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
狡兔三窟?
凌湙气的咬牙,跳下马就往里探了两步,最后喊来陈树生,“你带人把这里控制起来,全员缴械缚绳索捆好,我领秋扎图他们去追追看。”
这群狗,跑的倒是挺快,要叫小爷追上,定给你们劈成八瓣。
陈树生此战打的顺利,之前被凌湙怼过的萎靡顿消,龇着牙眉眼亮堂,点头保证,“凌公子放心,这里交给我了,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如此,凌湙带着酉一和秋扎图进了地下通道,宽阔能容两人并肩行的甬道内,用的都是整块岩石砌的墙体,无地下潮湿的霉腐味,人行其间随着空气的流通,半点没有憋闷之感,待走过几处弯道,行至最宽阔一处空间时,里面竟有成堆的米粮铺盖。
这处地方,应该是被设置成了临时避难所,若四门皆堵无法逃出时,滞留在此,当能缓和三五日,而凉羌打谷队从来不会在一个城里留太久,都是抢了就走的机动部队,虎威堂的人利用的就是这个特性,为保己方性命倒是想的样样周到。
秋扎图拿刀在粮袋上扎了个口子,掏了把米出来嚼了一口,眼神晦涩又愤恨,“他们在城内的粮铺里,卖的都是渗了沙子的陈米霉面,还有这种地方,若是多扩建几处,城内百姓当能少死很多……”
凌湙往周围转了一圈,发现这处石室干燥阴凉,不仅是储物藏人的好地方,或能改做冶炼室也有可能,但这之前,得先占下来再说。
酉一带人也往左右各处勘察了一遍,回到凌湙身边后报告,“主子,看地上形迹,此前不久应当有大队人马从这边过去了,看脚印转向,竟是往西门方向走的。”
秋扎图收拾好心情,扶刀接话,“西门往前就是奇林卫,虎威堂堂主有个妹子嫁在那边,也是他们常去躲避的地点之一。”当然孝敬也同样不少。
凌湙点头,招上人手转向西门,通道出口就在西城门洞内,推开一堵木门,出去就是守城兵的休息处。
又隐蔽又不起眼,且是普通老百姓平常不敢靠近之地,这虎威堂,为逃命竟如此费心,也是惜命的祖宗了。
一行人顺着西门往奇林卫的方向追了一里多路,然而城门之外脚印稀疏,压根不像是有大部队刚刚经过的样子,凌湙疑惑的顿住脚步,望着黑漆漆的前方,招手问酉一,“咱们出西门时,除了地上凌乱的脚印,有其他方向同样如此的么?”
酉一想了想,“进城方向,百姓城内活动脚印留迹当属平常,城门口那块也是,属下对比过,城内比城外多些,印迹也厚些,出城方向渐渐稀薄,当是人越走越散的缘故。”
凌湙叹气,转身直往城内奔,残留的声音钻进酉一耳里,“可这帮人不会走散的,他们只会聚在一起往一个方向奔,酉一,他们没出城,回去。”
大意了,他只顾着思考那处地道的用法,出了西门竟没仔细对比两边的脚印薄厚,惯性认为逃命就一定会出城。
酉一叫他说的一愣,拔脚就跟了上去,一行人刚从西门入城,就见城北突然火光大亮,喊杀声隔着半个城传的震天响。
凌湙脸色一沉,提刀大步就走,身形几个闪息就远成了一道残影,秋扎图和酉一领着人一路急追,才将将勉力跟上。
而往前半刻钟的时候,陈树生如凌湙交待的那样,绑了人缴了兵械,领着手下里里外外在两边府内转了一圈,搜了不少财物,连着被抛下的歌女舞妓,他手下的兵久不沾荤腥,见陈树生并未下什么禁令,便留了少许人看住府门,余者全聚进了虎威堂,分财物,分歌舞妓,以及见酒有份。
到虎威堂三个堂主带着手下打个回马枪,堵到了自己的府门口时,陈树生放在外面警戒的手下才发出警报。
整个城北迅速裹入刀兵相撞的砍杀声里,陈树生手里的酒壶碎在地上,抓着刀就领了人反击,此时再要找寻各人的马骑已经迟了,虎威堂的人堵在府门口,令陈树生的人无法越墙唤马,而有机灵的虎威堂帮众,则迅速砍了马缰绳放马乱奔。
好好的骑兵之势,硬生生叫陈树生给折腾成了步兵对抗,虎威堂的人本来饮了酒手软刀钝,陈树生他们之后也找死的饮了酒,头脑发昏,两边阵势当以陈树生更优,兵是卫所正规兵,马是卫所军骑,人数虽略少于虎威堂帮众,可论听令服从度,却是地痞盲流不可比的。
然陈树生就是犯了兵痞的禁忌,仗未胜而先庆功,以为稳赢的局面,叫这突生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好好的军方兵马,被虎威堂的人堵着府门一顿乱杀,死了不知凡几,乱军之下灯倒油泼,一把点了府内幔帐。
等凌湙带人回防,冲进城北岩石马道时,正个虎威堂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里,而围在虎威堂的三位堂主则呼喝着其手下的帮众,凶戾狠绝的发令,“堵住了,一个都别放出来,全部烧死,泼,继续往里泼油,大不了明日重新盖座更豪华的府宅,哈哈哈哈……”
秋扎图看的肝胆俱裂,惶然望向凌湙不知所措,凌湙一声呼哨唤到了闪狮,纵身上马,指着人声暄沸处,“杀过去!”
