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
为了装得像域外高人,谢轻逢换了身飘飘白衣,广袖长衣白玉冠,乍一看倒是很有点仙人风姿。
季则声相貌与公冶焱相似,怕人看出来,如今又眼盲,遂用青玉细纱蒙了眼,并一身青衣,并一把雪白的同尘剑。
除了先前长青镇女装那一次,谢轻逢还没见过季则声穿黑色以外的衣服,如今细细打量,却更觉得季则声长得好看。
季则声脸年轻,眉眼轮廓分明,眼睛却亮,是那种典型的出了门会被叫俊美少侠的长相,但是如今青纱遮目,挡住他上半张脸,就只能看见下半张脸了。
一管挺直的鼻梁,还有极薄的唇,带一点粉,说话的时候一开一合的,就能把别人的目光吸进去,连他说的话是什么都忘了。
譬如此刻,季则声说了好半会儿话,都没听到谢轻逢回应。
“……师兄?”
谢轻逢一顿,微微回过神来,却对上公冶焱复杂的眼神。
谢轻逢:“……”
谢轻逢道:“方才走神了,你说什么?”
季则声“哦”了一声,也不生气,只是重复道:“我说,公冶辨的寝殿外既有高手保护,我们要杀公冶辨,就要先解决了他们。”
公冶焱道:“到时候我会带我的人将寝殿围起来,你们守在外围,只要公冶辨一身死,即刻发丧。”
谢轻逢道:“我们不进去?”
公冶焱摇摇头:“保护公冶辨的高手里有一个合体期,三个化神期,你们只要解决了他们就好。”
“杀亲爹,自然要我亲自动手。”
将计划一一说明,马车也进了宫门,公冶焱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上次我重伤时,是西陵家主相助,她如今还好么?”
谢轻逢点点头:“她很好。”
公冶焱叹了口气:“那就好。”
又过了片刻,马车入了宫门,兵分两路,谢轻逢还有其他任务,所以要先走,临到分别时,公冶焱和季则声下了马车。
季则声正要道别,公冶焱也还未说话,却觉一道白影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当着她的面吻住了她的表弟。
公冶焱:“……”
直到粉色的唇瓣被吻成了熟红,谢轻逢终于高兴了,松了口,还替季则声系好蒙眼的发带。
“注意安全,小师弟。”
第81章 偷鱼贼
季则声雪白俊美的脸上难以控制地浮起一层红来, 很淡,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事他还是不太习惯,但今晚还要杀皇帝,不太适合你侬我侬, 他不好说什么, 只能小声道:“……师兄也是。”
谢轻逢见他被亲了也不生气, 就只会脸红,就觉得心尖被一只手拨了拨,恨不得现在和公冶焱说把计划放放, 等我调戏完季则声再给你杀皇帝。
好在他还有点理智, 抬手摸了摸季则声的脸:“去吧。”
季则声红着耳根,抱着雪白的同尘剑走了, 眼看着那一袭青衣缓缓行远,谢轻逢又坐回马车里。
历帝病重以后,不理朝政, 也不见生人, 一心沉迷长生之术, 整日缩在寝殿里求神问鬼。
为了投其所好, 二人伪装成域外来客, 季则声装作相师,可观星象,卜算国运, 要跟着公冶焱去钦天监, 散布些历帝被厉鬼缠身, 命不久矣的流言。
谢轻逢就负责驱鬼除邪祟, 表面上除祟,实际上以术法控制他们心魄, 控制住整座王宫后,再将公冶焱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换进来。
夜间时分,整座王宫都被一种寂静诡氛笼罩,唯独历帝寝殿之中,灯火通明。
大殿四角,四人抱剑而立,静静守在外围,不让进入。
谢轻逢手臂上挽着个拂尘,悠哉悠哉地做法。
倏然间,宫门之外,雪白剑光甫落,门口戍守的侍卫便被枭首,人头滚落时,步出一道带杀的青影。
大殿内外都是历帝的心腹,公冶焱策反数次都不成,已经到了这一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来人,有刺客——”
“大胆狂徒,皇宫禁地,岂容你放肆?”
