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和白月光he了
谢余误会了他的意思,窘迫地开口:“江江,我没有你的密码。”
他虽然……虽然确实想过,但从没有真正的付诸行动过。
在外面怎么窥伺也好,他知道这些不能真正的伤害到江江,可是拿到江江住处的密码,就代表他随时都能够进入——谢余并不能放心自己。
他心知肚明,自己所谓的克制忍耐,在江江面前只有一败涂地的下场。正如现在,江江不过是多放纵自己几分,他就恨不得把江江的一切吞吃入腹。
江觉厌莞尔,捏了捏他的脸,“为什么没有?”
谢余没回答,江觉厌就握住他的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上,然后又录入指纹,让他成为这所公寓的另一个主人。
“想来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江觉厌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不用和我说。”
“还有,不仅是这所公寓。”他继续道,“属于江觉厌的所有地方,你都可以进出自如。如果我忘记给你钥匙,你可以惩罚我,也可以——”
“直接砸烂那把锁。”
“你有这个权利。”
谢余的心狠狠地颤动,嗓子里坠了一块石头,沉沉地压迫到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顺、血流不畅,既兴奋,又恐惧。
可是这一次,连恐惧都有一种安心感。
就好像你在看恐怖片,当然会害怕,但那种害怕其实只是一种新奇的刺激,是你用来取乐、拿来分泌多巴胺的一种工具。
你不会觉得心脏空落落的,也不会在事后生出担忧和懊悔,你只会沉浸在这种恐惧里,沿着它的道路往前走,去寻找让你快乐和满足的一切,直到恐惧达到顶峰,故事结束,你只会意犹未尽。
这种恐惧是安全的,因为你知道,你会妥帖地落在地上。
而谢余,谢余落在了江觉厌的爱里。
江觉厌打开了公寓的大门,里面许久没有人住,但也有人定时打扫。不过家政显然不敢乱碰他的东西,所以一切还保留着他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样子。
江觉厌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好像还在之前一个人住在公寓里的时候,学业很忙、工作很多,他的日程可以排到一个月后,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来用。可是不论再忙,拥有的财富再多,都好像填不满他空落落的心。
江觉厌在国外的时候,最讨厌天黑。
对于别人来说,夜晚是休息的时光,是忙碌一天终于到来的放松。可是对江觉厌来说,他只觉得黑夜太安静,安静到没有其它声音盖过他心里的空洞。
他听到那里风呼呼地吹,从空洞里掠过,发出尖啸,像是讽刺的笑声。那声音太刺耳了,无论江觉厌怎么命令,它都不会停止。他只好试图用声音盖过它,于是在夜晚大声放歌,又或者开party,参加各种酒会,试图用一切声音来盖过它。
似乎确实有成效。
可是,他总有一个人的时候。
江觉厌沉浸在过去的思绪里,他的手却被人握住了。
谢余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江觉厌很快回过神,目光停留在两个人相握的手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
现在,不是他,是他们,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了。
谢余还在等待他的回答,江觉厌莞尔,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
他看谢余一脸不信,只好无奈地凑过去亲了一下,“真的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我在这里的时候还有几次因为太过吵闹,被邻居上门警告了。”
谢余皱眉,想到了国外的风气,不由担心地问:“没有发生冲突吧?”
“冲突?”江觉厌重复一遍,不确定地道,“我把钱拍在他身上,算冲突吗?”
谢余语噎,“江江,不要开玩笑。”
他郁闷地道:“你就算骗我,也要换一个合适的谎话。”
江觉厌是高傲的人,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或者说,他不讲道理只是对谢余。
江觉厌忍不住笑,他看着谢余解释道:“没有骗你,嗯,最多我只是省略了一些事。”
“比如,是他先开的party,还次数颇多,理直气壮。”江觉厌,“我把钱拍在他身上,只是礼尚往来。”
谢余开始觉得当年的自己,对江江的关注还是不够,“他之后没做什么吧?这样的人,报复心一般很重。”
江觉厌挑眉,“或许他想做什么,可是在某一次酒会和他撞见后,他第二天就上门赔礼道歉了,还连夜从这里搬走了。”
“唉,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江觉厌状似苦恼地道,“明明这里除了他这个讨厌的邻居,其它的都很好啊。”
听到他的话,谢余忍不住看向他,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他们进了屋,属于江觉厌的一切很快就吸引了谢余的注意力,他忍不住一样一样地看过去,哪怕那些东西其实只是普通的物件,可是只要打上江觉厌的标签,就变得分外美好起来。
就像谢余,他是人类普世道德观里的变态、窥私狂,潜在的犯罪分子,未来的精神病人。他是阴暗的、疯狂的、不被世人接受的,可是打“属于江觉厌”这个标签落在他身上时,就好像从一个危险丑陋的怪物变成了无害可爱的小动物,江觉厌把他的一切行为简称为撒娇、吃醋,以及爱他。
在江觉厌的眼里,谢余是可爱的。
可爱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词。
房间里,谢余的目光一一掠过,时不时发出问题。
“江江学弹吉他了吗?”
“我哪有时间?那是房子自带的装饰品。”
“这幅画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哪次慈善晚会时拍下的,买回来也没什么用,我就挂客厅了。”
“沙发上的抱枕不像是江江会喜欢的。”
“你怎么又乱吃飞醋……好吧,我想想,那好像是一位同学送的乔迁礼。”
“男的女的?”
“性别重……换了,换了,你赶紧再给我挑一个。”
谢余满意地点点头,小气地当场就把那个卡通抱枕用垃圾袋打包好,一丝一角都不露在外面,还特意将那个垃圾袋放在门外,美名其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江觉厌很无奈,“至于吗?我们估计不会有时间在这里住。”
一个这辈子都不知道还会来几次的房子,何必这么麻烦?
“怎么会没有?”谢余语气平淡地道,“你我难免都要出国,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都可以住在这里。”
“比如今晚,我们就可以住在这里。”
江觉厌的表情微微一动,看向认真的谢余,“今晚不回酒店了?”
谢余从容不迫:“这里完全可以住人。”
江觉厌思考了一下,觉得也不错。
不过——
江觉厌挑起他的领带,声音轻轻的,像一根羽毛在撩拨,“你是不是,想做坏事?”
谢余的目光看向他的手指,他今天的领带是浅灰色的,在领带与手指缠绕间的缝隙里,有一道殷红的痕迹。
并不严重,但一夜过去了也没消下去,显然是被折腾得不轻。
那是昨夜留下的。
谢余还记得是怎么留下的。
也是深色的领带、白皙的手指,和跪趴的姿势。
他的眼神沉了几分,捉住江觉厌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尤其是那道痕迹,他含住那段指节,在口腔里温柔地舔舐。
最后,江觉厌听到谢余这么说,“今天我会小心一点的。”
啊,这个混蛋。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江觉厌懒散地想,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些“报酬”。
“今天不想吃外面的饭了。”江觉厌目光瞥向厨房,“虽然我没用过,但家里什么都用。”
“好,”谢余淡定应下,“想吃什么?来的时候我看见小区里有超市,待会可以一起去买。”
“你看着办吧,”江觉厌没那么挑剔,“就算我想吃,在国外你也不容易凑齐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