,他在处理政务,谁也不见!”
谁字咬得格外重,意在提醒她这位太后在皇上眼中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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