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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是开始发疯

作者:禾花 时间:2024-06-13 03:02:04 标签:穿书 豪门世家 轻松 欢喜冤家 复仇虐渣

  “宋书灵,你禽兽啊!”


第7章
  禽兽不禽兽的,宋书灵无所谓,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去洗澡的话,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看着办。”
  他简单地冲着陈医生点头,转身就出了房间,边走边解扣子,把被阮榛弄脏的衬衫脱下,随手丢掉。
  宋书灵讨厌眼泪、汗水、口水等一切体.液。
  被这些黏糊的,有气味的东西沾染,他会极其不适,反复地洗澡。
  没有升腾的雾气,冷水顺着男人的胸肌淌下,又滑入清晰的人鱼线——宋书灵每年在健身上要花掉七位数,他的饮食经过严格计算,精密地构造出神祇般的强悍身体,这些当然得益于他对自己的高标准要求,和远超常人的旺盛精力。
  水流声停下了。
  宋书灵从浴室出来,头发向后梳过,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眼,瞳孔和睫毛有些偏深棕色,平日里被漫不经心的神情掩盖,而在水迹未干时,会显出点温和的色彩。
  陈医生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听见脚步声,他才转过头来,没再逗那只雪白的鹦哥儿,阮榛昨夜来得晚,直接上了二楼,真是亏,没见着这里的别有洞天。
  除了扁毛畜牲,还有一整面的幽暗深蓝——
  巨型鱼缸。
  让人恍若置身海洋馆,触目所及全是斑斓的热带鱼,在光柱的折射下悠然游动,无比梦幻。
  宋书灵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点了支烟。
  “你不是没烟瘾吗,”
  陈医生絮絮叨叨的模样:“怎么在家里就抽起来了?”
  明明灭灭的烟头闪烁,宋书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随口“嗯”了一声。
  这个“嗯”不算回答。
  陈医生面上嘻嘻哈哈,实则多么人精,立马反应了过来:“高烧不算特别严重,已经打过一针了。”
  宋书灵掀起眼皮:“不严重会晕倒?”
  “低血糖,”陈医生继续道,“还有就是身上的伤痕……要我说,那东西晚上玩个新鲜就算了,白天给人家取了吧,瞅着就难受……我没乱看啊!”
  宋书灵给烟掐了。
  这顶帽子扣下来,他可不认。
  “别赖我,”
  宋书灵嗤笑一声:“我没这么变态。”
  “谁知道呢,”陈医生拎起手提箱,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我感觉你单身这么久,就挺变态的。”
  熟悉点宋书灵的人都知道,他身边没人。
  不近女色,也不好男风,远离家族,偶尔才回来一趟,没有满身的风尘仆仆,永远是衣冠楚楚的体面,幽灵似的站在高处。
  看到床上那个昏厥的人,陈医生只当他突然开了荤,给人折腾得受不了。
  “我明天上午再来一趟,要是他夜里再发烧,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想得开,随叫随到的工具人医生嘛。
  人走茶凉,偌大的厅房内再没别的声响,鹦哥儿给脑袋埋翅膀下睡觉,密布的鱼群沉默地于深蓝中遨游,宋书灵站起身,去书柜那里取了个文件夹。
  真不是他的助理敷衍,实在是调查对象的生活,乏善可陈。
  “阮榛。”
  宋书灵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两秒,继续往下。
  出生时间不详,孤儿,被柳坡巷的张友礼捡回去抚养大,具体的细节和手续已经无从可考,只知道阮榛从此开始入学读书。
  成绩拔尖,但是综合评定分不高,没什么特长,老师和同学说他像只树懒,能不动就不动,对于各种活动毫无兴趣,总是想方设法躲着开溜。
  似乎是个喜欢藏在角落的孩子。
  倒也不阴暗,没什么坎坷或者心结,宋书灵拿起张打印的照片,上面是阮榛的高中毕业照,阳光下,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在打呵欠,懒洋洋的,眼睛眯成小月牙。
