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
李遇紧紧攥着龙座的把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耐着姓子听那名兵部侍郎的阿谀吹捧,他还没有听到他最想要知道的消息——
一战告捷,为何没有关于主帅的只言片语?
“陛下与太皇太后恩及四泽,德被四海,文治武功,彪炳千秋——”
“够了!”李遇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那名兵部侍郎的百般奉承,不耐道:“主帅呢?”
“这……”兵部侍郎终于将手中战报呈予殿前內侍,口中支吾道:“陛、陛下……”
“陛下问你什么,你好好答便是。”帘幕之后,周哲翎的声音仍是听不出什么大喜大悲的情绪,“这太极殿前,哆哆嗦嗦的,成何体统。”
“是、是、是……太皇太后教训的是。”兵部侍郎立马磕了个响头,“待城守城主将,羽林军神武大将军英明神武,身先士卒,奋勇杀敌……”
李遇刚接过战报刚瞧了个开头,听到这里突然浑身觳觫而栗。
即使知道这也许不过是这群溜须拍马之辈惯常的奉承,可“身先士卒”……
也太不像一个好词了。
只觉一股寒意爬上脊背,他眼前全是梦里白鸥那张沾满鲜血的脸。
而他噩梦当夜,正是战报开头写明的待城开战那天……
他双手颤抖着合上手中战报文书,好像突然就怎么都再也看不下去了。
“神武大将军他……”他颤声道:“到底怎么了?”
“神武大将军亲自追击敌方残部至待城西北郊十余里外,于、于……”兵部侍郎被皇帝渗了血似的双眼死死盯住,如芒在背,不自觉地躬身垂头,连声音也越来越低,“于落霞山边,与宏荡山相交的两山峡谷处……失……”
“失去踪迹……”
兵部侍郎的声音已经小得像蚊子叫,却在这一刻的太极殿前,在李遇的耳畔,犹如惊雷。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殿上逐渐落针可闻。
直到李遇身旁的御前內侍总管一声惊呼——
“陛下——”
待李遇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广明宫的寝殿。
最先回到身体的是听觉,他听见身边小姚低低的啜泣声,缓缓睁眼,眼前是熟悉的龙榻间。
一年多以前,那个夏末的深夜,他也是这样睡在榻边,一个衣饰诡异的神秘人翻身上了他的龙榻,几乎是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拽住床帏,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当时惊吓之余,他就偷偷瞧过那人两眼,他没有见过这么俊朗的男子,真的很好看,还和他靠得那样近,教他不自觉地红了脸……
此刻他躺在熟悉的榻上轻咳两声,只觉唇齿间一片咸腥。
“陛下——”
小姚闻声抬脸,却只看到一抹鲜红缓缓溢出李遇的唇角。
“陛下!”他慌乱间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扒着袖口手忙脚乱地为李遇擦拭唇边血迹,“张太医说了,您这是长期忧思伤脾,今日又兼急怒攻心,才会……”
才会倒在了泰极殿前的龙座之上。
“太医说了,您现下一定要静心养着的……您……”小姚一边抹着血,一边偏头在自己肩上蹭了把泪,“您再这么糟践自己,奴才可怎么跟苏嬷嬷交代啊……”
李遇没有言语。
他觉得小姚的声音好像离自己特别远,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他还是呆滞地望着床帏的方向,那双曾经在白鸥眼中盛得下太夜池一整池秋水潋滟的大眼睛半睁半阖,眼缝间唯余死人般的空茫。
“陛下……陛下您要是难过……您就哭出来……”小姚在李遇身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是无能为力,他只能焦急地没话找话,“要不……要不奴才去把苏嬷嬷接来陪您?”
从前只要李遇有事,把苏嬷嬷抬出来已经是小姚惯用的套路了,可眼下他已经提了两次,皇帝仍旧没有丝毫反应。
“您再这样下去……”他心里一横,索姓道:“等白大人回来了瞧见,非得打死奴才不可!”
“回来?”李遇终于有了反应,声音却沙哑得好似来自地狱,“你告诉我,‘失去踪迹’,是什么意思?”
“是……是……”今天殿前的事小姚已经全都听说了,他支吾着,“可那是兵部的文书啊!能信吗?”
他言罢,终于瞧见李遇不再望着床帏,而是偏过头来看着自己,他立马接着道:“陛下您别急,两位小陈大人都在待城呢,陈阁老那边还没有递信进宫,想是快了……”
“奴才去等,奴才去求……”他泣不成声,“陛下,您、您别吓奴才啊……”
“好、好……”李遇突然转身拽住小姚,动作僵硬得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你去……你去等……陈安一定会写信的……他一定、一定会没事的……”
“白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小姚立马起身,现在只要皇帝还能有点反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奴才这就去!”
“对……都是骗人的……” 李遇望着小姚离开的背影,一遍遍地重复着,“他们都是骗人的……”
寅时三刻,当小姚真的带着书信返回广明宫时,见李遇已经起身,寝殿的窗户大敞着,他就这么坐在窗边的地上摆弄着那堆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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