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
乔溪好整以暇静静听他啰嗦,神游天外。
如果他真的穿在一本书里,赵昱才是官配,那他拿得什么剧本?
炮灰男配?又或者是人家小情侣play的一环?
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赵昱满含笑意回忆往昔,转头看乔溪还是那副淡定的死样,恨恨地咬牙:“你为什么不听!?”
乔溪被迫听他絮叨,只好配合鼓掌发问:
“这么说你俩也算青梅竹马,年少情深。”
赵昱这下满意了,以为乔溪总算吃醋,志得意满:“自然。”
“我与他的情谊,岂是旁人可比!”
乔溪点头,也有点不解:“那我确实很好奇……”
“你们感情那么好,但是至今都没凑成一对,这是为什么?”
“究竟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赵昱仗着乔溪没有参与他们的过去在这吹牛|逼,但乔溪心里非常清楚,三郎要真对赵昱有一点私情,又怎么成天对他痴迷?
更不提他在床上那稀烂的技术,每回弄疼他都挨骂。
赵昱脸色渐渐阴郁,被乔溪戳到痛点
他比谁都清楚,平昭从未对他有过一丝暧昧,过去即便亲近也只将他当做朋友。抛开朋友的身份,他什么也不是。
赵昱这波等于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怒气冲冲走了,还不许宫人给他洗澡。
乔溪翻了个白眼。
神经。
第82章
是夜。
乔溪睡得正沉,忽觉身边有人不停唤他。他努力挣扎着张开眼,一张放大的脸几乎快怼到他脸上,他吓得差点喊出声。
来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乔溪坐起身,看着眼前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秦大叔,吓得大气不敢喘,惊魂未定:“……秦大哥!?”
“是我。”秦潜点头,回头确认四下无人,又道:“我找了你三天。”
乔溪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他,激动之余,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立刻紧张起来:“你快些走,这里不安全!”
“我知道。”秦潜点头,安慰道:“放心。外面守着的宫人被我点了睡穴,要过一会儿才会醒。”
为了混进皇宫,秦潜费了很大一番功夫,这些天在各宫到处摸索,好不容易才找到关着乔溪的地方。
他问:“狗皇帝没欺负你吧?”
乔溪连忙摇头,担心的不得了,催他赶紧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他很吃惊秦大叔的功夫原来这么好,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皇宫戒备森严,赵昱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看着他,他生怕秦大叔被发现会没命。
“我就是为了你来的。”秦大叔满心愧疚,“若非我武艺不精,也不会让你被抓进来。”
乔溪想到他居然为了自己千里迢迢冒着风险跟到皇宫,眼眶微热:“可是你就一个人来,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把我这么大个人带走。”
秦大叔沉默,又道:“你再等等。”
“待我将皇宫各条道摸熟,我就带你走!”
他知道乔溪肯定没说实话。在宫里混迹的这些天,他听过无数次宫人们私下议论,知道狗皇帝一言不合就开杀戒。乔溪在他手里就算暂时性命无忧,也不可能真的好过。
他伸手在乔溪头上轻轻揉了揉,低声说:“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再忍忍,三郎就快到了。”
乔溪不是坐以待毙只知道等待被救的人,但手无寸铁的他此刻能将自己保全已经用尽全力。他点了点头,道:“那你也要小心,千万别被发现。”
秦大叔应了。
他今夜冒险前来,就是为了搞清乔溪的具体方位,现在知道他被关在这里,亲眼见他安全,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林大夫特意给你配了安胎药。”说着秦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他说你身子不好,料定狗皇帝不会安好心找人照顾,特意让我带给你。”
“他就在京城潜伏,配合我给三郎传递消息。”
乔溪手中被塞了个药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终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你们自己也要注意平安。”
秦大叔不能在这久留,皇宫深夜随时会有巡逻的禁卫军,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里的异常。他紧急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让乔溪安心养身体,等时间差不多才从房梁上翻出天窗离开。
乔溪目送着他走远,手中紧紧握着瓷瓶,像是得到了无限的勇气。林大夫给的药很有用,他和水吞服一颗,自觉身体好了不少。
自从那夜知道秦大叔和林大夫都在暗处守着他,乔溪努力把自己照顾好,每天按时吃饭,还定点锻炼身体下地走动。
赵昱得知无可无不可,往这里跑得更勤。
他的心思没人摸得准,教科书上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好像把乔溪当成了自己的私人情绪垃圾桶,得了空就过来坐坐闲聊,也不管乔溪愿不愿意。
乔溪猜测,是因为赵昱笃定不会让他活太久,因此行事才如此肆无忌惮,将那些陈年烂事一股脑的同他倾倒。
毕竟,谁会提防一个“死人”?
听赵昱说得多了,乔溪竟慢慢窥探出他疯批癫狂性情后的一点源头。
原来即便尊贵如皇家,也还是绕不开“原生家庭”这口大锅。
对赵昱来说,他的人生以十二岁分化为节点,被硬生生割裂成两个部分。
前半部分春风得意,天之骄子。
后半部分天翻地覆,如坠深渊。
乔溪试着代入一下。
假如他一出生就万众瞩目,被当成这个国家的未来皇帝好好培养,衣食住行都是一干兄弟姐妹中最好的。而且还被父亲亲寄予厚望,甚至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地位无人能及,以为皇位必定是自己的,毫无任何悬念。
可是后来他忽然多了个弟弟,然后所有人的目光渐渐从他身上移开,光环不再。不仅一心敬仰的父亲不再只对他亲厚,连原本唾手可得的皇位也一并失去……
这个打击太过残酷,很少有人能保持心态不崩,也难怪赵昱这么变态,果然原生家庭的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可是乔溪就算能理解赵昱发疯,却不代表他赞同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赵昱是普通家庭的小孩,发发疯最多也就祸祸一方,可他偏偏是一国皇帝。
一个皇帝如果精神长时间不稳定,做事全凭私心,那这个国家就没有未来可言。如果他能意识到问题,努力克制内心的负面情绪,也未必不能做个好皇帝。
可惜他选择放任自流破罐破摔,搞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可以说,赵昱的心智被完全留在了十二岁那年,即使过去这么久,始终没有任何成长。
乔溪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他觉得赵昱如果生活在现代,积极配合治疗的话,也许他的情况会好一点。
察觉到他又走神,赵昱恨恨地掐他脸将他脑袋强行掰过来,怒道:“我同你说话,不许你不听!”
乔溪被他弄疼,大着胆子拍开他的手。
最近他一直在赵昱默许的范围里试探底线,在不惹怒他的基础上小小反抗。
果然赵昱没有为难。
他松开手,低头又在乔溪肚子上来回看,忽然问道:“你的肚子是不是大了点?”
每当他的目光聚焦到自己的腹部,乔溪都恨不得深吸一口气把肚子憋回去。
被抓到宫里也快十天,艰难的孕吐结束后,正常吃饭的乔溪一天天圆润,肚子自然水涨船高逐渐凸显。
赵昱不许他挡着,不耐的推开乔溪双手掀起他的衣摆,果然看到乔溪小腹处鼓起一个小小的包,不细看会误以为是赘肉。
“生下来吧。”赵昱盯着那小小的鼓包瞧了许久,语出惊人:“朕让他做太子。”
乔溪:“……”
神经病又发癫。
赵昱从不掩饰自己对乔溪肚里胎儿的嫌恶,但不发疯的时候偶尔又表现出一点点的喜欢,颠三倒四很合他的精神病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