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恨’是一种强烈而深刻的感情,我觉得它并不比所谓的‘爱’差,你爱谁恨谁都是要将人刻在心上,都要时刻想着他念着他,总之,远比不爱又不恨的好。”京纾说罢俯身,他看了徐篱山许久,用一种诱哄的目光和语气问,“留青,你喜欢上谁了?”
徐篱山浸在水中的腿蜷得更紧,嘴唇翕动,复又撇开目光,摇头说:“没谁。”
这模样像是心中有答案却不肯承认,“不说也无妨,记得藏好一点,别让我发现。”京纾伸手将他下巴上的一颗水珠抹掉了,力道有点重,让他双唇分开一瞬,露出咬紧的牙关。
这么紧张害怕,不是心虚是什么?
京纾倏地笑了一声,“让我发现了,我必定杀他,你我就在他的棺椁牌位前穿红大婚,让礼乐送他上路!”他说罢拍拍徐篱山的脸,转身便走。
“殿下!”
徐篱山伸手拽住京纾的袖子,却被京纾转身攥住手臂,猛地从浴桶中拉了出来。水花四溅,扑了他们一身,京纾将人悬空抱起,转身绕出屏风,几步走到床边扔了上去。
徐篱山摔得闷哼,浑身赤/裸,洇着难堪羞耻的粉红。他不敢转身正对京纾,伸手去拉床里侧的被子,下一瞬却是身上一沉,被京纾握着双腕压实了。
“徐篱山。”京纾咬住他的下巴尖,用齿磨着,“你喜欢上谁了?”
徐篱山摇头,“没……没有。”
“这么护着他啊?”京纾冷漠地盯着他,“那我一个一个的试,看你会为谁痛哭。”
“你别胡来!”徐篱山挣扎了两下,快速道,“殿下,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我真的没有喜欢谁……”他蓦地红了眼,哽咽道,“真的。”
京纾觉得不可思议,“你还拿这套来对付我?”
徐篱山:“……”装可怜被拆穿了呢。
“你从今晚回来就失魂落魄,心情低落……自小相伴长大,知根知底,青梅竹马,情深意重,看来是曲港了?”京纾轻笑一声,松开徐篱山的手腕转身要下床,“无妨,一试便——”
“与他无关!”徐篱山打断他,将枕头扔到他身上,“我说了没喜欢谁,男的女的都没有,我没骗你,不信的话你他妈现在就弄死我!”
京纾冷眼,“那你方才在浴桶中那副心虚紧张不敢承认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我……”徐篱山嘴唇翕动,冲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有回答。
京纾转身便走。
“我心虚是因为我他妈被你看得起反/应了,紧张是因为我他妈没穿衣服你还盯着我一直看一直看,不敢承认是因为我他妈不想承认我对着你发/情了!你满意了!”徐篱山把另一只枕头也扔过去,只是这一只被京纾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没脏。
京纾看着他,迟缓地没出声。
“你满意了?”徐篱山冷着张涨红的脸,“我他妈别的谁也不喜欢,我就是对你起了心思,你一刀把自己捅了啊,我们明儿就冥婚!”
第61章 喜欢
沉默地对峙片晌,京纾拿着枕头走回床前,徐篱山已经翻身一躺,拿被子盖住了自己,只留个黑乎乎的后脑勺给他。
京纾试图将枕头塞到徐篱山脑袋下面,几次无果,最终被徐篱山一把抢过,枕上了。他旋即在床边落座,盯着那颗后脑勺想了许多,想了许久,最后开口却是说:“徐篱山,我觉得你变得很奇怪。”
要你说!徐篱山两排牙齿一撞,瞪着无辜被牵连的空气,语气冷漠,“我睡着了,别吵我。”
京纾浑然不管,浑然不听,自顾自地说:“以前对我说浑话的时候张嘴就来,脸都不红一下,真像个混惯了风月的,可你近来时常口不择言又偶尔支支吾吾,着实奇怪。”
“因为……我喜欢你了。”徐篱山用着不太慎重的语气,像是轻浮地随口一说,“我现在走纯爱路线。”他觉得如果自己是京纾,显然不会轻信。
纯爱?京纾试图理解,似懂非懂,却觉得事实不止如此,“你喜欢我,不是更能心口一致、万分真诚地说那些浑话吗?”
