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返聘老师
或许他想效仿那些死谏的文臣,但如果他没有一边发抖,一边怒骂的话,应该会更像一些。
结果,被皇帝下令拖下去的时候,顾燕庭的裤子湿了。
滴滴答答,在水磨石的地上留下一片水渍。
他大哭着,挣脱侍卫束缚,爬进殿中求饶,却无济于事。
他最在乎的面子,在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彻底消散。
——篝火边,乌岚跟朋友们描述这个场景。
“咦——”朋友们捏住鼻子,“听起来臭烘烘的。”
“别说了,怪恶心的,我还没吃饭呢。”
“阿岚,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啊?”乌岚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我……”
“对啊。”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京城这么远,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怎么可能?”乌岚理直气壮,“是沈大人写信告诉我的。”
“沈大人为什么写信告诉你?他为什么不写信给我们?”
“嗯……可能是因为我识字比较多吧,他给你们写信,你们也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
“胡说,我们的水平明明都差不多好不好?”
“对了,沈大人有没有说,我们寨子的老师什么时候来啊?”
乌岚“哧溜”一下,扭头跑掉:“祝老师,我们饿了!可以吃饭了吗?”
乌寨主拦住他:“你这死孩子,催催催,不许催!祝老师成亲你也催吃饭,饿死鬼投胎,走,过去看大王接亲,不许嗷嗷喊。”
“噢。”
没错,他们现在在虎寨——李钺的寨子里。
距离顾燕庭被带走,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
此时正是初春,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祝青臣和李钺准备在寨子里成个亲。
祝青臣穿着苗疆新郎的喜服,戴着重重的银饰,趴在高楼窗台边,等李钺来接他。
蓝色的小光球挂在他头顶,变幻着七彩的光芒。
“臣臣,你是一个犯了重婚罪的小坏蛋,我要把你抓起来——”
祝青臣抬起手,把系统抓下来:“度假世界就是让我和李钺结婚的,我这是在弥补你找错甜文世界的过失。”
“是吗?”
“当然了,度假世界的任务就是结婚,我和李钺不完成任务的话,就没办法换下一个世界了。”
“有道理。”系统用自己的数据库计算了一会儿,“但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了?这很正常啊。”
正说着话,同样穿着喜服的李钺,带着他的弟兄们到了。
“祝大人快开门!我们英明神武的大王来了!”
祝青臣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朝李钺挥挥手:“我在这里。”
李钺大步上前,一个人在窗里,一个人在窗外。
“祝卿卿,按照苗疆的规矩,我要连唱山歌,直到把门唱开……”
祝青臣一听他又要唱歌,连忙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照着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不用唱了,走吧,我直接跟你走!”
“不行,该唱还得……”
“走!”
祝青臣提着衣摆,自己从窗户里爬出来,李钺只能抱住他。
祝青臣一只手攀住李钺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举起:“走!出发!”
李钺没唱到歌,有点不高兴,但是祝卿卿在怀里,那么点儿不高兴,很快就被冲淡了。
众人欢呼着,抛洒出五彩的花瓣,簇拥着他们,走下木楼。
熊熊篝火边,山歌嘹亮,苗疆人用桃花和柳枝、燕子和喜鹊,与新婚的小夫夫作比。
祝青臣和李钺被戴上真正的永结同心花环,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在一片歌声中,相熟的朋友们,为新婚夫夫,送上贺礼。
虎寨中人看着礼单唱和——
“乌寨寨主乌达,为大王和祝大人送来瓷瓶两对、锦缎百匹、白银千两,贺大王与祝大人新婚之喜!”
“乌寨小公子乌岚,为大王与祝大人送来亲手制作玉冠两对,祝大王与祝大人百年好合。”
“……”
到了最后一个,却是这样的——
“乌寨驻守官员,沈随,赠万佛寺同心结两枚,愿虎寨大王与祝大人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等一下!
乌寨、驻守官员、沈随?
众人环顾四周,这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沈随悄悄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见自己被发现了,沈随才笑着走上前:“祝大人、大王,我来迟了,先去了一趟乌寨,没想到寨子里没人,才知道本月你们成亲,特意过来道贺。”
祝青臣道:“那时乌岚让大人求陛下再派官员过来,大人可没说,是自己要过来啊?”
“顾燕庭临死前说,不论换做是谁,在苗寨里待上几年,都会变得和他一样,我心中疑惑,便想着过来看看。苗疆民风淳朴,是他心志不坚,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沈随住了口:“大好的日子,不说他了。”
他俯身行礼:“祝大人与大王百年好合!这两枚同心结是我回京城的时候,路过万佛寺,特意求的,无比灵验。”
“多谢。”祝青臣笑着接过同心结,分给李钺一个,马上就戴上了,“往后就是同僚了,沈大人一定会喜欢这儿的。”
简单寒暄两句,寨子里的人便上前来,把沈随给拉走了。
他们拉着沈随,将新婚的夫夫围在中间,载歌载舞,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一片歌声中,李钺抱着祝青臣,低下头,在他的耳边低声问:“祝卿卿,我们可以每个世界都结一次婚吗?”
祝青臣学着系统的语气:“那岂不是犯了重婚罪吗?会被系统惩罚的。”
“那就惩罚好了。”
李钺用手掌挡住他的脸,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亲了一下祝青臣的唇角。
“祝卿卿,我想和你尝试每一个世界、每一种身份的婚礼。”
月光明亮,篝火熊熊。
*
虎寨大王与祝大人大婚,一群人欢天喜地、载歌载舞,闹了个通宵。
一直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祝青臣才熬不住,被李钺抱回去睡觉。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日头高起。
祝青臣趴在李钺怀里,被一个奇怪的声音吵醒——
“祝卿卿早上好!亲一口!”
“祝卿卿好好看,穿苗疆的衣服好好看,再亲一口!”
“和祝卿卿第二次结婚,又圆满了,期待第三次!再再亲一口!”
“再再再亲一口!再再再再亲一口!再再再……”
祝青臣蹙了蹙眉,抬起手,准准地捏住李钺的嘴巴:“李钺,你不要说话,我想再睡一会儿。”
李钺搂着他的肩膀,一脸无辜:“我没说话啊。”
——“祝卿卿,可能是我的心声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尽量亲得很小声,啵啵啵——啾啾啾——”
寨中有善口技者。
祝青臣倏地睁开眼睛,抬头看他。
李钺也低下头看他。
四目相对之间,祝青臣又一次听见了那个声音。
——“怎么了?祝卿卿也发现了吧?没错,昨晚洞房花烛夜,最重要的事情忘记做了,可以早上补吗?要怎么委婉地跟祝卿卿提出呢?可是祝卿卿这个小古板不喜欢白日宣淫,要不然先撒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