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
苏婶子怕凌息无聊,递给他一个大盆子,“芥菜在菜田里,你拿这个去摘,想摘多少摘多少。”
苏婶子家的菜地比凌息家的大多了,地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菜,凌息一眼望去一片翠绿,不由口舌生津,欣然接过盆子摘菜去了。
女儿瞧着凌息欢快的步伐,忍俊不禁,“看上去还像个小孩儿呢,谁晓得人家已经做大老板了。”
苏婶子应和道:“可不是,要不说凌息能干呢,整个府城看过去也是独一份。”
芥菜十分新鲜,凌息一时不察,回过神已经摘了一大盆,面颊隐隐发烫,要不他还是出钱买吧,否则太像上门打秋风的奇葩亲戚了。
“这些就够了吗?再拿个盆子去摘点吧,吃不完也是烂在地里。”哪料苏婶子非但不觉得他拿得多,反而嫌他摘少了。
凌息脑袋摇成拨浪鼓,“够了够了,我和霍哥两个人吃不完。”
“也是,想吃随时过来摘,用不着客气。”苏婶子叮嘱。
凌息乖乖点头,“好,谢谢苏婶子。”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一点菜叶子又不值钱。”苏婶子眼里满是慈爱。
午饭非常丰盛,鸡鸭鱼肉摆满桌子,一盘叠一盘,不知道的以为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
凌息把霍琚接过来看见满桌子菜,双双怔愣住,霍琚扭过头,用眼神询问他干了什么。
摸摸鼻尖,凌息清清嗓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待会儿回去和你讲。”
“大郎来了,快进来。”村长一家热情招待。
其间请来了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注视凌息的眼神不约而同放着光,宛如见到了大圣人。
凌息被盯得如芒在背,硬生生受着,努力忽略一道道过于炙热的目光,霍琚发现这似曾相识的眼神,大概猜到凌息约莫是做了什么好事。
照理来讲,男女不同席,凌息作为夫郎应该坐到一边儿去,但作为这桌饭菜的主宾,其它繁文缛节都得靠边站。
胡子花白的老人们站起身,举起酒杯,亲自给凌息敬酒,感谢他的无私。
凌息立马跟着站起来,“不敢当,诸位叔公言重了,我如今也算是邻水村人士,能够为村里尽点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老人们闻言开怀大笑,视线投向坐在轮椅上的霍琚。
语重心长嘱咐:“霍大郎,你娶了个好夫郎,要好好珍惜啊。”
霍琚偏头看向凌息,少年恰好与他对视,桌下男人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我会的。”
凌息手指蜷了蜷,面上莫名涌起热气,下意识想抽回手,男人掌心像某种催化剂,令他心跳加速,似乎只要避开接触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然而,向来内敛的男人,却在他试图逃离的瞬间握紧他的手,不给他半点抽离的机会。
心脏猛烈撞击胸腔,这一瞬仿佛有颗子弹穿过,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骤然停止。
一秒好似一个甲子那样漫长。
少年绷成一张弓的背脊渐渐松弛,慌乱无序的心跳回归正常,他抿了抿唇,依然能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擂鼓般的心跳。
凌息指尖动了动,穿过男人指间的缝隙,与之相扣。
他明显察觉身侧的男人身体一震,骨节僵硬。
重新扳回一城的凌息,心情美妙地扬了扬嘴角。
.
背着一背篓芥菜回家,凌息马不停蹄找来盆子,把芥菜全部倒进去,以流水冲洗。
“这么多芥菜,你要做什么?”霍琚转动轮椅到凌息身旁。
他自不会认为凌息打算和他今晚吃这么大盆芥菜,看凌息的架势,应该准备做什么新奇的东西。
凌息袖子撸得高高,头也不回地说:“酸菜,我准备腌酸菜。”
果然又一道没听过的菜,霍琚好奇询问:“通常怎么吃?”
