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实在难说他的态度变化,可能是破罐子破摔,谁的面子都不给,也可能是糊弄了事,卖太子一个人情,好让太子登基之后记得他的好。
猜得不无道理,奈何谷易行身边跟着一个江无眠。
得罪人的事情有江无眠顶着,他谷易行就是个毫无感情的提供人手的工具人而已,说什么卖不卖好的,这儿可是有一尊大佛蹲着,谁敢破例?
这次破例,下次摆在建元帝御案上的不就是自己了?
因此谷易行得了江无眠的话,就派人去查证内情。
生怕人不够,硬是向建元帝求来一队锦衣卫。
科举舞弊事关重大,建元帝自然是犹豫片刻便同意了谷易行的提议,于是这一队名为查证实则是拿取证据的队伍即刻出发。
临出发前,江无眠寻来领队叮嘱,“来往路上小心,若遇敌人,不要过多纠缠,以最快速度入城。”
不管对方来不来,江无眠已是做好万全准备!
第236章 信件
江无眠再度查看一番现有证据,暂时没去提审刘问崖,起码要等刑部的人到了再行三方会审。
陈章很快带人来到衙门办公处,他带来了最新进展。
“此次挖出的尸体死去不久。”一见面,陈章便说道。
按照关河所言的位置,他们一寸一寸搜索过去,最终找到了西江山底埋葬的尸体不全的几人。
西江山是个小矮山,山上并无狼群虎兽,那几具尸体被发掘出来时便是残缺不全,甚至有部分开膛破肚。
若不是在山中,尸体腐败味道传来得晚些,或许陈章能早点找到这些人的尸首。
“……找到时便已如此,面目全非,衣裳不成体统。”陈章凝重道,“身份尚在核实,其中有几人已找到了身份。另外几人的线索太过模糊,根据关河的只言片语,锁定了疑似身份,只是入京学子人数太多,现还在核查。”
进度不慢,毕竟人身体上能称之为印记或证明的东西全都没有,关河记得又不全,只能这么缓缓对学子身份记录一个一个核查。
陈章拿出核实过的身份,“残留的衣物是换过的,无法从此追溯线索,只能从学子身份下手。根据关河所言,找到几家会馆,又一一核对过现存学子情况,方才得来几人身份。”
没有高科技手段,追踪不了DNA,原有的特征遭受破坏,现在只能尽力从证词上反推这些人来自哪儿,再去京中会馆核对当地学子身份。
慢归慢,但也能找准受害人身份。
“几人尸检结果如何?”江无眠问道。
依据关河所言,追击他们的人用刀剑,还有猎犬用以围追堵截,虽然只有一只,可那只分明是吃过人的恶犬,所以被害者被开膛破肚之后少的东西……
陈章暂时未答,两人已到了仵作验尸房,自门口处套了一身外衣,又带上蒙面布巾,两人步入阴暗的停尸处。
“依据仵作所言,几人伤口奇特,并不像刀剑伤,有野兽撕扯痕迹。尸体全被开膛破肚,不似泄愤,反而像是隐瞒。”正如这几人面目全非,也是想隐瞒人的真实长相,免得被人认出。
体貌特征全部消失,衣物线索无法追踪,只能靠关河的证据逐步排查,工作量大且极耗费时间。
没办法,尸体损毁太过严重,这儿的证据含量大大降低,还不如问问尸体生前好友之类的,许是能察觉到异常。
“这三具尸体是已找到确切身份的学生,会馆处已通知了同窗或是同乡,今日上门查看并闻讯。”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大人,有五位学子上门。”
“进。”
五人明显不是一道,看着已不再年轻,最大的显然有四十多岁,年轻的应是二十多岁。
这五人分别是两人的同窗同乡好友,见了盖着白布的几具尸体,无一不是惊惧非常。
陈章心下摇头,依这几人的精神状态能问出什么有用线索,今日恐是白跑一趟。
他已不抱希望,江无眠倒是带人出去交谈,阳光落在身上,驱散一室阴冷。
五人面色惨败,被昔日好友的面目惊到,心神不定。情绪充沛之人反应过来已是泪流满面,不时朝后面紧闭的大门看去,又在同伴的提醒下收回目光。
见状,江无眠便让人带去侧厅,收拾一番,顺便再喝口茶水冷静下来,好方便接下来的问话。
问讯内容很是简单,目的是让江无眠判断这几人的失踪时间。
依他掌握的证据来看,关河是最后一个被带过去的,前面那几人是一早就被物色好的。
为什么是他们几个?有什么特点?时间顺序又是怎样的?到底是什么差异导致的?
