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
大闹婚礼现场,当众打脸渣男,听上去确实很爽。
可是珍娘怎么办?
渣男从云端跌落,可是对于珍娘不也如此吗?
心心念念的婚礼被人搅局,拜堂的夫君忽然成了人人唾弃的人渣,她以后如何自处?又如何应对流言?
乔溪只想让何秀才不好过,并不想伤害无辜的珍娘。
因为原主已经为了渣男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希望同样栽在何秀才手里的珍娘可以爬起来,好好活着。
沈夷光慵懒的靠在门外,双手环胸,抬头静静看着顶上一片碧蓝天空。
他想,自己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乔溪了。
第49章
这一阵农忙终于结束,乔溪的头痛病好了不少,日子也随即清闲下来。
沈夷光开始每天跟着大山哥进山打猎,由于他没有趁手的武器,大山哥很大方的把自己以前用的弓箭借给他,再算上同样是打猎好手的二胜子,仨人成天一股脑钻在山林里,比赛谁打到的猎物多。
这天傍晚,沈夷光脸上挂着着久违的笑容回来了,一进门就直奔向乔溪,然后将手里打来的几个猎随手扔在地上,单拎着另一个小东西迫不及待给他看:“你看这是什么?”
乔溪正忙着用竹片编篱笆,打算把刚开垦出来的那块专门用种葱蒜的地围起来,免得被小鸡们糟蹋了。
看三郎难得这么好兴致,乔溪把手在腰间围裙上擦了擦,被勾起了好奇心,立刻凑上去看。
“……狐狸?”乔溪盯着那白花花的一小团,仔细看了很久才辨认出来。
沈夷光点头:“正是。”
“这小东西机灵得很,知道我要抓它,到处钻洞,还会装死骗人,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抓到!”
他说着看了一眼乔溪,笑道:“这狐狸毛色纯正,浑身一根杂毛都没有,我想拿去给你做个皮毛围领。”
沈夷光忧心乔溪身子太弱,动不动就生病。尤其冬天,总看他病恹恹的没精神,手冷脚也冷。
若他还在自己的侯府,一定把乔溪好好养起来,可如今他落魄,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
进山这些天他除了想靠打猎换钱补贴家用,也存了给乔溪找个好皮子的想法,这样他以后的冬天不会那么难熬。
乔溪确实对白狐有兴趣,饶有兴致的摩挲下巴打量,盘算这东西能换多少钱。
山上的野狐狸很常见,但这个季节还能找到白狐实在罕见,肯定能卖好多钱。
他压根不考虑给自己添置什么围脖的事,连连摆手:“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多浪费,还不如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听说他要卖,沈夷光不大情愿:“这种毛色的狐狸极难得,我想留着给你。”
乔溪无所谓的摆手,“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老爷公子,这么好的领子给我穿也是不伦不类。”
“而且这小狐狸挺可爱的,抓来剥皮做衣领太残忍了,还不如卖给有钱人家当个小宠物。”
听了他的话,沈夷光双唇紧抿,不太高兴。
他不喜欢乔溪这么说他自己。
在他眼里,乔溪配得上世间一切好东西。莫说一张小小的狐狸皮,就算是一整座金山银山,他也舍得给。
两人正争辩着,岑儿蹦跳着进门,眼睛一亮:“是狐狸!”
