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
想到背回来的女孩儿,男人多舀了一把玉米粳,又去外面的地窖里挖了颗大白菜,撒点儿辣子,再拌上今天县上买的豆腐,呛出香味儿来。
许是饿了,炕上的人总算是醒了过来,宋尔揉揉眼睛,安逸的环境让他动也不想动弹一下,尤其是下面的床,还会自动发热,暖和的让人想贴上去,只到底是别人家,不好那样,很快就蹬上鞋子走了出去。
打开门,炒菜的声音就更大了。
辣油在铁锅里“滋滋”冒响,香味全被闷了出来。
宋尔很少吃口味重的食物,闻着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你好,要帮忙不啊?”
没特意掐嗓子,只声调细细,又着意拉长了尾音,听起来只觉绵软轻忽。
女孩儿此时脸上的围巾、口罩都摘下来了,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许是才睡醒,眼尾拖了淡淡的红,映着乌亮亮的眼睛。
说不出的轻俏。
男人目光微凝,又克制的低了眸,“快做好了,去里屋等着吧。”
宋尔没怎么去旁人家里做过客,但也知道让主人家煮饭,自己勤坐着等吃有些不礼貌,他“哦”了声,脚下却是没动。
尽管知道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盯着男人,想看看他有哪里顾不上的,自己好及时过去。
只这辣子实在太呛,宋尔眼睛本也只是浅浅的红,现在被弄的眼泪都出来了。
男人顾不上收火,拉着他的胳膊把人带到他刚才躺的屋儿,“在这待着就行。”
“桌上的水是热的,自己倒着喝。”
语气比先前要重了一些。
宋尔这次是真的听话了,“哦,好。”
男人赶紧回去炒菜,可还是不可避免的糊了一些。
最后摆上桌的是一盆玉米糊糊,一大碗辣子白菜豆腐,还有五个白面大馒头。
男人分他一双筷子,“吃吧。”
宋尔看他一眼,没动。
等对方动筷子了才夹菜。
男人看着他的作态,没说话。
宋尔之前没怎么吃过辣,吸满了辣油的白菜香是香,可才放进嘴里就让宋尔鼻尖冒了汗。
他呼了呼气,感觉舌头都麻了。
男人忙让他先吐出来。
宋尔干不出把菜吐出来的事儿,他摇摇头,囫囵一嚼便咽了下去,然后端起杯子连着灌了三杯,才把那股不适压了下去。
经这么一遭,唇也有些肿起来了,红红的,有些可怜,偏那唇又丰腴,渍了水色后,烂红的花一般,艳艳的。
男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面上瞧不出什么。
“吃不了辣的话,把汤喝了,”
宋尔点点头,他拿了个馒头,掰的碎碎的洒在汤里,等泡透了,才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
汤有些喇嗓子,但想到这是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再挑剔,勉强喝了半碗。
“吃饱了?”
男人见她放下碗道。
宋尔擦擦嘴“嗯”了声。
男人见状把女孩儿剩下的汤倒进了外面的狗盆儿里。
回来后动作利落的把碗筷端走刷了。
宋尔忙端着盛汤的瓷盆进去,“我也会刷。”
可脚下走的太急,路过门槛时没注意,一下子就叫绊了去。
男人只来得及扶住人,等站稳后,盆已经碎了。
宋尔:“……”
他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儿,整个人不知所措,“我……我……”
“对不起……”他蹲下身子去捡,脸涨的通红,“我会赔的,我肯定会赔的。”
男人把人拉起来,他就算再笨也看得出这女孩儿在家没做过什么活,要是再不阻止怕对方的手再被割破,到时候又是一场忙活。
轻轻叹出一口气,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叹气了,“不用赔,瓷盆儿村子里的大爷就会烧,回头我补一个就行了。”
宋尔还是愧疚,“我去吧。”
男人道:“不用,你不认识路。”
宋尔最后还是没争过他,只打定主意要还这个人情,他扣了扣手指,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儿。
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叩门声响了起来。
宋尔的心蓦然一松。
男人跨出门去,让他回去歇着。
宋尔闷闷应了声。
只坐下不久外面就有了动静,抬眼看去,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去火车站接他们的蒲叔。
男人招呼人坐下,又倒了杯水过去,“叔是来接人的吧?”
蒲毅点了点头,“今儿真是麻烦你了。”
第7章
“算不上麻烦,恰好顺路,”男人一句话便带了过去。
蒲毅也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没在这件事上啰嗦太多,他喝口茶,转眼看向坐在旁边的女孩儿,“叔记得你叫宋盈是吧?”
宋尔已经好几天没听见这个名字了,冷不丁的听人提起还有些别扭。
他轻抿下唇,“嗯”了声。
蒲毅不是多细腻的人,没觉出他的情绪有什么不对,“还觉得难受不?”
宋尔摇了摇头,“好多了。”
“那就行,现在天也不早了,我先带你回知青点吧,”蒲毅放下搪瓷缸道。
宋尔看了眼男人,他也不知为什么要看。
见对方没说话,慢慢的、起了身。
简单道了别,宋尔就被带走了。
两人出门时,月亮刚挂上天,依稀还能瞧见周围散落的几粒儿星子。
“宋同志,叔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刚刚在屋子里不大合适,就留到现在了,你可别多想,”蒲毅等走远了后才道。
宋尔忙小跑几句,跟近了些,“叔您说。”
蒲毅想着对方是个女孩儿,尽量委婉道:“今天你的情况我还没跟村长、书记他们说,但估计也是瞒不住的,你受不住风就下不了地,即便是下地,也干不了重活,这话我说的没错吧?”
宋尔点了点头,怕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又提声应了下。
蒲毅接着道:“村里的粮食年年都是有量的,按照公分计算,要是干不了那么多,到了年底是分不了太多粮食的。”
“我知道叔的意思,多劳多得的道理不管在哪里都没错,”宋尔认真道:“到时候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心里不会有想法的。”
若他有些抱怨,蒲毅心里倒还能好受些,偏他一点儿没有,即便知道自己是对的,但道理归道理,人情是人情,他还是免不了生出点儿愧疚来。
这人一愧疚,就容易产生补偿心理。
“明天我请江去家里吃饭,你也来,你婶儿前天杀了鸡,在窖里堆着,等你们来了都炖上,说来他算是救了你的命,到时候再好好谢一次。”
说完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不能不来。”
宋尔推脱不过,只得应下。
他望着树梢上的月亮,忽然想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是……姓江吗?”
“对,叫江柏,”蒲毅道。
宋尔听着这个名字,“哦”了声。
因着天色晚了,两人回去用的时间比来时要久。
到知青点时大家都吃过饭了。
周臣看见人回来,起身迎了上去,“灶上温的还有一份饭。”
“我吃过了,谢谢,”宋尔回的礼貌。
乡下没什么活动,那些诗歌、文选打离开城里,慢慢的就很远了,因着新知青的到来,倒是鲜少生出了些活气来。
没人去睡觉,大家都聚在炉边烤火说着话,灶膛里烧了花生,火舌卷着花生壳,不时发出“哔剥”、“哔剥”的声响。
蒲毅见人齐着,将宋尔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主要是想着多少能照顾些。
众人顺着蒲毅的话看过去,瞧见了一身绿色军大衣的女孩儿,只因着对方头上裹了围巾,看不大清脸,“来了知青点就是一家人,肯定不会让人出事的,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