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
屋里,岑老大夫妻还在和坐在主位的族长交谈,比起交谈,更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拍马屁大赛。
岑巩伸出手,食指点了点身边的桌子,“干说啊?”
“您看这,”岑老大马上站起身,给岑大娘使眼色:“快,族长走这么远肯定饿了,把准备的好酒好菜都拿上来。”
岑大娘忙去准备昨晚备好的菜,可看着满桌素菜和浑浊的黄酒,岑巩的脸色一片阴沉。
“这本来是准备了肉的,谁知道被那两个兔崽子吃了,您来的时候我正在教训他们呢。”
岑巩不听这些,今天受到的一系列待遇被他视作不敬,他本想着如果岑老大够上道,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让他拿走岑老二的产业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也不缺这一亩三分地的。
但是长久以来的优越感让他无法忍受这些,岑老大现在竟然还没有花钱消灾的打算,那就别怪他挑毛病了。
岑巩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道:“那也不能这么对孩子啊,快让他们俩进来给我看看。”
岑大娘黑着脸去把岑晚叫了进来。
岑晚畏畏缩缩地走进来,看着害怕得很,手上则悄悄掀开石榴衣服的一角,露出了一道精心绘制的伤疤。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岑巩马上弹了起来,快步上前掀起岑晚和石榴的衣袖,然后指着那些骇人的伤疤,怒声问:“你们就这么对待你弟弟的遗孤?”
岑老大夫妇二脸震惊,岑晚和石榴刚到他家没几天,这两天更是人影都抓不到,怎么可能有这些伤痕?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岑巩这边已经像一个胜利者一般开口了:“这么看来,你们并没有资格继承岑二的遗产,他的田产还是应该收回族里,而不是落入你们这些恶毒的人手中。”
岑老大夫妇这可不乐意了,他们顶多饿了石榴几顿,这些伤痕可不是他们打的。岑大娘先翻了脸,把桌子拍地震了三震。
“凭什么你说不给就不给,这伤肯定是那小傻子带着石榴在外面搞出来的,和我们没关系。”
岑巩却也寸步不让:“这孩子交给你们了,你们就得负责,现在伤成这样,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吗?”
岑大娘撸起袖子,“好啊,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吞了我弟弟的家产!我告诉你,没门,大不了把我们开出族谱去!”
一听开出族谱,岑老大的腿先软了,开始拉架,安抚岑大娘。
就在气氛逐渐开始冷却下来前,一个小男孩在无人在意中走了进来。岑晚一瞧,这不就是那个追三花的熊孩子?
只见他对原本就不胜其烦的小胖孩招了招手,见到同龄人的小胖孩马上向他跑过去。谁知道男孩不是要找他玩,而是大声对他说:“岑虎,族长才是你爸爸!我们全村子人都知道啦,你爹岑豹被族长带了绿帽子!”
霎时间,屋里一片寂静,现在若是有根针落地,声音想必都清晰可闻。
一直跟在岑巩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岑豹,看到岑巩心虚的脸,再加上以往种种终于发现了这个残酷的真相,挥起拳头向岑巩打去。
突然被指着鼻子说是私生子的岑虎开始嚎啕大哭,但没人有闲暇理他,熊孩子撂下爆哭的岑虎就含着新得的糖块跑了。
岑老大则为了能在族谱中留下来开始拉着岑豹,可他和族长都不是勤于务农的人,被岑豹压着打。
岑大娘也看不下去男人被欺负,加入了这团混战,还不忘嘲讽岑巩,说两句“这么不知廉耻的人也能当族长”的酸话。
只剩岑晚抱着小石榴站在寂寞的角落里,看戏。
“叩叩叩——”门被敲响了,可无人在意。
“咳咳——”,荣宅管家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道:“各位!”
