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徐篱山笑了一声,与他碰杯饮尽,搁杯说:“那你这次来是要待多久?”
“约莫一个来月,不过也说不准。”方渚说,“我朋友也想多留我一阵。”
“那敢情好,咱们也能趁机多聚聚,只是我如今要当差,白日里没什么空闲,只能当夜猫子。”徐篱山笑道。
方渚摆手,说:“无妨,我闲人一个,随时奉陪。”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徐篱山喝得微醺,和方渚在食楼门前暂时告别,各自左右转向离开。
吹了一段路的风,后头追上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五皇子府的陈斯,徐篱山看了一眼,撑住陈斯伸过来的胳膊,借力上了马车。
“哟。”京澄靠着软枕看他,“和朋友吃酒很愉悦啊?”
徐篱山靠在车窗上,伸手解了腰带,敞着外袍说:“拈酸啊,我也陪陪你。”
“行啊,我送你回去。”京澄说,“你那朋友脸生得很。”
徐篱山说:“他是西南人士,出自梁州方家,方家是做生意的,衡兰也不常来兰京走动,你自然没见过。”
京澄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既然撞上了,那咱聊聊天,”徐篱山说,“谈谈心?”
京澄眉梢微挑,勾手道:“隔墙有耳。”
徐篱山笑着起身坐了过去,说:“太后想促成我和师流萤的婚事。”
“文定侯府和宁远伯府……有意思。老妖婆这是坐不住了,想打坏主意。”京澄琢磨着说,“她和老六搭上了?”
徐篱山夸他,“不傻嘛。”
“别人说太后礼佛避世,我可知道她是个什么老玩意儿,二哥不顺她的意,父皇少去后宫,也不添幼子,她便也只能找别的孙儿了。”京澄摊手,“只能找老六啊。”
“太后若顺心,你就不顺心了。”徐篱山挑拨得光明正大,“五郎,咱们得侄婶连心。”
京澄挑眉,“你和皇叔没有达成‘夫妻连心’,就来撺掇我?”
“对啊。”徐篱山问,“你敢不敢?”
京纾不答,只说:“我和老妖婆是两看两相厌,但你还有余地。”
“太后对表哥动了手,又想以我为棋子拉文定侯府下水,我觉得她好烦,想主动选择站在她对面,可不可以?”徐篱山稍顿,“你皇叔因着她多年苦痛,人不人鬼不鬼,若非机缘巧合下吃了能解毒性的药,又福大命大地挺过一劫,如今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我心疼他,恨屋及乌,可不可以?”
京纾点头,“可以。”
“以前你忍耐不动,是因为皇叔不许,也是因为你深知即使以后是二哥即位,他也不会杀你,但如今可不同了。你们家老六蛰伏隐忍多年,那么能装,还敢与太后结盟,肯定不是善茬。”徐篱山说,“咱们为了自己,也得做点什么。”
“你都敢开口,我自然敢答应。”京澄咧嘴一笑,“但是咱们得悠着点,不能让父皇察觉,否则皇叔难做,咱们也得遭殃。”
徐篱山颔首,“这个自然。”
“要我说啊,”京澄摩挲下巴,“直接找人杀了老妖婆最简单。”
又是个柳垂同款利落人,但徐篱山不太赞同,陈思虽然是太后的人,但一直在贤妃宫中,也并不清楚太后宫里的情况。他说:“太后宫中是个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晓,万一有高手,打草惊蛇不要紧,小命先送出去了。何况去皇宫杀人,风险忒大。”
“下毒应该也不太行,老妖婆自己都下毒害人,肯定分外防备,再者想往她宫里安插人手也不容易。”京澄说,“这样吧,国母寿宴那日宫里肯定热闹,人来人往的也不易引起察觉,咱们趁那日探探虚实再说。”
“可以。”徐篱山说,“你三哥找我作画为国母贺寿,因此那日我也会入宫,咱们一起行动……不行,咱俩不能太显眼,得找俩高手去吧?”
