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江无眠让人围好巷子,连后门处都没放过,他刚在一处上锁门宅停下,自坊间便有人来上前,“大人,坊间已全部封锁,近来两日这一巷子里也并未见到有人进出。我等在高处看得清楚楚,夜间会有些许动静,白日里不闻人声,恐是有暗室。”
前些日子追踪顾念瑾到了此地,他人受了重伤,江无眠放人钓鱼,自然给了两日时间喘息,想看值此时机,到底还会有几人来救人,没想到一条鱼也无。
江无眠微微颔首,顾念瑾既然敢真身留在此地,必然有所依仗,没有人来救,必定早做好了准备,用来转移视线的安全屋少不了。
想来这几日都是在暗处养伤,夜间稍微活动一二,毕竟人要吃饭,他不想暴露身形还想要吃上一口热饭再煎药疗养,必然要选在夜晚,这应当就是锦衣卫观测到的动静。
看着落灰的门锁,江无眠一刀劈开,推门而入,“搜!”
原先躲在暗室之中的顾念瑾浑浑噩噩醒来,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近来撑到极限,刚到暗室时更是险些昏死过去,几日里挣扎求生,早已没了当年顾小将军的风采。
刚半坐起身就听到头顶传来的震感,这动静实在不对劲,非是地龙翻身,而是有大批人在走动翻找!
他们要翻找什么?
必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顾念瑾粗喘两口气,一口干了手边晾凉的井水,两眼在暗中烧得发亮。行军时都不曾如此凄惨,未料到和江无眠交锋几此,竟是落到这等田地。
心中酸楚与嫉恨一同涌出,他摇摇头,努力从高烧中清醒,即使是死,他也不想让江无眠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然此地已是绝境,并未新路可走,他拖着此等躯体,根本走不了多远。更何况,照着江无眠的敏锐,暗室入口应很快会被发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未等他想到方法,暗室机关已然展开,铰链运作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有人落地,翻找声已在不断靠近!
他面上不由露出骇然惊恐之色,手脚并用支撑起身体,可时间已晚,通向他这里的精铁大门霎时撞开。
条件反射向声音处望去,几名锦衣卫蒙面手持火把进来,只见几人把守住唯一出口,江无眠缓缓踱步而来!
第174章 直达
两人正儿八经的初次见面,便是这等境地,顾念瑾硬是撑着不适,挺直身子坐在榻上,便是要死也不能给江无眠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
借着火把的光,江无眠也是仔细打量这鱼饵,身受重伤还能在京中乱跑至这里,高烧不退竟还能撑住,这身子骨的确健壮。
只看他端坐的气度,若是不说金銮殿上大乱有他的手笔,想来谁也想不到顾念瑾手段如此狠辣,连刺杀重臣的事都敢当着建元帝的面进行。
顾念瑾也是打量着一身官袍的江无眠,又看了看四周锦衣卫,好一个江无眠,好大的官威,连锦衣卫都要听从调任。
平常卫所有点交情也便罢了,这是天子常召的人,这般任劳任怨跟在江无眠身侧,好生了得的手段。
当年就不该任由人去了岭南,埋下此等祸患,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顾念瑾冷哼一声,“早年听闻江大人之名,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江无眠提着陌刀,面无表情道:“顾小将军之名,本官也是如雷贯耳。煽动京师大营、锦衣卫、禁中军部分军卒,刺杀当今陛下、暗中调度地方兵卒拦船……桩桩件件,本官莫不敢忘。”
“顾小将军,且随本官走一趟吧。”
他说的客气,言语之间却不容人推拒,点了两人上前,将人制住带上枷锁,谨防人中途再耍手段。
顾念瑾倒是不拒绝,他只是看着江无眠道:“岭南商队诸多事宜,你究竟公报私仇徇私枉法还是包藏祸心打的一家独大的心思?”
若是夏家尚在,他们何至于这点人手?
散尽万贯家财只是换来部分人投入麾下,他心中万般懊恼,更是想念随意调度夏家财物用度的日子。
而导致夏家不保的源头就是眼前之人,致使他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的更是他,兜兜转转竟是报应如此吗?!
