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薛老板转头冲着白亦陵行礼,抱歉而又感激地说道:“白大人,若不是您即使看出来那些玉器的真伪,小人这招牌恐怕就砸定了。假的物件不好给您当做奖品,这里还有一些真货,是其他地方送过来的,请您随小人挑选一些吧。”
白亦陵只想赶快从陆启眼前消失,不大想去,推辞了几句,但薛老板一定坚持。他们这些商户的立身之本就是一个“信”字,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事,他如果不表足了姿态,只怕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白亦陵到底还是跟着薛老板过去了,陆屿和陆启站在原地互相看看,陆屿道:“皇叔不去追刘公子么?”
陆启淡淡地说:“我们本来就是在路上偶遇的,并非同行,我为何要去追他?”
陆屿的脸色微微一沉,唇边的笑意消失了,陆启却盯着他,慢慢地说:“遐光七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他的什么事我都知道,十几年的情分,不可能说没就没。他小的时候过得不好,后来好不容易出了暗卫所,又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这些我都知道。”
陆屿将自己握紧了拳头背到身后去,忍住揍他的冲动,他想听听话到这份上,陆启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启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现在想通了,明白了。我知道怎样才能好好对他,他也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逐渐让以前那些事过去。他只在乎我。但这些,你却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他将目光落在陆屿的脸上:“屿儿,你争不过我,皇叔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弄的咱们叔侄不和,所以我劝你,及时收心。爱慕你的人多得是,你也没必要非去喜欢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你不懂。”
陆屿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说道:“难得皇叔这么坦诚,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皇叔如果真的还是这样笃定你们两人的情分,认定还同之前一样,又为何过来跟我说这些话呢?他只在乎你,那无论我怎么做都不重要,是不是?”
陆启顿时语塞。
陆屿看着他,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目光冷的刺骨:“你实在是想多了。我跟你不一样,用不着非得伤人一回才知道珍惜,他也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既然自称了解阿陵的性格,应该明白,他从来不会跟人赌气,他与人的相处之道,要么是不放手,要么是,一刀两断。”
他的话正好刺中了陆启的心事,他的心脏瞬间紧缩,脸色却半点没变——他不可能在陆屿面前示弱。
陆屿把自己也说的难受起来,一字字地道:“为什么当初他遇到你的时候,你没有好好待他?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跟着别人一起糟践他,现在他什么都不用了,你又跑到我面前来,自称他在乎你。”
他用手敲了敲陆启心脏的位置,用力有点重:“你到底是自以为是,还是心虚啊?”
陆启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来管。”
陆屿见白亦陵已经向这边过来了,不再跟陆启废话,快步迎了上去,只扔下了一句:“这话说得对,所以奉还给你。”
白亦陵道:“殿下,走吗?”
陆屿的心中顿时如同繁花盛开,笑着说:“走吧。”
白亦陵并没有过去,远远地冲陆启行了个礼,就跟陆屿一起走了。
陆启看着两人的背影,想起刚才陆屿的话,心中倏地燃起被灼烧一般的疼痛。
原来是这种感觉,当初白亦陵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如此痛苦?所以现在,他是在报复吗?
求而不得……这四个字仿佛生命中的魔咒,年少时是因为皇位,现在又是因为他。每一样都曾经触手可及,每一样却又被他眼睁睁看着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陆启微微冷笑,也拂袖向着反方向而去——但不管怎样,是他的东西,早晚会一一都回到他的手中!
刘勃离开射箭场地之后,失魂落魄地在街头走了一会,他尽量贴着阴影,捡人少的地方走好不容易才觉得没人冲着自己指指点点了,刘勃站住脚,彷徨不知所措。
那么多银子,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但假如薛老板真的向陆启说的那样,将消息送到刘大将军府,那他还真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刘勃心里把自己那些能借钱的狐朋狗友过了个遍,没想到半个人能顶用,只有一个陆启,他此刻又是万万不敢招惹。
刘勃硬着头皮,都走到了临漳王府的门口,又踟蹰着转了回来,回到了自己家中。
他的父亲还没有回府,刘勃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地招值钱可以典当的东西,但凑来凑去地一算,这些玩意合在一起,就连200两都够不上。
这下糟了,他算是彻底玩完了。
刘勃急的团团转,正在拼命地想办法,忽然听见外面的下人过来禀报,说是大将军回府了。
他满头冷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情急之下一咬牙,索性翻窗逃跑了。
夜风吹来,沁凉无比,他站了一会,下定决心,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管他们这些人是怎样折腾的,经过了一番热闹,百花节好歹是热热闹闹地结束了。原定第二天午时就是胡蓬行刑的时刻,早上卢宏还特意去检查了一下他是否还被押在赫赫的驿馆里面。
他回到了北巡检司,一进门常彦博就问道:“怎么样,没有逃跑吧?”