以前他的宫里也养过不少稀奇的异兽,其中也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一年四季都不褪色,又聪明又机灵,就是不大亲人。后来有一次他和雪狐玩耍不小心被抓了一下,惹得父皇生气,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他一直没敢问宫人们小狐狸去了哪里,心里一直遗憾歉疚。如今舅舅手里的小狐狸与他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他一眼就相中了,眼巴巴围着团团转。
因为乔溪和三郎关于小狐狸处置的问题意见不合,因此小白狐被暂时关在鸡笼里,等着过两天再说。
不过狐狸的体型再小也是野兽,院里的小动物们似乎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纷纷躲避开来,连原本在窝里懒洋洋躺着晒太阳的乔将军也跟着龇了龇牙。
说到乔将军,它的肚子越来越大,走在路上鼓鼓囊囊,也不如以前步伐矫健。岑儿好奇问过,乔溪告诉他是因为怀孕有狗宝宝了,惹得岑儿高兴不已。
“等小狗们生出来,能让我起名字吗?”他一派天真的问道。
乔溪随口回他:“随便你。”
看乔将军的肚子,他估摸这一胎少说也有四五只。
陶音本就喜欢乔将军,听说后第一时间让他给留着,到时他要挑一只回家养。
仲大娘也说她家的那只老狗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也跟他讨一只将来继续看家护院。
还有村里其他人听说乔将军要生小狗,纷纷过来预定,弄得乔溪一头雾水,以为他们家成了狗舍。
可能是原主手艺不佳,乔将军跟着他吃睡不好,瘦得皮包骨头,看不出原貌。但被乔溪精心照顾喂养几个月,整只狗像是脱胎换骨,不仅个头大了一圈,四肢矫健有力,双眼炯炯有神,一身纯黑皮毛在阳光下油光发亮,一脸严肃的坐在墙角下别提多威风,惹得村里人啧啧称奇。
不是乔溪吹牛,虽然他们家将军是女孩,但全村的小公狗加起来都打不过它。哪怕在发|情期,乔将军也有优先择偶权,它只跟最厉害的交|配,将来生出来的小狗自然也是最好的。
乔溪看着貌似没多在乎乔将军,也不怎么跟它亲近,其实吃喝拉撒一顿不差,还会定期给它洗澡捉跳蚤,这才让乔将军原本的模样渐渐显现出来。
就连沈夷光也很喜欢,猜测乔将军祖上是不是有狼的血脉,不然怎么打架那么厉害。
对他们的种种讨论,乔将军嗤之以鼻,照旧每日坐在墙角,尽职尽责履行看护家院的责任,就算怀孕也不懈怠。
它瞪着笼子里的小狐狸,喉咙里时不时低声发出警告的威胁咆哮。小狐狸显然被吓到了,缩着脖子把脑袋埋进大尾巴里,浑身瑟瑟发抖,小小声的呜咽。
岑儿就趴在鸡笼外不停安慰,恨不得吃睡都要陪着。
就在这时,有个布衣老头上门来了,自称是村里新来的夫子。
原来自从何秀才走后,村长琢磨要重新请个教书先生,虽然他们村里人不怎么看重科考,也一直没出过当官的孩子,但村里那么多小娃娃也不能老放着到处跑,趁年纪小送去读点书多少认几个字,不做个睁眼瞎。
而且说不定有造化好的,将来还真能出人头地。
这位夫子来的意图很简单,就是劝学。
他昨天偶次路过村口的那棵大榕树,听到几个娃娃玩闹,其中有个孩子口齿伶俐面容俊俏,言谈举止与其余孩子有着天壤之别,他一时兴起考问了几句,没想到居然全都答对了。
这孩子当然就是岑儿。
教书育人多年,老夫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苗子,认定他将来能当大官,回去后左思右想,始终舍不得他就这么荒废在田野乡村,所以亲自找过来了。
乔溪听他说完,起身给夫子倒了杯水,道:“先生跑这一趟辛苦了,咱家没有什么好茶,您将就一下。”
夫子顺手接过,笑着说:“我们读书人不讲究这个,老朽也是实在喜欢你家小哥儿,这才腆着老脸打扰。”
岑儿听他说自己能当大官,不由兴致勃勃的问:“我真能当大官吗?有多大?”
“可以做丞相吗?”
夫子听他接连发问,摸着花白的胡子义正言辞的说:“你这小娃口气不小,还没开始上学,上来就敢肖想丞相。”
“要想当丞相可不仅要学问好,还得能想出定国安邦的策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为人中正不偏不倚,才能真正做到为民请命,替陛下分忧。”
岑儿眨了眨眼,这番话父皇从前好像也说过。
沈夷光在旁默默观察这位老夫子,总觉得他有些面善,找准机会插嘴:“敢问这位夫子贵姓?”
夫子轻笑道:“我一介穷教书的,兜里掏不出两个铜板,有什么贵不贵的。我姓赵。”
沈夷光认识很多姓赵的人,光是他军营里有名有姓的就好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