混乱中,殿外的侍卫顷刻便被青衣人杀尽,没过片刻,一道明黄身影也从他身后步出,只是手上被绳索缠缚,唇角带血。
这歹人竟然挟持了当朝太子!
谢轻逢看着这幅画面,不由挑起眉头,怎么计划里没说还有这出?
季则声带血的长剑就架在公冶焱脖颈间,字字凌冽:“让他们滚开。”
公冶焱咬牙道:“你休想。”
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话音才落,后背重重一掌,公冶焱吐出一口血来,奄奄一息。
“太子殿下!”那四人见状,心知不妙,三个化神期朝季则声而去,合体期那人尚未出手,就被一道拂尘挽住。
那人眼神一震,这才发现是里应外合,怒道:“你找死——”
谢轻逢看够了戏,将驱鬼的拂尘一扔,露出腰间的古拙长剑,转身就同合体期的修士缠斗起来,交手之中,公冶焱被一脚踢到大殿门口,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滚进了紧闭的房门。
一方天地,三处战场。
历帝生性多疑,病重之后便不许人伺候,只让心腹近身,此刻外面的人已经被季则声和谢轻逢拖住,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寝殿,反而方便公冶焱动手。
远处榻上,躺着一个身形佝偻,奄奄一息的男人。
公冶焱微微一顿,将手腕上的灵索收回,袖中冷光一闪,一把匕首静静躺在她手心,一步一步靠近。
这半月来,历帝只让她在殿外复命,不让近身,如今一见,却知此人已是苟延残喘,命悬一线。
临到近前,榻上的人眼皮忽然动了动,睁开了一双浑浊又阴鸷的眼。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来了……”
公冶焱一顿,恭敬道:“儿臣参见陛下。”
历帝道:“我让你监国,你来做什么?”
“外头四位高手守着不让儿臣进来,儿臣又实在担忧您的病情,所以想见您一面。”
“嫣儿……朕对你多年疼爱,临到此时,你却要置朕于死地?”
他叫的是公冶嫣,而不是公冶焱。
她所料不错,这个老东西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公冶嫣已经风光下葬,死无对证,这皇宫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就算历帝告诉所有人,你们所拥护的太子是个女人,也只会被当做病重时的疯话。
“陛下,您病糊涂了,这里没有什么嫣儿,只有即将登基的新帝公冶焱。”
她说着,历帝却突然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是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母亲……你是为了那个贱人才和朕作对!!”
“我给她王后之位,给她无上荣宠,她的儿子是太子,女儿是公主,她还有什么不满足?!”他一边说着,却咳出一口血,落在明黄的绸缎上,“她欺骗朕,所以连你也要和朕作对……”
“我太衍国没有女人登帝的先例,我已经拟好遗诏,若朕身死,传位十四皇子……你休想谋夺朕的天下!”
公冶焱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诏书,扔到他手边:“你说的遗诏是不是这个?”
“十四弟才七岁,怎可当此重任?陛下,你糊涂了。”
历帝瞳孔一缩,慢慢坐起来,举着颤抖的手,指向公冶焱:“你……你敢……”
公冶焱当胸一踹,将他踹回龙床之上:“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
她向来温和谦卑,此刻目光却淬了毒一般:“早在你强占我母亲,将她囚禁深宫,又要把我投海祭祀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不是女人要谋夺你的天下,是你把我逼得毫无退路,逼我不男不女,不人不鬼地活了二十年!”
她一边饮药失声,装成男人,一边艳冠天下,当修真界的美人,和公冶辨上演什么父慈子孝。
她原以为公冶辨是慈父,可是他在深夜召公冶嫣入宫为他跳舞;他原以为公冶辨爱极了母亲,所以才将她逼疯囚禁,可献舞的公冶嫣被迫穿上摇光公主生前的衣物,亲眼看见他痛哭失声,醉态朦胧,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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