屋里众人才意识到,又有人来了。
众人急忙分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在这位荣家大小姐面前体面一点,不至于太寒酸。特别是岑巩,看到气质优雅的荣清兰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哈哈,我是岑氏一族的族长,早听说荣家小姐的大名,今日得见,万分荣幸啊。”岑巩陪笑道。
荣清兰却懒得给他好脸色,“正好今天岑家能说话的人也在,那咱们今天就来算算账。”
岑老大一头雾水,这荣宅虽然也在村里,却从来不曾与他们这些本村人有任何接触,谁都知道这荣家大小姐只是找个清净地方养身体。
只看见荣清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你们自己看吧,这是岑二这次出去做生意前问我借的二十两银子,抵押物就是他家的房子和地产。”
岑老大听到二十两,腿都软了,忙开口道:“这事和我们可没关系,你找我们做什么啊?”
荣清兰摆出一副懒得开口的怏怏不乐,身边管家上前一步:“此言差矣,其一,岑二是你的亲弟弟,父债子偿,你养育他的遗孤,继承他的遗产,这笔债自然要你来偿;其二,借条上写的清楚,这钱是岑二出面,为你们全家借去集市上租赁商铺的,你们也是这笔钱的受益者。”
岑老大盯着那张借条,目呲欲裂。岑大娘也是瘫坐在凳子上,口中喃喃:“这借条一定是假的,对!这借条一定是假的,老二一向老实,怎么会借这么多钱?”
荣管家依旧不紧不慢:“这上面可是有手印的,做不得假。”
“有手印又怎样,老二死在哪儿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对比手印?”
荣清兰再次不咸不淡地开口:“岑族长,您看怎么办,这钱是要族里还吗?”
“这……”岑巩擦了把汗,谁能想到岑家这事儿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为了这么丁点大的油水跑一趟了。
但荣家是不能得罪的,“胡说,荣小姐什么身份,会污蔑你们泥腿子?”
岑老大还是梗着脖子,事到如今,他是不会松口的。二十两啊,他家若是背上这笔巨债,天都塌了。
荣管家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借条是一式两份的,岑二的那一份想必就在家中,我可以派人去陪你们找一找。”
即便岑老大不想配合,也架不住族长的逼迫和荣家的权势。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岑晚早在岑二家留了一份借条。
一切尘埃落定,岑大娘突然跪倒在地,痛哭道:“荣大小姐,你把抵押的房子和地拿去吧,我家真没有这么一大笔钱啊,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荣清兰欲擒故纵了一下,然后在岑老大夫妇的哀求声中松了口,“既然如此,我看岑二家的两个孩子长得还顺眼,便留在我家调教,长大了做个长工慢慢为父还债吧。”
本来岑老大夫妇还在为丢了到手的遗产肉疼,听到荣清兰还要把两个拖油瓶一起收走,马上那被打个巴掌的痛苦就被这颗甜枣抹去了,忙不迭答应下来。
接下来交出田产契书,签订卖身合同,都变得水到渠成,可谓皆大欢喜。
待荣清兰带着岑晚和小石榴离开岑老大家,才刚刚午时。一进荣宅,荣清兰就挂上了笑容,把契书从管家手里拿过交给岑晚。
“你们回家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就出发。”
第06章 送信
岑二家的值钱东西不多,不到一个时辰,岑晚就收拾利索了。至于房子和地,荣清兰提出交给她家留守荣宅的下人打理,岑晚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第二日清晨,岑晚背着一个小包裹,抱着石榴来到了荣宅门口。马车已经候在这里了。
这是岑晚第一次见马车,没有古装电视剧里那样华丽,颜色灰扑扑的,倒是尺寸不小。
荣清兰先一步上了马车,然后把岑晚拉了上来。这车里看着居然比外面还大,暗色压缩了它外观上的体积。
车里有一排对坐的软椅,大小足够一个成年人躺下休息。中间则是一个小茶几,放着茶壶和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到江州城需要半日车程,这些点心你们先垫垫肚子,我特意叫厨房做了小孩子也能吃的。”
岑晚拿起一块送进嘴里,果然入口即化。把石榴抱到自己腿上,让他自己抓着吃。虽然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他知道让孩子自己进食比喂更能促进孩子的体感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