地理位置?被盯上的时间点?
不得而知。
江无眠只能从大量谈话和走访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谈话结果不好不坏,江无眠从中确认了这几人何时不再出现于人前,又是怎么操作的。
“……你是说,他并未上京,并且写信告知于你,病重不起,实难科举。”陈章手中的茶碗放下,看向最后一人,又看向江无眠。
依照他们推算出的时间,这会儿人都被带走了,哪儿来的信件!?
江无眠目光灼灼,这是第一个能确认的不同之处,一封带有受害者本人字迹的信件。
其他两人不是病重不起就是遭受意外在户籍上已是个死人,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信件送出的。
这位四十多岁的学生迟疑道:“的确是他所写的信。”
在身上翻找一番,拿出一封尚带体温的平整信封来。
江无眠和陈章两人接过,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问道:“那信件是何人送的?是同乡的商队还是京中的人?”
现在的家书信件一般是商队捎带,毕竟路难走,很多人没出过县城,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走。
至于官道和水泥铺的路嘛……
前者从功用上讲,是为出入的官员准备的,普通人没有特许,只能沿着官道方向在路两侧走。地方上尚在努力争取修路的资格,据他所指,这个学子所在的地方还没开始修路,工程排期在明年。
所以,这封信很有可能是当地商队捎带来的,那商队既然拿了信,可能就见过当时的受害人!
没出几日,江无眠便见到了商队领队。
“便是这封,打江河镇来的信件。仔细回忆一番,它是怎么到你手中的,是谁交给你的?是这家人还是另有其人?”
江河镇不大不小,商队每年在这儿补充物资,顺便南下去做买卖,岭南的货很是便宜,运到京中来能大赚一笔。
只是路途太远,他们又没钱买船,最终决定和漕运联合开办买卖,他们负责运岭南的货入江南,江南漕运则北上运到京中。
江河镇便是入岭南的最后一镇,也是出岭南的第一镇。
在这儿商队遇上了受害者家人,“那人是江河镇附近的人家,法家之前是个农家人,很会种菜,采买物资时也曾买过他家的干菜作为补充。”
一来二去就有点交情,也顺理成章接到了信。捎带家书嘛,他们走南闯北的商队早就习惯了,就这么一路顺利到了京中,信件也到了受害人同乡手中。
“当初送信的是这家举人的弟弟,跟在他父亲身后。两人都愁眉苦脸,担忧非常,显然是家中出了事情。”当时商队打听到,原是家中顶梁柱出了事,卖房卖地只为救人,一时之间抽不出人手,只好靠年迈父亲出面顶事。
这封信则是送给上京的同乡,让人不必再等他,此番是科举无望,只盼来年能成。
这么说来,那时的受害者应当是还未被人替换,不然也不会有重病写信一事。
是之后被掳掠走了,那这个之后又是什么时间?
毕竟这人远在江南,还要算上入京的时间,安顿的时间,再有……科举作弊安排的时间。
关河曾说,他们对应十个人的文章,这个人是对应的谁?为何会有偏差?
江无眠反复回忆信件内容,信纸和信封都是当地能买到的东西,可见不是后来伪装,应当是此人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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