聊到自己喜欢的话题,凌息眉飞色舞,津津乐道,“吃法那可多得去了。”
“最简单的空口吃,配上稀饭馒头,爽脆可口,复杂点杀条鱼,与酸菜一锅煮,鲜香味美,或者同肉丝一起炒,开胃下饭……”
饶是霍琚不重口腹之欲,光听凌息描述,也给听馋了。
“酸菜做起来难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凌息摆摆手,“没事,你休息,这个技术含量不是特别高,我自己能行。”
接下来,霍琚眼见凌息把芥菜洗干净,便由着它们泡在水里不管了。
“就这样放着?”
凌息擦干净手,“先泡两……一个时辰,把泥沙泡出来。”
他进屋拿了背篓和刀,看样子要出门,“我去趟山里,摘点茱萸回来。”
“好,注意安全。”霍琚嘱咐,在凌息离开后,把账本拿到院中整理。
秋日的太阳暖烘烘照在身上,和煦惬意,霍琚很快沉浸在账本中。
“砰砰砰!”
账本翻了没几页,门外突兀响起敲门声,动作粗鲁异常,霍琚拧了拧眉,眸色沉郁。
“霍大郎,你快给老子开门!”
“你弟弟受你那丧门星夫郎牵连,现在还重病在床,你竟然在屋里装王八,你有没有良心!?”
外面大喊大叫的赫然是霍永登,霍琚眉心皱得更紧,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没听凌息提过?
得亏凌息新建的房子位置偏僻,无论霍永登如何破口大骂,都不会扰民,他骂得嗓子快冒烟儿了,怀疑地问赵秀娟,“你确定他在家?”
“我亲眼瞧见他和凌息从村长家回来的,确定凌息上山去了才把你叫过来。”赵秀娟惹不起凌息,特意趁凌息不在家把霍永登叫来。
以前霍大郎多听话,多好使唤啊,自打娶了夫郎就开始跟他们家对着干,霍大郎那性子长到十五岁也没变化,怎么可能一夕间天翻地覆,铁定是凌息在背后撺掇。
况且,村里谁不晓得凌息虽然是个哥儿,但赚钱本事厉害,霍琚不过是个吃软饭的,肯定得乖乖听话,这下凌息一走,霍琚不得被他们狠狠拿捏。
赵秀娟打量着凌息家新建的房子,别提多眼热,她家的青砖瓦房羡煞多少人,凌息这房子一盖,愣是衬得她家黯然失色。
既然修得起这样好的房子,凌息手里肯定有很多钱,随随便便漏点给他们,她家常荣能吃多少肉,买多少笔墨。
霍永登休息会儿,举起手继续敲门,愤慨地骂骂咧咧,就在他以为霍琚会继续装死时,大门骤然开了。
明暗交界中,一张过分英俊的脸显露,光影衬出他格外立体的五官,一双眼鹰视狼顾,如同隐没在暗处的大型野兽,等待一击命中猎物。
门外两人全然未注意到男人正坐着,扑面而来的肃杀气息叫人肝胆俱裂,通身气度不怒自威,寻常人难以逼视。
夫妻俩血液逆流,浑身冰凉,好似刚死过一回,大门彻底打开,融融日光倾泻在男人身上,方才给他裹上层活人的温度。
两人汗流浃背,寒毛直竖,大脑一片空白,恍若两头呆头鹅支棱着脖子傻愣愣定在原地。
“我与你们已经断亲,还来找我作甚?”霍琚明明坐着,却无端让霍永登夫妻感觉他高人一等。
“断……断什么亲!”霍永登结结巴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大概发现霍琚并不能拿他如何,气焰再度嚣张起来。
“我是你老子!你必须给老子养老送终!”
霍琚眯了眯眼,静静凝视他脱唾沫横飞的样子,霍永登当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霍琚不是去治腿吗,咋回来后比他见过的那些老爷们还吓人?
赵秀娟发现霍永登怂了,恨铁不成钢,不得不亲自站出来,“大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永远是一家人,谁家没点龃龉,遇上难事最后不都得一起面对吗,你切莫再说这种话伤了你爹的心。”
他这后娘管会使软刀子,无声无息捅你一刀,你压根儿不晓得她是何时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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