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
回话的人叹了一声,刚要宽慰两句,就听旁边突然有人“咦”了一声。
“我是不是看错了?服徭役可以拿工钱?”
“工钱?”后面看不到告示的人忍不住开口,“俺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嘞!”
“要是给工钱,那可真是老天爷开恩,我第一个抢着去!”
“历来官老爷抓咱们干活,哪有给工钱的……”
“你们看啊,告示下面有写!”先前说有工钱的人,指着告示下面说道,“真的有工钱!”
“哪里?写在哪里?”
“让我也看看!”
“后面的人不要挤了!”
“啊!我看到了,真的给工钱!”
“工钱!多少工钱?”
“每个青壮,每月半贯……”
“半贯?”有人惊呼道,“我在外面做工也不过小半贯!”
“官老爷真的给工钱吗?”
“不但给工钱,这告示上还说了,家中只有一个青壮的,可免除徭役!”有人大声念着告示上的内容。
“真的可以免除徭役吗?”先前不识字的汉子听到这一条,立刻拉着旁边人询问。
“哎,你别拉我啊!前面人挡着,我也看不到告示啊!”
不识字的汉子松开手,又转头去问旁人……
“是真的是真的,上面都写着呢!”终于有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识字的汉子激动之下,跪下连连磕头,他的家中除了他,便只剩下老弱妇孺,如果他去服徭役,那一家老小真是没了着落,如今这额外的规定,可以说是拯救了他全家。
“这种好事真能落到咱们身上吗?”
一道质疑声突然传出,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啊,如果咱们干了活,拿不到钱找谁说理去?”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我曾去某位大人家中帮工,工钱到现在还没有讨回来。”有人说出自己的经历。
“俺也从没听说过服徭役能拿工钱。”
“我看这告示就是骗咱去服徭役的……”
“陛下金口玉言,不会骗人!”
一道轻婉的声音突然传来,听到的人下意识转头,就见一位戴着帷帽的小姐站在人群后方,旁边还跟着一位容颜姣好的婢女,主仆二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
“陛下住在宫里头,哪知咱外面的事。”有人反驳道。
“外面都是官老爷和差爷管事。”有人跟着附和,“官老爷要是不给钱,咱也见不到陛下。”
百姓的担忧很现实,也很朴素,自古皇权不下乡,虽然京师脚下没有到如此地步,但陛下日理万机,全国大小事务都需要陛下过眼,很难面面俱到。
戴着帷帽的小姐,正是出宫的江泠姝,她听到众人的发言,便忍不住出声替陛下说话:“陛下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众人只当富家小姐不知民间疾苦,许多人都回过身,不再接话,只有一人回道:“这位小姐说得好听,我们要是受了冤屈,见不到陛下,你能替我们做主吗?”
江泠姝并非什么都不懂,这段时间她每日都听师傅讲课,所学就包括了一些治国之道。
所以听到此人的发言,她下意识便想说自己可以……可很快她又想到自己只是后宫一女子,如此干预前朝政事,恐会惹来非议……
“小姐,咱们该离开了。”云藜开口道,这里人多嘴杂,她怕有人冲撞了公主。
江泠姝看着拥挤在告示前的人群,今日的她最终还是没能把做主的话说出口。
江泠姝怀着心事离开了人群,来到锦绣坊所在的街区。
“之前是我莽撞,冲撞了琼颜姑娘。”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锦绣坊内传了出来。
江泠姝和云藜进到锦绣坊内部,以为有人在为难琼颜,便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声询问,一个文雅扮相的公子转头看来,见到是两位姑娘,他礼貌作揖道:“在下齐铭,来此是为了向琼颜姑娘赔罪,不知两位是?”
江泠姝身份特殊,不适合在此公开,琼颜上前解围道:“这两位是我的客人。”
“原来是琼颜姑娘的客人。”齐铭一点也不认生,又拱了拱手道,“失礼失礼。”
说完齐铭又转向琼颜:“琼颜姑娘,之前是在下无状,多有唐突,还请见谅。”
齐铭所说是在画舫上醉酒遇到琼颜之事。
前不久,齐铭偶然见到锦绣坊内的琼颜,回想起这件事,便有了今日的赔罪。
“齐公子,之前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琼颜对着齐铭说道,“我还有客人要招待,还请齐公子见谅。”
齐铭看向门边新来的客人,他拱手歉意道:“是我失礼才是。”
说完,齐铭视线转到店中首饰上,他道:“店内首饰别致,不知琼颜姑娘可否推荐一二,我想赠予家中长姐。”
“不知齐公子长姐平日喜欢什么样的风格?”琼颜询问。
齐铭脑中闪现长姐手握长枪的模样,再看柜台里面小巧精致的簪子,他道:“长姐喜欢结实耐耍一些的……”
琼颜没有多想,只以为齐铭所说的长姐喜欢把玩首饰,便推荐了一款点翠蝴蝶发簪。
齐铭买下簪子,最后看了琼颜一眼,便道别出了锦绣坊。
真正的客人离开,琼颜把江泠姝和云藜请进了锦绣坊里间的茶室。
江泠姝和云藜常来,已经和琼颜成了相熟的友人。
请两人入座后,琼颜沏上一壶茶,也坐到了桌边。
“有消息了吗?”琼颜开口询问。
江泠姝轻轻摇头:“目前还没有,父皇已经派了钦差。”
两人谈的正是和亲队伍被劫之事,自从得知这件事,江泠姝就一直很自责,她始终觉得沈拾之是被自己连累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沈拾之也不会遭遇如此劫难……
而北疆,遭遇劫难的沈拾之,此时已经被救了下来。
延州牧请求边军支援后,镇安王亲自带领一支精锐帮忙搜寻,最终在延州地界的两座山头,剿灭了两伙山匪,而其中一伙正是打劫了和亲队伍的匪徒。
匪徒全部被剿灭,和亲的随行人员全部被救了出来,只是随行的嫁妆全部不知所踪,一同不见的还有和亲的艳阳公主……
至于沈拾之,沈拾之说自己是随行送亲的鸿胪寺少卿。
“沈少卿为何会穿着喜服坐在轿子里?”陆寻山提出疑问。
和亲随行人员被救下后,暂时被安顿到了边军驻守的边城内,此事事关重大,自然要调查清楚,军师陆寻山,连同延州府衙的公差一起调查事情真相。
“山匪来袭,我为了掩护公主,与公主调换了身份。”沈拾之答道,他假扮公主的事情,除了陛下,也只有淮国公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那公主去了哪里?”陆寻山追问道。
此时他们已经查明,艳阳公主是淮国公之女加封的公主,可这件事还是有很多疑点,最可疑的是,他们根本就没见到传说中的艳阳公主。
“我被山匪带上山,不知公主去了哪里。”沈拾之说道,同时出言试探,“你们救援的时候,没有找到公主吗?”
陆寻山皱眉,那日情况混乱,除了从喜轿中走出的沈拾之,他们连公主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为了阻止和亲,他们要把公主藏起来,可现在他们还没有藏人,公主便人间蒸发了……
陆寻山观察着沈拾之,突然道:“随行名单中有沈少卿的名字,可我询问其他人,都说没见沈少卿露面,沈少卿这一路上都跟在哪里?”
“还有,公主失踪,沈少卿似乎并没有很担心。”
沈拾之抿唇,避过陆寻山的问题,反问道:“山匪中有人叫出我的名字,你们可查到是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