徐篱山说:“我这叫为爱文雅,为爱端方,为爱克制。”
京纾琢磨道:“你近来还总爱对着我发呆,像是在下某种决定但又心中顾忌,因此犹豫徘徊,恍恍惚惚,心神不定。”
这人太敏锐了,徐篱山把唇抿紧,过了会儿才呛声道:“你要不要去当心理大夫?专门帮人家分析心理活动?”
京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对别人的所思所想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分析你。”
他有时说话太过直接,但语气平静毫无情绪,以至于让徐篱山听不出任何暧/昧,只能听到十足的笃定认真。
徐篱山想看他的眼睛。
挣扎了一会儿,徐篱山终于转过身面对京纾。京纾一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看起来格外平和,完全不像不久前才发过颠的样子。
“你说你喜欢我,可这样的话你以前也说过。”京纾说,“你先前与我说什么骗啊骗的,你是骗我了,你——”
脑子没转,嘴巴先冲锋,徐篱山快速打断他,“我这次没骗你!”
等等,这话好像不严谨。
“哦,那就是以前骗我了。”果然,京纾抓住了话中的缺漏。
徐篱山正想狡辩,却听京纾轻轻地笑了一声,“也是,你这样的骗子……”
没把话说完,京纾伸手脱了外袍,在徐篱山惊诧的目光中翻身躺下,强/硬地掀开徐篱山用手抓着的被子,把自己也盖住了。
在一番小小的摩擦后,他们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裸/睡和与别人睡一起时全/裸,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徐篱山能感觉京纾掀开被子时的一瞬冷意,但当京纾躺下、贴近他时又只剩温热,他逐渐屏息,僵硬,直到京纾的手搭上他的侧腰,顿了顿,又顺着摸到了腰后。
这是个类似怀抱的姿/势,但没那么温情,因为京纾气息危险,他选择了这样正面相对的姿势,让全身赤/裸的徐篱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被迫接受他接下来的审判。且他格外狡诈,要利用“暧/昧”来做刑具。
徐篱山显然不是硬骨头,京纾还没开始审问,他已然呼吸渐重,连眼都不敢抬。
“你刚来兰京那会儿对我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你只是想救出云絮,这些你已经向我承认过了,所以就算翻篇了。那今晚你就再向我坦诚点别的……抬头。”京纾话音落地,徐篱山被迫微微仰头,却仍旧垂着眼,仿佛这样就能躲得更久似的。京纾并不再继续逼迫,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巴,他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逃,京纾的手便在他腰上使力,让他保持老实。
#VALUE! “那日你在我门前摔倒,醒来后你格外坦诚,与我说你曾经做了与我相关的噩梦,你怕我会让你噩梦成真。你把噩梦当作谶言,在救出云絮后仍想与我保持亲近,想借我的势,想拿我当高枝,想让我往后不杀你,想护徐家和二皇子……你确实也很贪心,这一点和那些想巴结我的人没什么两样,但你与他们又大不同,你格外大胆,你用的是‘美人计’。”京纾的手在说话的同时流连于徐篱山腰间,此时已经碰到了要紧的地方,他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哪哪儿都生疏,但他语气平稳,仿佛是其中高手。他继续说,“为此,你不惜日日在我面前做戏,说你喜欢我,大胆地做些撩拨之举……我必须要承认,你着实厉害高明,哪怕我直觉你有不对劲,哪怕我知道你言行不一、另有所图,我仍旧一次次地上了你的当。”
他把最后一句话咬得又轻又狠,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五指猛地握紧。徐篱山仰头闷哼,双腿胡乱地蹬了蹬,吻着他的脸和下巴含糊地求饶:“我、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