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
他声音不小,柜台上擦算盘的老板才听完就手抖,只听“啪嗒”一声,算盘摔在地上,算珠滚得满地都是,噼里啪啦作响。
“你这天杀的!怎么就把我的算盘摔了!老娘养着你真是活造孽了!”老板娘揪着老板的耳朵,疾言厉色,活像只母老虎。
谢轻逢看一眼豆浆,又看了一眼季则声,当着他的面,咕嘟咕嘟把豆浆喝完了:“明天再喂。”
计划告吹,季则声失落地垂下头,食之无味地咬包子。
他吃完了包子,又看着豆浆,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新点子:“师兄!”
谢轻逢:“说吧,又要干什么?”
季则声活学活用,举一反三:“不然你喂我吧?”
谢轻逢:“……?”
谢轻逢的手还没动,身边的人就动了,却见那一个个黑衣人陡然暴起,一剑劈开了他们的桌子。
“妈的,别折磨豆浆了,恶心不恶心?!”
“等下了地府你们再喂吧!”
一个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像是等候多时,谢轻逢早有防备,而唯独被劈了豆浆的季则声登时怒火中烧。
同尘剑瞬间出鞘,照出满室银辉,他眼底带红,杀意毕现,显然是心魔附体之象。
“无耻之徒!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们,给我的豆浆陪葬!”
第47章 钓系龙傲天
平平无奇的一天, 客栈清晨,因一碗打翻的豆浆而引发血案。
季则声怒不可遏,但念及谢轻逢伤势,还是下意识把人护到身后。
“陪葬?小子, 你好大的口气!”那群修士一见, 登时拔剑劈来, 招招致命,剑剑不留情。
两方人马在大堂混战,十二对二, 老板已经躲进了柜台后。
谢轻逢的佩剑还在房中, 腰间只一柄银鞭,鞭起鞭落, 顷刻就挽住最近一人的脖颈,将人高高吊起,他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被勒得脖颈通红, 脸色发紫, 却仍是一句话不说, 谢轻逢一手提着人质, 而另一边季则声也已经打翻好几人, 对方眼见争斗不过,竟是取出毒针,朝季则声面门射来。
他伸脚一踢, 大堂中的桌子打了个旋, 直立起来挡住迎面而来的毒针。
那毒针碰上木桌, 竟是发出滋滋声, 咬噬出青烟,谢轻逢和季则声都是一愣。
好恶毒的手段!
他再不留情, 一掌振飞木桌,四分五裂木屑并着毒针飞进敌人体内,不过顷刻,中毒之人惨叫一声,身体发黑,不一会儿就抽搐着化作一阵毒烟散去。
十一人顷刻毙命,唯余一个人质,谢轻逢提起鞭子,还不待审问,却见他两眼发直,脸色乌黑,也也化作毒烟散去。
竟是饮毒自戕了!
大厅之中唯余几件衣物,谢轻逢抖抖银鞭,重新佩回腰间:“好一条忠狗。”
季则声跟着收了剑,他先前之以为对面要找茬,谁料对方一动手就直取命门,就算再傻,也该猜到原因:“他们来灭我们的口?”
谢轻逢弯腰捡起一支银针,仔细端详片刻,忽然道:“中毒之后伤口发黑,顷刻化灰,修为深厚者尚且能抵挡片刻,修为羸弱者顷刻毙,你觉不觉得这种毒很眼熟?”
季则声似有所觉:“是鬼僵毒,掌门师叔中的毒也是如此!”
这群人蓄意跟踪,一路尾随,又佯装成寻常修士的模样,就是为了趁他们不备,取他们性命。
谢轻逢清晨才起床就注意到这群人,谁知他们要等到季则声出来才动手。
这剧毒害人,又十分阴险,寻常修士中毒都尚且不能抵挡,更何况寻常人,谢轻逢抬手将地上的毒针一一化去,这才吩咐柜台前的二人:“劳烦二位清理一番。”
那胆小如鼠的男人见了这样的场面,抱着头躲在柜子下面瑟瑟发抖,那身形魁梧的女人却是个见多识广的,从墙上取下个铁算盘,一边走一边噼里啪啦算账。
这群修真问道的,能得道的少之又少,但凡打尖住店,你死我活寻仇打架的事可少不了,老板娘面无表情,打坏的桌椅,十四个人的饭钱,还有昨晚被拆坏的一个超大浴桶,住店的房钱,收拾尸体又是一笔……她噼里啪啦算了一阵,最后道:“先付钱后埋人,两位公子,连上昨天的吃饭住宿,一共五两。”
谢轻逢取出二十两银子,随手一抛:“不必找了。”
那老板见了这么多钱,登时眉开眼笑:“好嘞,一定给你们好好埋喽!”
