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掌中娇
夏朝生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摆明了是心里已经有了他。
可他听见夏朝生谈及生死,头脑却还是空了。
数不清的愤怒和恐惧充斥着穆如归的心,让他一头扎进了冬日的冷风里。
与其说,他生气,不如说,他在恐惧,在逃避。
穆如归被冷风吹醒时,才意识到,向来杀伐果断的自己,手上沾满鲜血的自己……居然连听到夏朝生提出的假设都无法接受。
夏朝生,夏朝生。
这不是他的命,胜似他的命。
穆如归回到王府的时候,红五正焦急地在府前踱步。
“拿去热热。”穆如归将手里的元宵递了过去。
红五慌忙跑上来接元宵:“王爷,您上哪儿去了?”
“出去走了走。”穆如归抿着唇,心思还在元宵上,又吩咐了一遍,“热好了,拿给王妃尝尝……王妃歇下了吗?”
“房中还亮着灯,许是未睡。”
“还未睡?”穆如归的眉头登时拧了起来,“已是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睡?”
红五一时噎住,心道,您和王妃拌嘴,府中可不止王妃一人不睡,满院的人都不敢睡啊!
但是这话,红五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他沉默片刻,试探着说:“王妃晚膳也没用几口。”
穆如归的神情彻底阴沉下来,一脸的风雨欲来,大步流星地冲到卧房门前,瞥见跟在自己身后的侍从,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热元宵!”
红五再次噎住,拎着元宵,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穆如归在卧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意土崩瓦解,抬起手,作势要敲门,又怕敲门声吵醒睡着的夏朝生,迟迟不敢动手。
几番犹豫下,穆如归还是将门推开了。
夏朝生并未歇息。
他捧着一卷书,恹恹地翻看,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夏花,头也不抬地嘀咕:“王爷回来了吗?”
穆如归的心里瞬间涌出无数缱绻的情丝:“朝生。”
夏朝生手里的书卷跌落在地上,吃惊地抬头:“九叔!”
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结结巴巴:“九叔,我说那样的话……不是……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我只是……”
夏朝生只是太害怕了。
他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更害怕穆如归又变成前世孤寂冷傲的模样。
“是我的错。”穆如归将夏朝生抱在怀里,缓缓摇头,“有些话,本该对你说清楚。”
“什么?”
“朝生,你不用想以后的事。”穆如归的声音含着笑意,微微发哑,“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九叔……”
“朝生,你懂我,就不要反驳。”穆如归轻柔地捂住他的嘴,望着他泛起水汽的眼睛,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明日是十五,你可愿与我出府看花灯?”
夏朝生死死咬着牙关,浑身颤抖着攥着穆如归的手。
穆如归知他还未缓过神,耐心地坐在榻前,一边抚摸他散落的青丝,一边说:“我听府外的人说,明日的花灯会,宫里也会来人,你若不想见到他们,就罢了吧。”
“宫里也会来人?”夏朝生好不容易将用到嘴边的呜咽咽回去,闷声闷气道,“难道是陛下……”
“不会,皇兄近日身子不适,不可能出宫看花灯会。”穆如归摇头,“就算真要出宫,也是选一位皇子,代行出宫。”
“五皇子?”
穆如归不置可否,见红五将热好的元宵端来,便接过,亲自喂到夏朝生嘴边:“尝尝。”
夏朝生红着脸尝了一口,眼睛立时笑弯了。
红五偷偷瞧了几眼,心下大定,悄无声息地关上门,与站在院中的夏花点头。
夏花长舒一口气,拽着秋蝉离去了。
夏朝生解决了一碗元宵,吃撑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趴在穆如归肩头,悄声道:“九叔,明日咱们还是别去看花灯的好。”
如今上京城里,还流传着他们不睦的传闻,若是一起去看花灯,传到梁王耳朵里,怕是又要起疑心。
穆如归吹熄榻前的灯,翻身将乱动的夏朝生按在了身前:“都听你的。”
“唉,往年在侯府,我肯定会出门看灯。”他念念叨叨,“我娘以前还说,要把灯会包下来,给我一个人看呢。”
穆如归心思一动:“我……”
夏朝生连忙打断九叔的话:“可别!我一个人看花灯有什么意思?……我娘就是逗我,九叔,你千万别当真。”
穆如归没当真,但是心里有了别的主意。
一夜安安稳稳地过去,第二天,宫里却传来了旨意,说是十一皇子要去看灯会,需要玄甲铁骑护卫。
而夏朝生作为皇子师,自然也要随侍左右。
“怎么是十一皇子?”夏朝生接旨后,蹙眉道,“陛下也没有让金吾卫护送十一皇子出宫。”
他抱怨完,又想通了:“金吾卫向来只听从天子与太子的圣命,自然不会管十一皇子,所以只能劳烦玄甲铁骑,代行护卫之责。”
梁王此举,怕是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太子失势,宫中只有穆如旭这么一个适龄的皇子可以继承皇位。
梁王多疑,为了不养出第二个太子,肯定要为五皇子亲自“树敌”。
尚且年幼的十一皇子,就是梁王亲手选出的靶子。
为了此事,穆如归上了一回朝,回来时,还替夏朝生带了几袋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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