江无眠报上了几卷案宗,格外郑重地道:“在你看来,为受害者讨个公道便是包藏祸心?岭南当地从不禁商,只老老实实做了商行,不伤人犯法,银子来路光明正大,本官乐得看岭南昌盛。”
可是事实如何?
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互相倾轧、挑弄是非,冤假错案频出,这般商队好若毒瘤,不若除了,岭南迟早生疮致死。
江无眠嗤笑一声,嘲讽道:“你既然是做将军的,不是手下有商队便是人脉之中有大商队,我倒是有一问题,请顾将军解惑,世家大族把持商队,到底是有利百姓还是有利自己?”
顾念瑾眼神一缩,望着已然走出暗室来到阳光下的身影,眼睛好似被炽烈太阳灼烧到,登时落下泪来。
他身为顾家独子,自然是要子承父业,任一辈子的镇西大将军,定然少不了这等教育,平日里见识也是颇多的。
江无眠有此问,心中定是过了一杆秤掂量,是百姓还是百官?!
那自然是百官之流!
别的不说,韩昭鸿和王家合作,后者掌控海运路子,一船一船的货并不放在眼里,豆大珍珠算什么?
远洋香料,奇珍异宝,新奇花草树木与飞鸟走兽都是不缺的。
若非远洋航行需大船、人手与最为重要的航线,他们也不会放着如此暴利的海运不干,就掌握那三瓜两枣的东西!
且那王家与外人勾结,他们也能借着外人身份一用,海上趁火打劫也是一门营生。
然韩昭鸿却谨慎行事,生怕人发觉此事,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让建元帝警觉了去,遂不许自己人沾染。
再往早了说,夏家尚在时,他们背后出了不少力,拿了不少好处,家产越加丰润。
这笔钱从何而来?
还不是从百姓供养中来!
更别提江无眠本身一手操作了岭南商队,将此地盘活,他又如何不知内情?
欺上瞒下一词,用在此处格外贴切。对百姓行欺压之举,各处搜刮,民脂民膏皆是送了自己腰包。对上劝解莫要与民争利,各种辖制,实则是自己都不遵守,私底下大肆违逆。
这等话骗点不知情之人也就罢了,放在两人之间,不过是徒增笑料!
眼前明明灭灭,热烈阳光落在身上,他浑然不觉,只是笑了两声,满是恶意地道:“今日我败于你手,光天化日之下被送入天牢,西边关之地怕是不稳!匈奴当前,你江无眠真能抗得起半边江山安危!?”
江无眠毫无异色,眼中淬上一层冷意,“不忠不孝、欺君罔上、谋逆篡位,颠倒乾坤……顾念瑾,你所做之事已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与其念着西关之事,不若好好想想若你父子二人团聚天牢,来日去往酆都,如何面见列祖列宗罢!”
建元帝虎符都拿了出来,想必所谓的顾将军凶多吉少。
何况,江无眠至今没见过京师大营的前任镇西大将军、现任大营总教头冯志,他估摸着其中还有事情,这人指不定已将镇西一职取而代之!
顾念瑾一向以镇西军为底气,然他一听江无眠的话,心神慌乱。
父亲掌着镇西大军,面对的是狗胆包天的匈奴,当的是大周第一防线,这等重要的职务,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更替?!
绝然不能!
当下强撑着要与江无眠辩驳,可慌神之下,又有重伤在身,一口气没上来,噎了过去。
架住他的两人手上一沉,只见这人两眼紧闭昏死了去,江无眠心下叹气。
这般不经说,到底哪儿来的底气参与谋逆?
四周敞着大门的百姓家中此刻冒出不少人来,皆是一脸兴奋看着这等架势,京中难得有这等大动作,又不像是前段日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故而大着胆子上前观看,究竟是何人又栽了?
江无眠掐算着时间,让人看清了面容,足以让暗中隐藏的人将消息传递出去,才将人带回大牢。
人还不能死,又请来大夫为人诊治,这才去与刑部尚书道来此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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