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梗选手[快穿]
“有人的时候,你也这样叫。”沈云棠终于敢对上姜临川的眼睛,又怕他只是一时兴起。
“好。”姜临川神色颇为自然。
沈云棠顿时放下心来,更多的,却不敢说了。
姜临川望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睛,有几分意动。
突然换回身体,把沈云棠推倒,看能不能换回去?
万一人家不愿意,岂不是很尴尬?
再等等,确定关系再说。
不过,这几日洗澡,洗着洗着忽然ji动,互相帮助,也是常有的事。自己替自己的身体疏解,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沈云棠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被姜临川说服。而且姜临川说,好兄弟之间都是这么相处的。
做我的左膀右臂,从此姓命相托。
这话太诱人,沈云棠根本把持不住。
——
八月十五那晚,沈云棠一身黑色西装,先送姜临川去百花坊,为他上妆。
沈云棠一直在姜临川身边,至今为止,姜临川就学过几回,平时都由沈云棠代劳。
司机调头回去,再接姜承麟。
被抛下的孤寡大少爷日常为姜临川提供怨气值。
当晚,月明如镜,祁城少了几分中秋佳节的氛围,街面上没什么人。
这几日学生不上街游行了,但家家户户都能看到从门缝、院子外塞进来的大字报。
李暄文采斐然,已经小有名气,收入不菲,绝对不至于让他过得如此拮据。大字报需要成本,他还资助一些贫困学子。
报刊上那位言辞激烈的李和光停笔,而是换成了明不平、王安国、许定邦、白鹿、刘大柱、王二狗等名字。每个笔名一个风格,投在各家报刊,广撒网,让人瞬间失了“李和光”的踪迹。
李暄有时候甚至冒充政府那边的人,赚得丰厚稿费,等他写的东西刊映后,有心人圈出每句的第一个字,才发现他写的是,“诸君,我写的东西都是放狗屁……”
一时间,把政府气得暴跳如雷。
李暄并不贪功,做一票就藏起来,换个马甲继续肝。
上次学生受伤的事,并没有人处理,那些巡逻兵仍然大摇大摆在街面上闲逛。
政府并不在意普通人的命。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命只有一条。
手无寸铁,又无家世,要如何才能实现心中理想?也只能用笔杆子骂骂人,看能否惊醒更多有志之士。
李暄偶尔也想一想沈云棠,再想想他的戏,最后决定去参加宴会。
以报社主编的身份。
平时他管的报社,不太起眼,刊登一些娱乐八卦,豪门艳情,收入不高不低。作为城内二流报社,收到了宴会邀请,还算体面。
近来城中已经把沈云棠的戏吹捧到了神乎其神的境地。
李暄知道,这个老友一定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最拿手的是《穆桂英挂帅》,不知道今日他会唱什么。
为了应景,姜临川要唱的戏是《贵妃醉酒》,作为压轴。
最开始这出戏是为了表现贵妃醉酒后,明皇宠幸其他妃嫔,她一腔无从抒解,便与侍从、宦官说笑。皇妃与宦官,高贵与低贱,克制与放纵,交织成艳美的画卷。
如今已经改良,一切以杨贵妃为主,表现她从期待到失望,爱怨交织,借酒消愁的醉态,用极端的美来代替那些糜艳的内容。
为何戏子低贱?
因为以往的戏子,在当权者面前,是可以随时亵玩的漂亮器物。
就算在戏台上,也演的是香艳野史。
一代又一代大师,将戏文删了又删,最终成就了如今的模样。一代宗师为人吹捧,登台之时,万人空巷。
今夜参加宴会的都是城中名流,人数上虽然不能到那一步,但已经有人将全场的戏录了下来。十年、百年,容颜在荧屏上定格,流传后世。
录像者期待着沈云棠即将要唱的《贵妃醉酒》。
以后沈云棠还有机会登台唱戏吗?
往常这样的宴会,死去的戏子、姨太太、交际花也不少。
一场又一场戏落幕,最后暗下来,已经接近午夜。
所有人都向台上望去。
已经等了许久,沈云棠应该要出来了。
即使前面的人都唱得很好,一想到压轴还有一场盛宴,心中便蠢蠢欲动。
乐声起,只见来人身着华美贵妃戏服,明皇与大红互相映衬,流苏随莲步起落,一手执折扇,踩着鼓点,移步正中。
扮相极美,堪称绝艳。
沈云棠本就一副好皮相,这妆也上得极好。
分明是端庄清冷的扮相,眼角眉梢,暗藏千万种风情。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沈云棠的唱腔,堪称一绝。
看似柔婉,实则绵延有力。
折扇做工精绝,开合间,半遮面。
然而折扇再美,也无人多看它一眼。
所有人都随台上人眼波流转,怕漏了一分一秒。
贵妃初时,面含期待之色。
月下等待明皇,希望他前来陪伴。
姜临川如今的动作、神情,都是沈云棠亲自教出来的。
不演娇羞,二少爷进境一日千里。
便是沈云棠,也不敢说,自己亲自上台,能比二少爷唱得更好。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似嫦娥下九重。”
这出戏被改了又改,只剩纯粹的美。
那身贵气浑然天成,灼目耀眼,台上两位力士也是名震南北的角儿,在贵妃周身华彩映衬下,黯然无光。
只闻其声,却不露齿。
眼见他扇开合,眼见他舒水袖,眼见他身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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