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
凌湙并没有给这些人准信,都是重刑案犯,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再调查调查。
武景同却已经木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做表情了,他再一次对凌湙的家世起了好奇之心,跟痒痒肉被夹了似的,恨不能现在就回车上说个明白。
两人待要转身,流放队里却突然冲出来一人,声音高亢且急迫,“湙哥儿……”,接着朝凌湙方向将要迈步,却叫紧跟出来的一人,举起手上的枷铐就敲了一脑袋,又狠又凶,不带半点犹豫,那先冲出的人一脸愕然的转脸望,喉咙里嗝嗝的发出无法相信似的声响,最后一扑倒地,而后脑勺上则缓缓往外溢出血迹。
这一变故也就呼吸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去压制那举枷敲人者,才发现,这反目一人竟是凌老太婆媳俩,倒地者是钱氏。
凌老太叫人压扑于地,挣扎着往凌湙处望,眼神苍老却依然凌厉,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往外倒着气,咬牙狞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永远别想从她嘴里得到线索,凌湙,这个名字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此生你休想摆脱这个身份,我永远不会让你有机会摆脱这个身份,哈哈哈哈哈……”
她神似癫狂,显然这阵子与钱氏的纠缠耗了不少心神,凌湙怜悯的望着她,语带轻嘲,“嫡亲的儿媳妇在你眼里,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放弃的傀儡,凌太夫人,别说我目前没有用够这个身份,就是将来,当我不想用时,也没人能硬给我按家门背景,你真是人老心糊涂,半点没看清我现在的优势,凌家子的身份,现在就跟张免死金牌一样,你看我搞出这么多事,有人来找我么?有人来拦我么?呵,等他们哪天想起我了,你倒要把眼睛睁大点,看看到底是谁鹿死谁手。”
武景同则被这一段对话绕晕了神,一声湙哥儿打通他七窍,以为凌湙身世即将大白,结果,凌老太夫人的话,和凌湙的回答,直接把他绕进了死胡同,望望扑地的凌老太,已经不复早年他见到时的尊荣,狼狈而灰头土脸,再望望凌湙,则明显的感受到了他对凌老太的厌恶,以及霍霍磨刀的杀心。
凌老太努力昂起头,眼睛对上了武景同,竟张嘴笑了一声,“这不是武家小郎么?老身……咳咳,老身失礼了,武小郎,望在咱们两家差点结成姻亲的份上,请搭一把手,救我等女眷出此囹圄之地,反正,前头就是登城了,你有这个能力。”
武景同还未开口,就瞥见身旁凌湙刷的望过来的眼神,求生欲立即上线,直接摇头拒绝,“凌太夫人,你这话说的,好似忘了当年实情,你们凌府妄图用一庶女与我结亲,如此羞辱,怎敢拿来说?别说前头登城,就是你们要去的边城,我也没有权利插手人家公务,抱歉,我帮不了你。”
凌老太瞬间急了,挣动着身体急迫解释,“当年非是老身要用庶孙女去与你相看,是我这蠢儿媳擅作主张,这才坏了我们两府的大喜,事后老身也做了补救,不是送了很多赔礼去贵府了么?”
武景同是武人,又不是蠢人,听她这样解释,当时就气笑了,“老太太为什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非要我把因由都揭穿?你们凌府就是看不起我们武勋人家,认为嫡女不能下嫁,用个庶女打发我,成了也不丢面,不成就是我眼光高,横竖你们是以礼相待的,哼,文墨首尊,嫡女能配皇族,自然是瞧不上我这个小小的武勋府郎君,要不是我娘一心想替我讨个有识的贵女为妻,就你家的门槛,请我去我都不去,一群矫揉造作的姑娘,送我当妾,我都要考虑收不收呢!”
