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快穿]
“摄政王如今初掌大权,朝野内外尚有异声,一旦拿出太上皇当年亲手抄写的命词昭告天下,摄政王就是天命所归,理所当然地该登上那个位置。”盛青松说得很有把握,这东西他也藏了一份,这份不过是仿品,一旦夏添点头,他才会去取真迹出来再做商量,这其中的时间足够他安顿好一家老小,待来日再起复。
夏添却听得茫然,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盛黎,轻声道:“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就因为这么虚无缥缈的一句命词,太上皇越过一众皇子传位给了正康帝,而他的父皇也是因此才多年打压他和母妃,却又有所忌惮不敢真下杀手?
盛黎猜测过许多正康帝厌恶自家小狐狸的原因,却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由头,但古人敬畏天命一事也不是他能随意评判的,便只安抚地摸了摸夏添的头,这才看向盛青松,“丞相回去吧,不必做这些无用功夫,你欠了别人什么,总得还回去才是。”
盛青松自恃有了依仗,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看向夏添,“摄政王……”
“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丞相,你可别死得太早。”夏添不为所动,甚至还故意朝盛青松笑了一下,杀死了饲主的父亲,害得饲主的娘亲疯癫至今,他竟以为这么轻松就能揭过?
不待盛青松回到丞相府,摄政王的旨意就送了过来——朝臣联名状告当朝丞相盛青松弑兄代之,混淆嫡庶血脉,按律当斩。大理寺捉了人去,半月后便查清了当年真相。
“你快给老子进去!”天牢的狱卒对于盛青松可没什么好脸色,见他拖着镣铐一步三停,想也不想就踢了一脚过去,盛青松被踢得跪倒在地,他恶狠狠地看向狱卒,“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看你爷爷我?”狱卒可是得了上头打点的,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人,他也听说了这个前任丞相是因为什么才被关进天牢的,对于盛青松这样手刃血亲的人本就看不上,便益发神情恶劣起来,“赶紧进去,磨磨蹭蹭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丞相呢?不过一个庶子,也敢……”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盛青松,他猛地站了起来,却又因为沉重的镣铐而垂下了腰,仿佛一棵即将倾倒的枯树,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争辩,“我乃当朝丞相……”
狱卒却懒得再费口舌,一把扯过锁链,毫不留情地将盛青松推进了牢房。
这是天牢里最底的一层,关进来的人只有一次出去见太阳的机会——他们死的那一日。
盛青松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正因知道,他才在看到暗无天日的牢房时终于感到了恐惧,他猛地扑到牢门边,“我要见摄政王!我有命词!我有命词!”那是太上皇亲手写就的命词,是夏添要称王最为有利的助力,摄政王难道不惧天下悠悠之口吗!
狱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摄政王也是你一个阶下囚想见的?”说罢,他扬长而去。
盛青松还待再叫,却忽然被几颗石子打中了脸,他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状若厉鬼地朝他扑来,口中还大喊道:“盛青松!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作胚子!你怎么还不死!”
盛青松悚然一惊,却又见因栏杆阻隔,那老妇人的手也只能在空中抓挠,这才松了口气,他这才发现那妇人竟然就是林婶,他被大理寺提审时,正是她出面指正,还拿出了许多盛家嫡系才有的信物珠宝。
思及此处,盛青松只觉一阵冲天恨意涌来,他亦扑过去,隔着栅栏撕打林婶,口中兀自咒骂不休。
他们不知道,不远处,盛黎正站在阶梯上看着他们。
过了片刻,狱卒小跑到盛黎身边,低声道:“王妃,王爷来了……”
“地下潮湿,不要让他下来,我这就上去。”盛黎不再看那阴暗而充斥着血腥气的角落,转头一步步朝上走去。
他实在没有必要为这两个人耗费太多心神,事实上,当他和夏添计划好中秋节宴的事情时,盛青松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他替真正的盛青云夺回了应属于对方的名誉和荣光,而盛青松——这个人单单知道自己重新变回庶子,就已经几近疯癫,甚至让盛黎都失去了对他动手的兴味。今日看过之后,他不会再来这个地牢,盛青松早死晚死,也与他再无干系。
地牢之上,夏添正微带担忧地守在出口,见盛黎出来,立刻上去牵起他的手,“我方才过来的路上,看到街边开了一家馄饨店,味道很香,我们去吃好不好?”
“好。”
“还有,管家说后院的老桂树开花了,往年都是中秋开,今年延后了些……”
夏添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盛黎如何看不出来小狐狸是想让自己舒心,他心下微暖,搂着夏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夏添捂着脑门后知后觉地笑起来,“还没上马车呢,要是给人看见,又要参你一本了。”他虽然这么说,却又毫不遮掩地凑过去和盛黎挨着脸颊轻轻蹭了蹭,仿佛小狐狸主动给主人示好似的。
“他们参去,左右你都是我夫君,难道还亲不得了?”自打夏添登上了摄政王的位置,朝中就有人看他这个占着王爷正妃名头的男妻不顺眼了,盛黎却浑不在意,他和小狐狸如何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哪里容得了旁人置喙?
