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圣母龙傲天
怪不得谢轻逢总说自己是恶人,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只是他一心想着和师兄在一方别院里养孔雀共修行,却从未怀疑过谢轻逢口中的恶人是何故。
说不定从初见至今都不过虚与委蛇,哄他骗他,欺他心软,那些同门情深,兄友弟恭,不过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营造出的重重假象。
他怎又能奢求谢轻逢和自己隐居一隅,岁月静好呢?
谢轻逢看着他渐红的眼眶,不忍道:“师弟……”
谁知季则声却是后退几步,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别叫我师弟!”
谢轻逢沉默了。
那些姗姗来迟的修士才一赶来,就看见这副师兄弟反目成仇的大戏。
有人道:“季则声,你和这个魔头朝夕相处,对他的所作所为竟全然不知?”
一人道:“若是有意隐瞒,他又怎会知晓,若是提前知晓,又怎会受他诓骗许久?”
又一人道:“呵呵,你们倒好心,他季则声和这个魔头先前一同顶撞执事长老,在七弦宗的桩桩件件,连我们都有所耳闻,执事长老惨死,你们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帮凶?!”
“就是!说不定只是做出样子,诓骗我们罢了!!背地里不知道会有什么私情!”
眼看众人已经开始往季则声身上泼脏水,谢轻逢最不想看见的画面还是发生了,他凝目,将地上两个人质踢开,慢慢走到季则声身前,唤了对方的名字:“季则声。”
如今情势,就算留人在七弦宗,也不一定能保全,说不定还受他牵连,谢轻逢二话不说,银鞭挥出,破开人墙,卷起季则声的腰就走。
曲鸣山登时上前,扶起两位受辱的师弟,谁也不知道这个魔头扔下人质,卷走季则声是意欲何为。
“还说他们没有私情?!这不明摆着的,谢轻逢这样保全他,季则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一并杀之,永绝后患!!”
季则声陡然被劫,却是又惊又怒,不过片刻,二人就已经到了百丈凌峭处。
“放开我!”剑光袭来,谢轻逢只得收鞭,后退两步,风急啸,冬夜寒,二人面对面站在桥心。
这条路他们走过无数次,凡剑宗弟子,上下来回,必得经过这道骇人的天堑和狭窄栈桥,可如今他们站在桥上,却已不复从前。
谢轻逢温声道:“季则声,你要不要跟我走?”回藏镜宫,他自能保他周全,想留在这里,他也不强求。
季则声被强行带到此地,谢轻逢一句话不解释,开口就问他走不走,他只觉浑身发冷,却比不上心更冷:“谢轻逢,你把我当做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诓骗玩弄的傻子是不是?”
他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流泪。
“你骗我说后天才走,却不守信用,半夜悄悄出门,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你明明就不打算留下,不打算回来找我,现在要我跟你回到藏镜宫,我又算什么?”算一时兴起的玩物,还是大名鼎鼎的藏镜宫主手下,处处留情的男宠之一?