见卢宏摇了摇头,他松一口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面总是有点发虚,仿佛感觉这么难对付的人不可能老老实实的伏法。赫赫那帮蛮子还非要把人关在他们的驿馆里,也不知道看不看得住。”
卢宏道:“他都被抓了,不老实还能怎样?不过这人就是个疯子,好像不怕疼一样,被镇国公砍掉了半条手臂还能笑嘻嘻的,我只怕他就算是绑上去凌迟还得喊两声痛快——那可就不解恨了。”
常彦博叹了口气,刚要发表意见,们就被“砰”地一下推开了,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部向门口望去,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又连忙都站了起来。
卢宏望着白亦陵少见冷峻的面色,心头一跳,问道:“六哥,出什么事了?”
“都跟我来。”白亦陵的目光飞快地将整个房间里的人梭巡了一遍,说道,“赫赫驿馆走水了!”
第86章 胡蓬之死
晋国有专门负责灭火的军巡铺, 里面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身形健壮的军士, 什么地方发生大火, 往往第一个通知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有的负责警戒弹压, 有的专门维持秩序,此外,还有救护伤员、抢救财产、运水灭火等,分工极为明确。
但这一回并非普通的火灾,赫赫驿馆出事,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往来,火灾的起因及作俑者更是需要查明,军巡铺处理不了这些问题。据说放火的刺客已经被人堵在了驿馆火圈当中, 但要生擒却也十分棘手,因此火势刚起, 北巡检司便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白亦陵带着人赶到的时候, 赫赫驿馆周围的一片已经戒严, 居民们也都被疏散开来,一半的建筑摇摇欲坠,滚滚的浓烟在晴朗蓝天之下翻涌, 火势着实不小。
烟尘扑面, 白亦陵禁不住咳嗽了几声,脚下却没停, 径直大步赶到了戒严线的边上, 一个军巡铺的军官被熏得双眼流泪, 还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下意识地抬手一挡,喝道:“干什么的,站住!”
“老周,是我。”白亦陵反手拖住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赫赫大皇子呢?”
要是高归烈被这场火烧死在里面,事情可就大了。
“遐光?”
武侯周荣目前兼任军巡铺统领,他被白亦陵一扯,认出了眼前的人,知道是北巡检司的人到了。连忙挥手让底下的军士取来号衣号帽等防火穿戴来分给他们。
他一边亲自上手替白亦陵整理衣帽,一边道:“他倒是救出来了。”
热气熏天,就是站在火场边这么两分钟,白亦陵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他道:“那别的人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荣将他帽子上的两条带子系好,匆匆地说道:“不知道那几个吃饱了撑的的狗崽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半夜穿着黑衣摸到驿馆里面放火,结果火势刚刚起来,侍卫们还没有惊觉,就被关在驿馆里面的胡蓬发觉了,发了疯一样的叫嚷,惊动了旁人——不然这么大的火势,恐怕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
白亦陵皱眉道:“胡蓬呢?”
“不知道!他武功已废,又被锁着,应该还困在火场里面,火势太大了,我们的人没办法进行全面的搜查,包括放火的那几个黑衣人,也没见到他们出来。”
周荣给他将号衣上搭配的面罩拉起,烟尘被挡在了外面,白亦陵也已经系好了自己的腰带。
周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遐光,灭火的事情我们来,劳烦兄弟们在附近盯着点,别让这些人跑了。随时照应,你们自己小心!”
白亦陵道:“我有数,你快去吧,注意点。”
胡蓬是好不容易抓来的要犯,放火的几个人是否能够归案,更是关系着这次大火的原因和目的,查明这些也是北巡检司的主要目的。
军巡铺的人还在灭火,白亦陵带着人在赫赫驿馆的外围绕了一圈,找到一个没有完全被大火围堵的豁口。
那原本是一座立在围墙不远处的二层小楼,此时围墙已经塌了,小楼的第一层烧的正烈,第二层却还保有着相对的完整,只是周围都被烈火围着,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却也不好上去。
常彦博单膝跪地,弯下身子道:“六哥,你踩着我上去。”
白亦陵略一欠身:“得罪。”
他踩着常彦博的肩膀,又被卢宏托了一把,飞身向着小楼的第二层纵跃而上,身在半空的时候佩刀出鞘,在被火苗覆盖的墙面上一砍,火焰为他真力所激,倏地一压,白亦陵已经借着这股劲翻了进去。
常彦博在地上叫了声“好”,二楼甩出来一条绳子,他们剩下的这些人一一借力,被白亦陵探头扯了进去,成功进入驿馆。
整个驿馆里面更是浓烟滚滚,热气逼人,烈火将木料烧的噼里啪啦直响,在这响动之中隐约能听见好像有人在惨叫,火光憧憧当中,脚下不时踩到焦尸,再听见这样的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白亦陵不由飞快地转头点数了一下他的手下,看见没缺人才放心,他正在辨别惨叫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突然就看见前方晃动的火光当中人影一闪。
他眼疾手快,一直暗扣着的几枚袖箭顿时激射而出,同时高声提醒道:“左前方注意!”
明明身法迅捷,在这样的大火当中不想着逃生,还在来回晃悠,必然是放火的刺客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