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
凌湙哈哈大笑,拍拍他站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诓你?纪立春,我能打杜曜坚,我也能打你,我不是在讨好你,我是在跟你做交易,你要答应了,从此后我们就是一边的了,你升官我发财,双赢。”
纪立春抿嘴定定的看着凌湙,真诚发问,“为什么是我?凌公子,为什么选我?”
凌湙心头哽了一下,暗骂,还不是因为老子手里没人!
当然,真话不能说,因而,他依然笑眯眯,“因为我们有共同讨厌的人啊!纪将军,你运气好,正撞了此事,我也一事不烦二主,功给你,既能让你在老敌手面前扬眉,又能尝你多年夙愿,财我也不全要,那个矿陛下肯定是要派心腹来接的,我不管你们到时候怎么交接,我要一成,你能给我争取到么?隐在你的名下,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一副你懂的表情。
纪立春低头想了一遍,发现这个事确实如凌湙说的那样,是个双赢的局面,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出头揭发此桩大案,就是陛下派人来接管铁矿,也不会换了他的防,因为他独,从调入北曲长廊卫后,他就孤狼似的独来独往,不接帮不拉派,是个别人孤立他,他也孤立别人的异类。
到此时,他终于对凌湙起了怀疑,“凌公子,你一路招兵买马,想干什么?”总不能是因为不服陛下判斩了你全家,想要造反吧!
凌湙歪头眨了眨眼,真诚回道,“我生来裹锦绸,又怎甘半途遭践踏?一如将军你,生为马前锋,又怎甘一生卧醉乡?不也想尽了办法,想要回到那个嘶声阵阵的战场上?纪立春,我们是同一种人,都不甘心在蒙昧里过日子,有机会,当然要为理想奋斗。”
“理想?”纪立春舌尖压着这两个字,喃喃一时念的呆了,他愣愣的望着凌湙,“可有人对我说,那是妄念,凭我折了一臂的残身,想回到从前的地方,只有在梦里。”
凌湙诧异回头,挑眉道,“理想和妄念是有区别的,理想下面有基石,妄念是悬空虚构,现在我把基石给你垫上了,你踩不踩?”
纪立春激动的眼眶泛红,死死的瞪着凌湙,抖着一脸的扎髯胡鬓,震声回道,“踩,哪怕粉身碎骨,这块石头老子踩了。”
凌湙笑的一脸欣慰,鼓掌相庆,“纪将军多年志向不移,某在此提前恭喜了,等你调入北境关隘,某再提酒来贺,到时候,可要请纪将军多多关照了。”
纪立春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扶着凌湙胳膊,“凌老弟,你放心,我纪某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以后我们就是八拜之交了,有事你尽管说,我必不相辞,当然,你若有好事,还望不要漏了我,凌老弟,你行的,我看好你。”
凌湙微笑着与他把臂言欢,默默把挑捡出来的多余鸡汤收回去,心道,这纪立春也太好哄了,才一碗就灌晕了,还老弟,你才老弟,你全家都是老弟。
之后的事情就不归凌湙管了,他把郑高达叫来,指给纪立春道,“你们各报各的奏表,郑大人是偶遇十里亭中事,纪将军,你就说是闲着没事瞎逛,偶得了那处山脉有异,不管是不是遭人怀疑,反正说词统一好,就是偶遇,之后才发生两县百姓被官逼乱,点火祭神的事,嗯,用铁矿扩大通羌的严重性,缩小百姓闹事的影响,把一切都归为官逼,说一下献祭民女的由来,最好让官方出面,取缔河神祭,纪将军,平西玉门两县的百姓会感谢你的。”
纪立春沉着脸点头,“我知道,似这种狗官死不足惜,就是陛下知道他们的事,也是抄家杀头的大罪,百姓们绝不会受牵累,这个凌公子放心,我懂的怎么报奏。”
郑高达已经傻了,不敢置信的问凌湙,“五爷,我也能递奏表?”递上去就是功啊!
凌湙睇了他一眼,点头,“一路郑大人也辛苦了,你就任的那个卫属实不大好,能有机会升一升,兴许能给你换个好去处,郑大人,这是你应得的,递吧!”
郑高达这下子,什么不满都没了,望着凌湙,激动的说不出话,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看在眼里,正视能力,并且没有收没他的功劳,也是他头一回,真真正正的凭自己的努力得到的肯定,凌湙给了他在别的贵人眼里,所没有的尊重。
什么架空,不存在的,那是能者多劳,流放队从一开始就听他调派绝对正确。
郑高达开心的差点跳起来,忍了半天,一把攥住纪立春的胳膊摇了两下,“纪将军,以后请多多指教,多多指教哈!”能听五爷吩咐,应该就是自己人了吧!
