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
宋尔敏锐的感受到男人的意图,他咬牙扯着裤子上的那点儿布料,指尖儿都泛了青。
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男人不是卸不掉这点力,只望着女孩即便是闭着眼也不断淌出的泪,还是把背篓解下,蹲下身子把人半扶了起来,“怎么了?”
宋尔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男人在说什么了,他呼吸愈弱,只下意识的嘴唇翕合,“药……药……”
男人看见她唇动了,忙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过去。
等听清楚话音后立刻开始翻找,不多时就在她手上抠出一只药瓶。
男人没见过这种药,但好在识过字,快速把外面贴的说明阅览一遍后,当即把出雾口放在鼻尖按下两泵。
就在他不确定效果的时候,女人的喘息渐渐止住了。
男人绷着的脊背也慢慢松下。
只还没等他站起来,四五道杂乱的脚步声就慢慢的近了。
男人脚下微错,撑起一副警惕的姿态,他转目看向来人,还没开口,就听对方倒打一耙的质问道:“你干什么呢?”
周臣是最先发现宋尔不见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找了过来,此时看见躺在那里半耷着眼的宋尔,声音沉了下去。
男人打量了下几人的穿着,心下大约知道了对方来历,他不大愿意同人冲突,简单解释了一下,“这姑娘在路上喘不来气,我给他喷了下药。”
说话的间隙,拉板车的汉子也赶了过来,他看着成对峙姿态的几人,率先朝着男人开了口,“江啊,刚从县上回来?”
“叔,”男人先招呼了声,又把方才的事解释了一遍,只这次说的就详细了,很容易就能听出其中凶险,说完就拾起背篓准备离开。
正在他要起身的时候,衣裳又被人拉住了,他低下头问:“怎么了?”
女人不说话,只是抓他更紧了些。
姓蒲的汉子皱着眉道:“江啊,先把人扶起来。”
男人“嗯”了声,揽住女孩儿的一边肩膀,轻易把人带了起来,只是宋尔这会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几乎整个身子都倚在男人的肩上。
蒲毅转眼看向女孩儿,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瞧见一侧细白的脸。
他曾在媳妇的嫁妆里见过一颗珍珠,并不算大,却被媳妇宝贝的不行,碰都不许他碰的,可这女孩儿的脸却比珍珠还要白。
瞧着便觉娇贵。
可这样娇贵的女人在乡下,尤其是冬天的乡下是很难活下去的,不止活不下去,麻烦还不是一般的多。
想到这里,他的眉皱的更紧了,“你是怎么回事?”
宋尔才发过病,声音不必掩饰便积出一股弱气来,“我自小有喘症,遇上冷气……咳咳……便要犯的,给大家添麻烦了,抱……抱歉。”
话没说完,便已咳了两阵。
只这般的身子,谁也没法去怪他。
这时候的人大多心底不坏,对弱小的人也更多宽容,“你这样也没法走了,现在距离村子约莫还有三个钟,要不你就到板车上吧。”
蒲毅想了想道。
宋尔看着行李堆的高高的板车,又想到之前拉车累的满脸通红的男知青,硬撑着从男人身上下来,自己站稳了身子,“不用的蒲叔,我还能走。”
“胡闹,”蒲毅就算原先不知道这病的凶险,可方才听人描述也能大致想象的出来,他都不敢想,要是没人路过会是什么后果,回头看了眼塞的满满当当的板车,心知确实躺不下人。
至于让男知青背着,就更不用想了,几个都是城市里来的孩子,没几把子力气,他怕再把人摔了。
思来想去,只得把目光放到了站在那里的男人身上,“江啊。”
“叔您说,”男人其实瞧着他的脸色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
果不其然,对方开口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先带这个小知青一段路,叔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只是毕竟是一条命,实在是没办法了。”
男人并不意外他的决定,在村里时对方就是面冷心热的人,谁家有了麻烦只要找上门去了,很少有拒绝的。
垂眼看着女人苍白到不见半分血色的小脸,到底没拒绝,“好,叔放心。”
“诶,那就谢谢了,”蒲毅说完,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晚上去叔家里吃饭,今天你婶儿炖了肉。”
男人怕他心里过意不去,答应了下来。
“谢谢蒲叔,”宋尔不是不通一点人情世故的人,知道这番往来都是为他,哪里有不领情的,“等我安顿好了也请您吃肉。”
“哈哈,那我就等着了,”蒲毅不是那等蝎蝎螫螫的人,听他这样说,便也大方应了。
一旁的周臣倒是想反对,可两方都同意了,自己再张口便得罪人了,思量之后,也没做声。
一行人分两路,男人带宋尔单独走。
等蒲毅带着人拉着板车往前了,男人才在女人面前慢慢蹲下了身子。
宋尔这时候也不矫情了,“吧嗒”一下趴在了对方背上。
等确定人趴好了,男人才直起身子。
“呼,”趴在男人背上的宋尔小声惊呼了下。
方才还不觉得,可现在在对方背上,才发现他真的好高,肩膀也好宽。
江柏道:“不舒服?”
“不是,”宋尔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随意找了个理由,“就有些不适应。”
“除了我爸,还没人背过我。”
男人听到这句话,心中浮出点儿异样,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第6章
路上有了人在前面挡着,再加上围巾包住脸,倒是比先前要好受许多。
等药劲儿一上来,宋尔便有些撑不住了,他打了个哈欠,点着脑袋小声道:“我可能得睡一会儿。”
“嗯。”
迎着风,男人只短促应了声。
宋尔模糊听得一个回应,没怎么分辨,下巴便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感受着突然落下的重量,并没受什么影响,只步子更快了些。
论起来,他们回村的时间还要更早些。
路过知青点时,男人本想把人放下,但叫了好几声背上的女孩儿也没醒。
他顿住脚,直接去叩了门,只半晌也不见有人来开,看了眼天色,料想应该是下地还没回来。
眉心拧了拧,一时有些作难,他是不大愿意同这些个知青扯上关系的,但现下总不能直接把人撂下来。
在原地停了会儿,轻叹口气,到底没把这个麻烦扔在门口。
把人往上托了托,一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去了。
知青点的位置在村口附近,下地干活正方便,只是男人的家在最北边,正好隔了大半个村子,这里地又广,各家各户住的又分散,要过去至少也得小半个钟。
好在走惯了,也不觉得如何。
快到家时,刚绕过门前的土坡,就先听见了一阵犬吠。
许是知道主人回来了,门后传来的声音并不凶。
男人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等了会儿,见对方的呼吸平稳,才慢慢往前走。
打开门后,又是一阵吠。
男人手掌压低。
那条狼犬立刻就趴下身子,声音也跟着呜咽了下来。
他先过去摸了摸大狗往前伸的脑袋,随后把背篓放在了廊檐下的角落里,顾及着背上有人干活不方便,索性把女孩儿放进了屋里,又顺手烧了炕。
弄完这些倒是也没闲下来,等整理好背篓里的东西,又拎起柴刀去了山上。
约莫一个钟过去,便背了两大捆柴禾下来,放在木墩上砍完后,整整齐齐的码到了与廊檐并接的的架子上。
这中间还去了趟屋里。
人还在睡着,瞧着没半点要醒的意思。
男人看着脸绽酣色的女孩,眸中真真切切映出了点儿不解,像是不明白怎么有人睡这么久还不醒。
但也没叫人,估摸了下时间,就去外面的堂屋做饭了。
村里多数人家都是在屋子里起灶,腾出的烟正好烘炕用,正正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