谢轻逢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画面,季则声强忍伤心的模样比流眼泪时还叫人无措,可是去是留,必要做出选择。
“我早知你不愿,”道魔殊途,季则声这么坚定的人,又怎会轻易应允,“确实是我骗你,你若气不过,就让我百倍偿还罢。”
他边说边抽出长剑,禁锋剑刃正对着季则声的心口,竟是一刀两断,彻底反目之势,季则声眼睁睁看着师兄的剑尖对准自己,只觉如置身数九寒天,心痛难当。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恨意翻滚,驱使着他将佩剑对准谢轻逢,他眼底猩红隐现,杀意汹涌,还不待众人反应,这曾经兄友弟恭的二人就已经长剑相接,兵戎相见。
季则声真是谢轻逢见过最有天赋的修士,即便他们二人修为差别如同天堑,季则声却仍是面不改色,招招凌厉,剑剑无情。
二人眨眼便走过百招,季则声已然力有不逮,却仍不放弃,谢轻逢仔细端详着这张脸,看着他彻底无情时是什么模样,却觉得不如以前意气风发,眉开眼笑。
又走过百招,季则声终于体力不支,围观的修士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反目,却不曾出手,眼看着季则声愈战愈勇,却如何也改变不了不敌之势,曲鸣山眉目一横,陡然入战局,谢轻逢只察觉背后传来剑气,堪堪躲过,曲鸣山却又转手一掌。
这次他却没有躲开,曲鸣山那用尽全力的一掌拍在后肩,谢轻逢不由得踉跄两步,眼看着季则声一剑刺来,他唇角勾了勾,禁锋剑岿然不动,而同尘剑裹挟着凌厉的剑意,又直直刺进不久前才结痂的心口。
一剑穿心,与原著别无二致。
耳听得众位弟子的欢呼声,季则声才陡然回神,却见那一柄长剑从谢轻逢心口刺入,鲜血顷刻洇湿了白衣,他登时松开剑柄,后退两步,如梦初醒。
怎么会……怎么会……谢轻逢可是大乘期的魔尊,又怎会轻易就被他刺伤?
谢轻逢不发一言,只是冷着脸将同尘剑从心口拔出,“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随即禁锋剑出,向后扫而去,轻易就将曲鸣山从前到后刺个对穿。
“凭你们也想杀我?”
不过眨眼片刻,两大高手重伤,围观的修士和长老登时找到时机,前来相助,季则声顷刻被人潮裹挟,眼睛里却只剩一道刺目的白衣。
禁锋剑意荡开,挥退来敌,而受伤的人也一步一步往后退,直直退到栈桥边缘。
季则声瞳孔一缩,“师兄”二字还未喊出声,却觉得喉咙一窒,发不出声。
他想扑上前,却觉得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是禁言咒和定身术。
他似有所觉,心下只觉惶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谢轻逢负伤退到桥边,拭掉嘴角的血迹,笑道:“谁都想要我的命,我偏不应允。”
他说完,竟是反手一掌,打在自己胸前,那翩然白衣如同振翅的白鹤,直直坠入万丈深渊,失去意识前,他只能尽力抬起眼皮,再望小师弟一眼。
季则声动弹不得,一时只觉得气血翻滚,强行突破定身术,却是一口红血吐出,两眼一黑,再人事不省。
不过三日,修真界上下就已传遍,藏镜宫主谢轻逢,一生作恶多端,天怒人怨,被七弦宗掌门曲鸣山和剑宗弟子季则声联手斩于剑下,同左右护法一同跌落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自此,邪道没落,仙道永昌。
.
藏镜宫主身亡后的第三年,在某个不知名的水乡小镇棺材铺中,一具冰冷的尸体睁开了眼。
谢轻逢突然清醒,陡然坐起,却觉得头脑昏聩,四肢无力。
他一转头,就见两道熟悉人影,却是崔无命和西陵无心在锯棺材板。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片刻后才道:“我……睡了多久?”
那二人齐齐转过身,眼中惊喜,西陵无心道:“你睡了三年。”
谢轻逢:“三年?”
为什么不是三个月?!
他忽然有个不详的预感:“季则声呢?”
崔无命:“……”
西陵无心:“……”
谢轻逢:“?”
为什么沉默?
他伪装中剑假死,季则声定能洗清嫌疑,难道是七弦宗的人迁怒于他,还是他的心魔出了问题?还是说他已身死……
谢轻逢不敢再想,只冷声道:“季则声人呢?”
西陵无心道:“他无事,他过得很好。”
崔无命点点头。
谢轻逢又道:“他人呢?”
这两又吞吞吐吐起来,谢轻逢烦不胜烦:“有话直说!”
崔无命道:“在藏镜宫。”
谢轻逢不由道:“他一直在等我?”他强撑着爬出棺材,打算即刻去见被自己抛弃三年的小师弟。
崔无命却“扑通”一声跪下了,不让他走,更沉默着不说话。
谢轻逢不明所以,西陵无心也上来拦住他,说出来的话却让谢轻逢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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