嘿嘿嘿嘿!
凌湙眼角抽抽,放了他独自高兴,自己则领着酉一出了衙,姒淼的尸体还在马上,他们得出城找个地方葬了她。
路过盈芳楼时,他心中一动,“停,进去看看。”
盈芳楼白天居然也开着,就凌湙知道的青楼楚馆,一般都白天歇夜里开,但盈芳楼里却有丝竹之声从内传出,他带人往里进的时候,由于身高面相,着实吸引了好一波眼神,连迎上来的花娘,都不知道该怎么招呼他。
这么小就来逛楼子,咳,行不行?
第61章
酉一紧紧守在凌湙左右, 瞪谁都像是来占他家主子便宜的坏人,一张脸上比面对手持刀枪的匪徒还严肃,直把笑容满面的花娘看的挂不住脸, 僵硬的站定脚步赔小心,“几位爷, 听曲儿,看舞,还是嘬两口?”
凌湙仰头打量这间小二层的花楼,四合院形式,规格远不如他在京畿里见过的大楼,就是人流量似乎也不多,那隐隐约约的丝竹声, 非表演性质的连贯, 更像练习, 周围走廊上慵懒的站着几位姑娘,神情困倦,胭脂泅花了妆。
此时正值隅中, 他们从昨天午时一直忙碌,中间基本没停歇,一个昼夜只垫巴了点干粮窝窝饼, 就是凌湙自己,待遇也只比别人多一壶热水, 于是, 进了这泛着迷离香的温柔地,一股乏劲窜上了来。
凌湙叹气,望望他身边的人,对那僵着张笑脸的花娘道, “有热食么?给我们整两桌,热水先上两壶,其他的暂时不要。”
那花娘不知他们这波人是什么路数,但看个个手里有锋刃,浑身煞气直冒的样子,也不敢指路隔条街上的酒楼,只能连连答应,摆手催动着身后的龟公去准备。
凌湙找了处廊下的长桌,其他人一看他坐下,就都各找了地方休息,团团将凌湙拱在正中,看似散乱,却戒卫森严,这是头一批跟武阔从马匪窝那边挑出来的,经过一线天历练,再由幺鸡把关,最终给凌湙挑出了小三十的贴身亲卫。
幺鸡的原话是:他们各个都人高马大,虽不顶我灵活,万一碰到紧急情况,爷就拿他们当移动基坐,站桩对仗,平时就用他们充排场,威赫赫往外一站,自动能显出爷的气势,反正,以后人多了都是要组亲卫队的,现在带着习惯习惯,也是后面新进兵丁的榜样,因为只有顶好的那波,才能成为爷身边的近卫。
说完一甩头,简直懂事的不像他。
后来凌湙才知道,这是酉一跟幺鸡嘀咕的,本来那几个酉,就是侯夫人派给凌湙的近卫,结果叫凌湙给分散安排了,酉一便觉得凌湙身边空虚,需要人填补,可他看凌湙似乎没起那个心,又自觉跟他的时候尚短,怕开口触了凌湙逆鳞,就打了一只鸡,烤的半生不熟的,伙着其他几个酉,给幺鸡洗了一顿脑,中心意思,就是爷身边没人会叫人小瞧,不够威风,所以,必须得给凌湙身边挑点人。
幺鸡开始不乐意,他认为凌湙身边有他就够了,两人也确实配合默契,凌湙虽为主,对他却极为亲近,就算他脑子不顶人聪明,也领会到这份特别是其他人不可得的,所以,幺鸡心里,自己和凌湙是不可能分开的,他必定会永远一直的跟在凌湙身边。
但叫酉一连同几个酉一起解释了一遍,再有蛇爷开导后,幺鸡这才接受了,自己将会有不及时,能跟上凌湙左右的觉悟,就好比这次凌湙留他在平西县办事一样,以后会越来越多这样的安排,非常心不甘情不愿的,幺鸡这才故作大方的给凌湙说了上面那番话。
结果,说完了,没等凌湙开口,他自己倒先哭了一鼻子,字里行间的,终于弄懂了伴当和刀的区别,叫凌湙又好气又好笑,按着他捶了一顿,只捶的他抱头哇哇叫,再也不敢轻易秃噜嘴,说要把刀头转让出去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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