半点犹豫后退也无,打马以千军之势直对着虎威堂大门前的三道人影杀去。
酉一跟在后头,领着手下各自上马,刀尖直指前方府宅,大喝一声,“杀!”
秋扎图受两人影响,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失败被认出,受牵连,飞身上马,带着手下族人一起,刀尖向前,轰隆隆的跟着酉一就冲了过去。
三位堂主门前击掌,望着府内挣扎不得出的“贼匪”,横肉直在脸上蹦,喷的口水四溅的又嘲又讽,“敢来爷爷地盘撒野,今儿个就叫你们好好看看爷爷的本事,哈,里面的美人香吧?酒好喝吧?没事,等你们死了,爷爷给你们烧过去。”
陈树生指挥着手下的士兵,脸色煞白的边打边观望,甚至想往那处地下通道口撤退,然而,先前被他绑缚的帮众们已经得了救助,齐刷刷堵着那处生门,刀兵相击,半步不让。
他手下的兵们越打越惊惶,已然失却斗志,战阵排不开,战马招不回,又身陷火海包围圈,处处惊险,死亡临近,他们齐刷刷的望向自己的千总,希望他能像前晚上那样,干脆的弃兵投降。
然而,陈树生却知道,他若投降,必死无疑,无论是武少帅还是凌公子,都不会放过他。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火海的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熟悉的命令再度响起,“挡路者死!”
这充满戾气的杀伐声,本当让人惊慌恐惧,本当叫人如坠梦魇,然而,听在此刻的陈树生和他的士兵耳里,宛如救世的菩萨,念佛的弥陀。
凌湙一马当先,对着府门前瞪大双眼的三人横扫一刀,将将怼开他们挡门的身体,之后勒马人立而起,刀扫左右伸上前来的长枪,一人一马当头跳过五丈门庭,直踢向围困住内里的人墙。
喷着热气的马鸣声,带着雷霆之势,一把撞开封密的空间,释放出的刀兵之气瞬间外泄,陈树生握着刀大喝冲出,对着之前嚣张的虎威堂帮众就砍了过去,而他手底下的兵也立即士气大振,就着被凌湙撕开的出口,一涌而出。
三位虎威堂堂主俱都有着壮硕身材,眼瞪铜铃的样子凶恶非常,乍被凌湙一马撞开后,定眼一瞧才发现来的竟是个黄口小儿,一时气哇哇大叫,各自抽了刀兵要与凌湙搏斗。
酉一紧跟其后,看势立马接过其中一人,刀兵相击,撞出一缕火花,秋扎图则截住了另一个,三人捉对,一时竟堪堪杀的势均力敌,但凌湙仗着身形灵活,刀尖游走,横刀立马,不停劈砍,只一会儿就叫他的对手挂了彩,且渐渐的,酉一和秋扎图两人都占了上风。
待到陈树生重新整合了手下士兵,该有的正规军战力就显了出来,虎威堂帮众越打越吃力,再不复之前的嚣张,而三位堂主见势不妙,抽身立即要退,可凌湙哪能再放人走,绞着刀尖逼的他们抽身不能,一张脸阴云密布。
终于,虎威堂堂主撑不住了,大喝声冲向凌湙,“蟊贼哪里来?胆敢劫我虎威堂,你是不知道我们身后站着陇西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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