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类好聪明。水怪心里思忖，尾巴搅动着水，有些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我叫那塞尔，这里是日环渊，我的新娘，你要去试试新礼服吗？”

“我想去岸上看看。”墨如晴垂着睫毛看手中那枚眼珠子大的黑色宝石，眼中映着龙宫中层层叠叠的水光，情绪难测。

☆、第十九章

那塞尔脸上覆盖的鳞片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是显然他很不乐意。

于是一水怪一魔族僵持着。

“我的第一任新娘，她是岸上的人类用笼子浸着抛进水里的。”过了好久，那塞尔低哑的声音响起来，那熟稔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说这个了。他稍微顿了顿，继续道，“我救了她，并把她带回了这里。”

墨如晴一想到自己身下的床被很多女人躺过，背上就像根针扎过似的，不过他脸色依旧平静。

“这是个好新娘，可惜死的太快。”那塞尔叹息着说道，“于是我向岸上的人索要了第二任新娘。”

墨如晴想，他大概明白那个关于日环渊水怪会摄魂的故事是怎么来的了。

果不其然，那个水怪像倒豆子似的把他盘踞在这地方干出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所有开头都是“先生和小姐相遇了”，所有结局都是“小姐翘辫子了，先生伤心欲绝” 。

水怪刚说完了一个姑娘因为他一时心软放回了岸上，结果被别人干掉的故事，他总结道：“……我终于明白，与其放她们自由，还不如锁在身边。我能给你最好的，你看，珍珠、宝石、宫殿，我都可以给你！”

墨如晴：“……”

如果一个长相负分的小伙子告诉一个姑娘他有过二百五十段难分难解的情史，然后再对那个姑娘告白——

不用多说，巴掌伺候。

更何况，这个“小伙子”还在和一个男的告白，不，求婚。

也许是那唯一可以依靠的一身魔王的力量被封住了，墨如晴收敛了很多，更加没什么心情去和这只丑八怪计较求婚的方式对不对，自己男的女的。

墨如晴的声线还没经历变声期，声音微微扬起的时候，在别人听来就像撒娇。

他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岸上。”

于是这个“别人”的特指就显而易见了。

那塞尔正在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让他的小新娘答应他留下来，墨如晴这么突然的一句，让他脑筋转不过弯来。

他处过这么多大象，还没有哪个姑娘和他说过“咱们一起私奔”这话，他顿时心花怒放，点头如捣蒜，把周围的水都搅起来。

然后他说：“我们收拾收拾，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装上。”

“……”

这只怪物绝对有什么地方理解错了……智商过硬如墨如晴，一眼就看出那挫货误解了什么，不过他懒得去解释，看着那塞尔拿出一个储物戒指，把龙宫里的好一点的东西都搜罗了进去。

“我的新娘，我为你戴上吧。”水怪拿着那枚戒指，其实应该是一枚扳指，伸着爪子想为墨如晴亲自戴上。

墨如晴拿出右手。

水怪显然也是有脑子的，没有眼白的眼珠子盯着墨如晴。

一水怪一魔族再次僵持。

墨如晴看了一会儿觉得伤眼，就率先转开了视线。右手也慢慢放下。

水怪像是从他转开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难过地拎起墨如晴的右手，把扳指戴到了墨如晴大拇指上。

“我的小新娘，你早晚会爱上我的。”水怪暗搓搓地说道，边说还怪笑。信心十足，不知道说给谁听。

“我嗅到了血腥味，看来今天这里客人挺多的。”

*

天慢慢暗下来了。

泡了不知道多久的王之洲这会儿觉得自己皮肤都起皱了，还觉得有点冷。

[难道我得在水里睡觉吗？]他沉重地想。

王之洲再次环视了一遍一望无际的黑魖魖好像随时会冒出个怪物来的的湖水，感觉自己的心装了铅块似的沉了下去。

[可以购买一叶小舟，但是价值二十个金币。]032道，[你可以趁现在去抓更多的鱼。]

王之洲真想哭给它看：[哥哥，天都黑了！给咱一条活路成吗？！]

【心想事成大礼包正在缓冲中……宿主，你要相信有志者事竟成＿（：з」∠）＿。】*

只一会会儿功夫，天就完全黑了。

王之洲在现代生活的城市十分繁华，即使深夜凌晨路灯街灯都堂堂亮，所以夜晚的天空总是微微发亮的那种暗。也许是地面上的光太强烈，天上别说星星，连月亮都难见。

这么黑不溜秋的天，还没有满天空的星星来照明，王之洲表示自己涨姿势了。

水波映着盈盈的月光，时不时来条作死的鱼表演跃龙门，显得独自一人浮在水面上的两脚兽格外凄凉。

简直狗shi啊！

真的到了晚上，那点点恐慌心理就散光了，水温也变得舒适起来。湖水没有千百年后的大江大河各种“调味剂”，泡一下喝个几口也没事情……

大概？

王之洲抹了把水，感觉湖水一阵晃荡，连人带竹子往边上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