夏添想了想,又弯起眼睛笑道:“没关系,过几日就参不了了。”
夏添称摄政王后,第一道旨意是抄了丞相府,第二道就是封自己的王妃为相,朝臣自然有不服的,可不服一个,夏添就摘了一个的乌纱,为他所用的九华阁弟子则被他提拔入朝,众人不过是想在他面前摆摆老臣的威风,哪里是真的想要丢了官帽?一个个的就此作罢。没过多久,夏添又下令成立议政处,正如他和盛黎当初承诺九华阁主一般,皇权不再至高无上,而是一分为三,朝中要事不再依靠皇帝一人喜怒决定,须得众人议定,相互掣肘,取上上策行之,令众人心服口服。
如此下去,朝臣原本以为摄政王会登基称帝,可他却从宗室里抱养了一个孩子,与王妃悉心抚养,俨然有来日便传政于他的架势,且盛黎为相后,所做决策莫不长远明智,朝中争议渐小,再无人敢叫嚣要让摄政王下台。
又一年中秋。这一日早朝上,夏添宣布自己不再摄政,正式由新帝亲征,盛黎也奏请辞去丞相之职,小皇帝是两人抚养大的,对于皇叔和丞相自然有万分不舍,却也知道留不住他们,他学了盛黎的性子,与其满口说着漂亮话,倒不如做出些实际行动,便只恭敬地跪下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并承诺,会照顾王府和端贵妃周全。
端贵妃如今已升为了太皇贵妃,得知两个孩子想要出去周游山河,她也并不惊讶,只笑道:“你们去吧,皇帝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哀家在这宫里日子过得很顺心。”
夏添眼眶微红地跪在她面前,这到底是第一位带给他和盛黎母亲关爱的人,如今他和盛黎要离开这个小世界了,自然觉得不舍。
太皇贵妃笑了起来,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又朝盛黎道:“你瞧瞧他,这么大了,还跟母妃撒娇。”
却不想盛黎也一同跪了下来,认认真真地说道:“多谢母妃多年照拂。”
太皇贵妃一愣,忍不住偏开头,“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偏来惹母妃难过是不是?”
银筝连忙在一旁说了两句玩笑话,好歹让太皇贵妃止住了难过,待夏添二人告退,她又劝太皇贵妃,“娘娘,王爷他们总要回来的,您得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银筝啊,我当年就觉得……我这两个孩子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的,走了就不回来了……”
“娘娘别胡思乱想,您还在呢,哪里就有什么不回来了?”
太皇贵妃笑了笑,擦去了眼角一点泪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这么觉得。我只希望我这两个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平安,那我也就放心了。”
夏添和盛黎又回王府打点了东西,去院中看望了何氏。这些年来她在王府中过得很安乐,小宁安也长成了一个明朗少年,如今参军去了,对夏添和盛黎颇为敬重。
何氏一直没有恢复当年的记忆,盛黎也并不想让她想起来,亲眼看着深爱的丈夫死在自己眼前,绝非什么好事,何氏虽然记不得盛黎,却或许世上真有血脉亲情一说,何氏至今仍然畏惧外人,但并不抗拒盛黎和夏添,每每为小宁安熬制什么汤水,也会特意为他们多熬制一份送过去。盛黎觉得,单只这样也足够了。
他们在院前同何氏拜别,何氏茫然地看着他们,并不能明白“周游河山”是什么意思,只疑惑地问道:“你们要出远门吗?”
“正是。”盛黎点了点头。
何氏便又说:“那祝你们一路平安……”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早些回来,我新学了一样养生的汤,等你们两个孩子回来就熬给你们喝。”
两人都知道这一去便不能再回来,但却不约而同地答道:“好。”
何氏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喃喃道:“那很好,很好。”
盛黎和夏添披着星光月色启程,二人的身影被无边夜色吞没,直至最终消失不见。
第82章 星际军长惹不起
星际3681年。联邦首都星。
早春的天气还带着寒意, 枝头的积雪尚未融化, 有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跳上去一踩, 便抖落几颗雪粒子。
夏添抱着厚厚一叠文件, 小心地避开脚下的积雪融化而成的水洼,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猛地拍了一掌,险些跌个踉跄。
身后那人见状惊呼一声,立刻抓住他手臂把人给拉直了, 结结巴巴地道歉:“嘿,夏……非常抱歉, 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夏添站直身子, 低头看了看手里抱着的东西没有损伤,这才朝着那高大的卷发青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没关系,艾伯特。”
艾伯特和他并肩而行, 自来熟的青年很快便忘记了刚才的小小插曲,转而开启了新话题,“夏,毕业后你打算做什么,你要接受联邦军团的邀请去做他们的机甲师吗?还是继续留在学校攻读学位?我可是听说好几位教授都朝你抛出了橄榄枝, 快跟我说说,你想去哪位教授门下?”
夏添却没顾得上回答他的话,而是飞快地在脑海里接收这个小世界的讯息。
没办法, 任谁上一刻还与自己的道侣泛舟湖上相依共赏山水, 下一刻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眼前只怕都会觉得头晕, 夏添想,这样的场景无论经历多少次他都不会习惯,亦会觉得十分难受。
盛黎也曾想像离开第一个小世界那样哄他入睡,然后趁夏添睡着时离开,可有了第一个小世界那一遭,夏添哪里睡得着,几乎时时刻刻都睁着眼睛,即便夜晚入眠也要紧紧抓着盛黎的手不可,往常倒下就能睡着的小狐狸更是会一夜惊醒数次,只为确认饲主是否还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