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
“是吗,我看看。”傅延生搂着怀里人的力道加重,弯腰贴在他耳边,“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搞什么,你也跟女的一样,来生理期了?”
陈子轻不说话。
傅延生对看过来的中年夫妇笑笑:“我太太可能是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太紧张了。”
柏为鹤在听中年夫妇的儿子谈及晚会构思,他闻言,并未言语。
“太太,别紧张。”傅延生掐他太太的脸,触及到的冰冷像胶水黏在他指腹,他抚摸了几下,“来,跟柏先生打声招呼。”
陈子轻小幅度地转着头仰了仰,他欲言又止,本就白的一张脸在暗淡光线里白得瘆人。
傅延生一愣,他深情款款地理了理老男人披散的长发,压低的嗓音里透着绝对的霸道与冷漠:“不舒服也给我忍着,你是我傅延生的太太,不是过去的微家大少爷,由不得你任性。”
陈子轻把头转回去,对着柏为鹤,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柏先生,晚上好。”
柏为鹤淡声:“晚上好,傅太太。”
“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这么生疏。”傅延生的手总是在他太太身上,像是无比的眷念,无比的宠爱。
陈子轻发现柏为鹤要走,他下意识张嘴:“柏……”
那声音很小,无人听见。
柏为鹤已经转过了身,留给他一个挺拔而宽阔的后背。
陈子轻因为巨大的焦虑感到反胃想吐,倒计时是按秒计算的,数字就在他眼前的虚空中,已经过去一分半了,他的手剧烈一抖,握在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含着红酒蹦溅。
这个响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舞台的钢琴声都停了。
陈子轻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垂下眼睛躲避一道道投来的视线,局促地往傅延生怀里缩了缩。
傅延生颜面受损带来的怒意因此一扫而空,他搂着酒杯都拿不稳,不知道魂跑哪个野男人裆下去了的太太,昂首扫视众人:“没什么事,碎了只酒杯而已,影响到各位的心情了,不好意思。”
面对傅家年轻家主的歉意,大家纷纷表示没关系,他们不可能在明面上让他不悦,没必要。
陈子轻缩在傅延生怀里,被他搂着,一双眼在柏为鹤身上。
柏为鹤被几位老者围着谈论什么,他似是毫无察觉,又或者晚会上盯着他的目光太多,早已麻木。
陈子轻一直看柏为鹤,一直看他。
“傅总,傅太太。”
有一伙男女过来攀谈,其中一个是傅延生的旧情人,清瘦的脸,欲语还休,眼波流转间尽是情未断的痴恋。
傅延生与他们说笑,没看旧情人一眼,他有兴趣的时候夜夜召见,偶尔还让下属把人接到车里,车开到郊外,一停就是半天,会调情地叫上一句“骚货”“学狗叫“,舒坦了就是“宝贝”“心肝”,没兴趣了直接抽离,毫不留念,没那工夫。
用过的,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再用的。
傅延生要搂着走娇弱路线的太太去左前方坐下来,衬衣第三颗扣子被捏住了,他低头。
陈子轻的脸更白了,额头跟鬓角都渗着虚汗:“延生,我想……”
傅延生似笑非笑:“想什么?”
这是发现那波人里有他的旧情人之一,怕被丢下?
傅延生以为完全捏住了老男人的小把戏,哪知他突然挣脱自己的手,提着长款白金礼服的衣摆跑走。
方向是一条通道口。
那通道口有道身影,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处。
是柏为鹤。
老男人追着他去的。
傅延生竟然没有当场叫下属把老男人抓回来,他压制着胸腔乱窜的怒火,不快不慢地沿着太太跑过的路线,穿过一声声奉承和光鲜亮丽的名流,弹了弹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抄进西裤口袋,面容带笑地走向通道。
入眼是一片璀璨灯光,往前看是在劫难逃的老兔子,傅延生笑容不变地抬脚,落下,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踩着地面,灯光从他梳到后面的黑发上打下来,阴影盖住他年轻精致的眉眼,他浑身上下笼着嗜血的气息。
老兔子追着野男人进了通道最里面的休息室,迅速关上了门。
傅延生慢悠悠地走过去,他不急着踹门,在那之前他要想想怎么撕烂老兔子的身体,从哪个地方开始撕。
“柏先生,你别赶我走!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子!你觉得我的弟弟怎么样?”