  在今年,拿到了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到这里,是很平凡的生活轨迹。
  仿佛能看到一个巷子里长大的男孩,一点点向外奔跑的模样,追逐光的模样。
  宋书灵想起早上收到的信息,助理补充的那一条。
  “上周末,大少爷打过招呼,以阮榛的名义办理了退学。”
  空气沉闷,发黑的云层翻滚,隐隐的雷声中,宋书灵把文件放回书架。
  -
  阮榛一直在做梦。
  却又时常惊醒。
  他的视线聚焦在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上,又很快随着意识不清而涣散,似乎有人在照料自己,不,阮榛分辨不出,只感觉额发被捋起,覆上冰凉的毛巾。
  指尖因为用力而褪去血色。
  不要。
  快拿开。
  他太冷了。
  阮榛浑身都在抖,他紧紧地攥着被角,努力蜷缩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行,冷得骨头都又酸又疼,眼睛看不清楚东西,隐约看见窗帘的轮廓。
  他挣扎着爬起来,想给其扯下。
  双手被按住了。
  “别乱动!”
  宋书灵给人重新按回去:“发什么疯?”
  没他的交代,管家和佣人都不敢进这个房间,以至于过了两个小时,宋书灵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没安排人照顾阮榛。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发烧而已,宋书灵曾经玩飙车给自己弄骨折,也没见眉头皱一下,所以小小的头疼脑热,不至于出现大问题。
  他只是突然想起来,阮榛要小米粥,要西红柿炒鸡蛋。
  两样东西送来了,人还没醒。
  阮榛不睁眼,却也没睡安稳,薄薄的眼皮儿一直在跳,两颊酡红,呼出的气息滚烫。
  宋书灵看了会儿,挨着坐下了,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
  结果不拍不要紧,刚把手掌放上,阮榛几乎就像被逆着刮鳞的活鱼,胡乱地挣扎起来,乱七八糟地呓语。
  说不要碰我。
  又说好冷。
  宋书灵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攥住对方的手腕:“别闹!”
  拇指扣住手腕内侧的皮肤,似乎能感觉到脉搏微弱的跳动。
  灼热的气息吹拂,阮榛真的停下了。
  他只是睁着雾气昭昭的眼睛。
  “我好冷啊,”
  阮榛缓了会,定定地看向宋书灵,烧糊涂似的开口:“你能抱抱我吗?”
  讲话慢吞吞的,声音被烫得又软又哑。
  这时候,宋书灵才从阮榛身上,看出来了点曾经的影子。
  “同学们都说他像树懒。”
  “也有邻居叫他汤圆,说是因为曾经个头矮,脾气好,看着就是个小团子。”
  “很乖,不带动弹的,做事不着急,天天打着呵欠晒太阳。”
  呵,描述得这么乖,却能做出来给骨灰扬了的事。
  要么人不可貌相,他人没看出阮榛的真面目,要么就是被逼急了,彻头彻尾地发了疯。
  但现在,宋书灵的脑海里蓦然浮现一个念头。
  阮这个姓氏,很配他。
  抬起头,病得晕乎乎了,还要巴巴地看着自己。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眼神。
  除了宋书灵。
  “先把饭吃了,”
  他毫不客气地松开手:“你要的小米粥,还有西红柿炒鸡蛋。”
  浅淡的饭香味传来,阮榛的神智终于得以清醒,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
  “怎么,”
  宋书灵的手指点了下床头柜:“等着我喂你?”
  阮榛这才坐直身子,太虚了,连拿个枕头垫在腰后的动作都费力,旁边那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平静地看着自己。
  果然刻薄寡恩。
  阮榛喘了两下,才端起小米粥,勉强喝了一口。
  热乎乎的,温度正好。
  烧得厉害,给味觉都连着带走,嘴里咂摸不出什么味道。
  那就尝一口西红柿炒鸡蛋。
  片刻后,阮榛放下筷子,眼睛瞪得很大:“没放糖,放的是盐。”
  “我忘记交代了。”
  宋书灵轻描淡写地说完,视线在阮榛额头掠过,出了点汗,估摸着快要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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