那事发生以后,他娘生生气的病了半个月,差点没招了部曲打上凌太师府。
其实这门亲,一开始武大帅就知道不能成,自古文武通婚者少,低层官阶者或许没有顾忌,越往上层,文武通婚越遭陛下忌讳,只他娘不信邪,非要找个文曲星家的姑娘来中和一家子大老粗的种子,这才托了人往凌府说媒。
两家本没有来往,不存在推托不过损情分的事,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他家又不是非要死乞白赖的娶凌家女,干脆点,大家都省事。
结果,真真是谁也没有料到,凌家在接了媒信之后,会用一个庶女来应付,说是记名的嫡女,这消息被他娘知道后,直接气懵了。
不带这么羞辱她爱子的,凌家这仇便硬生生的刻在了武家所有儿郎心上。
武景同此刻简直要发笑,看着被他说闭了嘴的凌老太,道,“往日你们自持身份,张口莽夫,闭口武屠,当然觉得我在高攀,明明是自己不乐意,却到最后要我家来承担不识抬举的名声,踩着武官的脸,便觉得保住了文人的清高,虚情假意简直令人作呕,凌太师被斩,我们府里足足放了三天爆竹,你现在来求我,清高呢?体面呢?都不要了?”
凌老太没料会是这种后果,一时气上不来,嗝嗝两声,眼一闭也跟着倒了。
她万万没料到,武大帅压根没给家里人透消息,什么要优待着些凌家女眷,朝上文武阁的决定关他一个戍边的将军屁事,他不寻私报复就算了,还优待?简直笑死。
故而,他是半句没在家里人面前提起,搞得凌老太以为以武景同的身份,该当知道上头大佬们的暗渡陈仓之举,就算心头不愿,也会伸手救她们一救,然而,武景同是真的不知有内情。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算了,装晕她本就擅长,于是就信手捻来的晕过去了。
武景同却瞪眼立即后退了两步,向凌湙解释,“不关我事啊!是她自己量小,求生之时连唾面自干都不会,心还是太傲,说明打击没够,嗯,多晕几回,她就懂了。”
把凌老太气的差点从地上跳起来,若非顾着最后一丝颜面,她不能这么干挺着不动。
凌湙却扑哧一声乐了,原来不止自己会气人,这家伙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高手,真同道中人,活该他们要当朋友。
第七十章 老子天下第一威武!
这一刻, 凌湙觉得自己该大胆的信一回人,再多疑,也该有交朋友的勇气,这跟收幺鸡不同, 幺鸡可以算作他的所属物, 而武景同, 该当是个可以把酒言欢, 肝胆相照的知己。
凌湙让人牵了自己的马来,武景同也同样骑回了他自己的马,两人纵马绕着整个车队从头逛到尾,之后到了正在训练的幺鸡那里。
武景同很快就被幺鸡他们的训练方式吸引住了,一行七人, 幺鸡当头,其后两两排列, 对着前方竖起的靶阵直冲而过,人过靶倒, 拦腰折断, 这要是在战阵上,就是一把破开敌阵的利刃, 那不畏死的气势, 与身后伙伴连成一体的守望相助,连真正的官兵都做不到。
这种冲锋队他们其实也有,或者说各驻边军里都有这样一支冲锋队,人数多在百人上, 集结冲锋杀伤力强,可死亡率也高,基本一场战事后, 所剩不过半数,纠结伤损原因,不过是个人私心与畏惧心,做不到与身边的战友一体同心。
刀阵为什么厉害,它厉害的不是阵型,而是人,人心齐了,所向无敌,凌湙给他们立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刀头可以亡,但刀阵不能散,别记群龙无首那一套,刀头亡,身后二把刀补上,敌不死,你们不能退,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得给我把刀阵的气魄提上去。
武景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支正在磨合的初型刀阵,因为人员还未补齐,目前的训练计划都只在初阶,但这已经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他这下知道,自己的亲兵为什么会被这几人生擒了,就是收起刀锋,只立刀鞘横抽,他那些亲兵也不敌这一合之力,单兵或许能顶些时辰,可有阵型的团队,触之即败。
凌湙与他立马同看,看着幺鸡他们练的满身汗水,浑身肌肉澎湃着活力,年轻的血液在沸腾,眼睛直视着寒芒刀尖,扭脸问武景同,“你敢去试试么?”
武景同早看的手心痒痒,立即抽了挂在马上的配刀,“试,我要去会会他们。”
说完一拍马身,人就跟箭一样冲了出去,直直往幺鸡的刀阵口上撞,幺鸡他们正惯力前冲,忽见一马骑兜头冲过来,正要收势,却听凌湙在旁发令,“迎战,叫武少帅好好看看你们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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