门里传出略带轻喘的声音,急于澄清。
傅延生的那股子杀意猝然静止凝固,原来是他误会老兔子了。
上次回了趟微家,让无能的老父亲说服了,要送弟弟上柏为鹤的床?
顺便自己先尝一口,帮弟弟验验货?
傅延生的心底滋生出各种贬低羞辱的想法,那贱人在这样的场合推开他跑向野男人,无论是什么出发点,今晚都要脱层皮。
打太轻了,怎么都不长记性。
也贪得无厌。
利用他查这个,查那个,他哪次没满足。
这段时间跟着不同的野男人跑了两次,一次被带回来,一次是自己回来,他只口头教训,没动过手,就不该对贱人那么好。
傅延生徒生一股遭到背叛的愤恨,瞬息间就啃上了他的神经,他欲要打电话叫费莱尔把他的枪送过来。
“啊!”
休息室里突然传出惨叫。
傅延生没思虑一秒,抬脚就踹开了门,休息室里的情形跟他预想的不沾边。
野男人柏为鹤坐在沙发上面,老兔子跪在他前方的地上,双手抓着电子圈,长发垂在前面跟着身子的颤抖晃动,完全遮住了脸,看不清的表情,但听到叫声的人都知道有多痛。
傅延生满身捉奸的暴戾没了可以宣泄的地方,他看看安静的尾戒。
电子圈出故障了?
真有故障?
傅延生深吸气,不管有没有故障,他的太太都不能在别的男人面前衣发凌乱。
于是傅延生若无其事地跨步走进休息室,走到跪地的人旁边,朝柏为鹤道:“柏先生,我太太身体不舒服,我就先带他走了,他这次莽撞犯蠢,打扰你休息的事,下次我做东,亲自赔罪。“
说的时候,手要去拽地上人的胳膊,指尖刚碰到,
“啊——”
陈子轻痛苦地大吼了一声,他跪不住地前倾上半身,额头抵着地面,一把细软的腰对着沙发方向塌下来,从肩颈到臀的线条颤得厉害,全身疯狂抖动抽搐,像是受到了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
傅延生再次出现了不经过思考就行动的现象,他解开了陈子轻脖子上的电子圈。
陈子轻是演的,也不全是演的,倒计时过半了,心理根本承受不住,他干呕着用余光偷瞄沙发前的皮鞋,不易察觉地迅速调整角度,对准了。
礼服偏女士,后领有个拉链,陈子轻进来前就把拉链拉下去了一点,露出完整的后颈。
此时他的头发向两边散开垂在脚边,那个小骨头上的蝴蝶纹身无处可藏。
那一片皮肤都因为他的痛喊嘶吼染上红色拢着水光,纹身像是发肿有了实感,只要摸上去,就能触碰到蝴蝶的纹路,和翅膀的颤栗。
看过来了。
陈子轻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平淡不见波澜,却让他如同被一道电流撩过,手脚瘫软无力。
支线任务的第一部 分完成了,剩下的怎么办,剩下的……
陈子轻扒着傅延生的衬衣被他捞起来,瑟瑟发抖,满脸都是泪,眼尾透着被人揉吻过的红,嘴唇咬出了不少血,晕在下巴上。
不惨烈,但诱人。
傅延生心猿意马,全身阵阵发烫,气息也粗重起来,到这一刻他终于不考虑脏不脏,是不是第一口,有没有老金主玩烂了,他想着把最终让他破例的婊子抱去一个空着的休息室,解了渴再说。
这个念头刚起,傅延生就刺拉拉地显露了出来,随性所欲,不在乎还有外人在场。
本钱向来傲人。
傅延生欲要把在他怀里颤抖的人带走,突然就被一把推开了,晚会现场的画面再次上演,他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前一刻还把他当浮木的贱人,下一刻就掉头扑向柏为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