说着就去伙房指挥小厮来收拾桌椅和尸体。
他们二人行迹已然暴露,此地不宜久留,季则声回房收拾好东西,打算和谢轻逢即刻启程,谁知上马车时,却不见谢轻逢踪影。
他静等许久,心急如焚,正要下车去找,却见谢轻逢怀里揣着两个油纸包,一手端着碗豆浆,施施然地上了车。
“拿着。”
季则声一顿,伸手接过来,不明所以,谢轻逢却道:“方才你的豆浆不是一口没喝么,这碗是我找老板重新做的。”
刚才气得要给打翻的豆浆报仇,估计是真的很想喝。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油纸包,他在镇上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吃的,只有烧饼和糖炒板栗。
外头的车夫喊了句“二位坐好喽”,马车就慢悠悠朝西而去。
季则声呆呆地接过,眼见豆浆要洒出来,赶紧咕嘟咕嘟把豆浆喝完了,又抱着板栗和烧饼,不知想起什么:“为什么买板栗?”
谢轻逢道:“想买就买了,你不是爱吃甜吗?我觉得你应该喜欢。”
过了许久,客栈的影子都落下很远,季则声才道:“以前只有年节的时,爷爷才会给我买糖炒板栗……”
漫天飞雪时,万家欢乐,身形佝偻的老人拉着一个矮矮的孩子,走到街角只为了买一包板栗。
因为没有钱,所以只有逢年过节才吃得上。
十岁以后,爷爷中毒痊愈,但身体不济,就再也没带他买过板栗了。
他生命中鲜有温情,但凡有,必然珍惜至极。
师兄是第二个给他买板栗的人,而且不是年节,还说想买就买。
他现在不缺买板栗的钱,也能自己做,可是一个人买好没意思,一个人做也好没意思。
见他沉默,谢轻逢不由道:“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的,”季则声低声道,“谢谢师兄。”
朝夕相处那么久,谢轻逢怎么猜不透他的性情,季则声这个,心肠比兔毛还软,别人一点小恩小惠,都会感动半天,别人欺他伤他,他却咬着牙不说话。
像个受气包。
他第无数次怀疑原著作者是写错了男主,这货到底是怎么当上邪尊的?
谢轻逢此人,喜欢把问题归咎于别人,很少反思自己,至今为止都不觉得小师弟变成如今这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道:“喜欢就吃,吃完再买,你师兄的老婆本应该还够挥霍一阵。”
季则声抱着板栗吃了两个,又剥了两个给谢轻逢,谢轻逢不爱甜,但季则声软磨硬泡,他吃了两个,就不再吃了:“别喂我,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季则声那包板栗吃了三天,谢轻逢每天躺在马车里,只觉得身边养了只性情安静的松鼠,有事没事就吃个板栗。
他们一路行得急,再过几日就到七弦宗山脚下,谢轻逢还在思考那个黑袍首领的事,有人却忽然推了推他,一睁眼,却见季则声晃了晃装板栗的油纸,一脸可惜:“师兄,板栗吃完了。”他吃最后一个的时候还在心疼。
可算吃完了,再留下去都要馊了。
他心里庆幸,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季则声,你这么能吃,师兄的老婆本不出三年就被你吃空了。”
他这一路花钱如流水,出手动辄几十两银子,一包板栗还不到十文钱,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空的,谁知季则声却不反驳,只道:“你的老婆本用完了,就用我的。”
谢轻逢心觉意外,慢慢坐起来:“嗯?你哪里来的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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