京澄说:“我出一个暗卫,本事不比皇叔的‘鹊部’差。”
“那我也跟一个。”徐篱山说。
两人一拍掌,在夜里街道上的一辆马车上鬼鬼祟祟地达成了交易。
马车一路到文定侯府,徐篱山先行下车,回了汍澜院。猗猗早已备好热水,徐篱山走进浴房脱了外袍,正要下水,就听见柳垂走了进来。
“今夜有人跟着你。”
徐篱山转身看过去。
“我和鹊十二察觉后,鹊十二就反跟了上去,说明不是肃王新派的人。”柳垂抱臂说到。
徐篱山问:“你觉着如何?”
“我和鹊十二并未从一开始就察觉。”柳垂音色微沉,“是个高手。”
“十二回来了吗?”
徐篱山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敲响了,走进来的是鹊十一。
“十二受伤了。”鹊十一神色倒还算平静,“从明日起在下与公子随行,十二留守院中。”
徐篱山蹙眉,“伤势如何?”
“左臂负伤,暂时动不得了,好在十二闪避得快,否则要被挑断手筋了。”鹊十一说,“对方用的是约莫一指长短的叶形薄刃,身法奇快且下手狠辣,绝非寻常。”
徐篱山似笑非笑,“我这么牛呢,竟然劳烦这般高手?罢了,十二既然受了伤就别总蹲树上了,让他好好养伤吧。”
“夜里我们轮值吧。”柳垂对鹊十一说。
鹊十一知道徐篱山的性子,闻言也不推辞,说:“在下替十一多谢公子体恤。”
“这人既然跟我一次,就不会轻易放弃,我日日出门,他的机会多得很。”徐篱山说。
鹊十一说:“太危险了。”
“那我也不能日日龟缩在家啊。这人对十二下狠手,很难说是警告我、向我示威还是他就是来杀我的,因此下次若他再来,你们就不要跟上去了。”徐篱山将外袍丢到屏风上,一声闷响,“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第74章 隐瞒
正是该小憩的时间,贤妃宫里的人都忙着捕蝉,陈思换了身便装、系着令牌和其余两人一道出宫采买。
到了街上,三人各自分开,约定日落时分在宫门前集合。
陈思熟门熟路地去了揽月湖,白日湖上的人不多,却仍有不少画舫停在岸边,他顺着岸边绕了半圈,找到一只挂黄灯笼的画舫,迈步上去了。替他开门的是个相貌普通的精壮汉子,两人对视一眼,汉子侧身让他进去,又关了门。
逢君欢的一间雅间之中,褚凤正坐在靠湖的一侧窗边喝莲叶粥,随意抬头看了眼对坐的人,说:“盯什么呢?”
徐篱山后腰处放着软背,他倚着背,右腿屈起,手撑在膝盖上时不时地点一下。揽月湖的动静尽览眼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艘画舫上,闻言说:“吃你的。”
暑风炎热,还偏要坐内窗边,果然别有图谋。褚凤哼哼道:“我就是来给你打掩护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听说你昨夜又被大哥训了,我今儿就顺路请你来喝碗粥静静心。”徐篱山说,“这次又是为着什么?”
那门很快推开,陈思走了出来,抬袖抹了下眼睛,不动声色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徐篱山转眼,那画舫很快动了起来,往内湖去了,他摸到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耳边响着褚凤噼里啪啦的抱怨,此时本就一直在湖面晃悠着的一艘画舫也调转方向,慢悠悠地往内湖去了。
“我就问他到底相中谁了,他发好大的脾气,真的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你的语气肯定不善,激怒了大哥。”徐篱山若有所思,“不过你这么一闹吧,我越发觉得奇怪。”
褚凤连忙问:“怎么说?”
“大哥若没有相中谁,直接回答‘没有’不就好了,也免得你闹。他没否认,许是的确瞧中了谁,这般情况下,他担心你上门去闹倒是正常,可何必屡屡避而不答还火气上涨,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