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大厅中好几个方向都传来人们不约而同的惊呼声:“啊!”
要知道何妙盈着人抬来的这些黄金,本来是她准备的买命钱,有多少人一生之中,莫说拥有,就是见都没有见过。如果这钱是给开始就给已经有了一定地位和信徒的薛氏姐妹也就罢了,大家都觉得她们不是普通人,接受供奉理所当然。
但白亦陵不过费了几句口舌,这些金子竟然就要转眼间归入他的囊中!
一时间惊奇、羡慕、怀疑,各种目光纷纷投来,又有人忍不住去猜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对“狐仙”都不知道的事了若指掌。
跟让人牙痒痒的还在后面,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偏偏白亦陵轻描淡写地一笑,啜了口茶缓缓放下,才悠然说道:“我不要,我不缺。”
何妙盈一愣,问道:“你——你是何门何派,师承于谁,又为什么要帮我?”
白亦陵道:“无门无派,自学成才,我想帮谁又拆谁的台,全凭我高兴。”
何妙盈身后的一名随从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现在知道了谋害少帮主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后面随之而来的事务十分繁杂,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
何妙盈一顿,于是说道:“欠你个情,他日有缘再会,自当还来。”
这姑娘性格爽利,拿得起放得下,骤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也没有哭哭啼啼,说罢之后一抱拳走了,留下大堂中的人们面面相觑。
片刻过后,也有个最早花了大价钱过来求医问药的男子犹豫着开口询问道:“两位姑娘,刚才我说我娘的胸口长了个大疮,日夜疼痛,你们给了我这种名叫化淤散的药,让我给母亲服用,这药没有问题吧?”
他这么一说,周围有不少人都开始附和着询问起来。毕竟寻找失物一类的事情也就罢了,这治疗病症方面的事可是性命攸关,刚才何妙盈那么一说,大家心里都起了疑心。
薛蔷连忙说道:“这位大哥尽可以放心,真神赐下的药自然无比灵验,你快回家给令堂服用吧!”
她现在恨不得所有人都立刻消失,以便于自己稍做冷静,想想下面应该怎么办。说完话之后,还惴惴不安地看了白亦陵一眼,目光盈盈,楚楚可怜,似乎在哀求他不要说话。
但薛蔷越是这样说,那名男子的心中的疑虑越重,当下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了白亦陵一眼,说道:“这位公子,请问您觉得……她说的对吗?”
在他们刚才说话的功夫,白亦陵已经让系统将药物检测了一遍,闻言一笑,说道:“自然不对。胸口起疮,是有内毒,本来以针灸之法便可治愈,你却偏要来这里求那些歪门邪道的药物。殊不知化瘀散虽然可以暂时将疮毒化去,但毒素并未排出体外,久而久之,不但容易复发,还折损寿命。”
有何妙盈的态度在先,他又说的头头是道,虽然暂未曾证实,但白亦陵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面带面具,身份神秘,刚才又拒绝了巨额的黄金,人们面对他的时候,自然而然便有种敬畏之感,也都纷纷觉得,这个年轻人定然是不需要说谎骗人的。
男子不敢置信,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之前那些银两都白出了?可是……可是若真的没有神通,那佛像上面又怎会出现笑脸?”
白亦陵屈指在他桌面上放置着的什么东西上一弹,男子只觉得自己腰间好似被撞了一下,原本挂在那里的小石像骨碌碌滚到了地面上,白亦陵道:“你再好好看看?”
不等男子将石像捡起来,薛蔷已经抢上一步,将石像拿到手中,低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众人也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见方才佛像上面的笑脸已经分明变成了沮丧状,两边翘起的唇角垂了下去,只是显得有些歪斜,反而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薛蔷再一看地面上落着一枚指头长短的银叉,这本来是白亦陵刚才面前摆着的点心盘上放的,显然是白亦陵屈指一弹,将叉子撞到了佛像上,把佛像打落。
也就是这么一下,叉子的尖头准确无误地划过了佛像上扬的唇角,以内力刻出了另外一道痕迹,改变了脸上的笑容。
只是她是会家子,知道其中奥秘,周围却多有不通武功之人,无数道目光集中在薛蔷的手上,眼睁睁看见如此诡异奇幻的一幕,不由纷纷发出惊呼。
薛蔷的手指微微一颤。这佛像所用的石料材质坚硬无比,白亦陵隔空打物,竟然还能在这短短片刻之中如此精准地划出痕迹,这手功夫不容小觑。她刚开始竟然还以为这跋扈少年是哪家被宠坏了的小公子,真是瞎了眼了。
已经有人实在忍不住大叫起来:“刚才这位大哥上去领石像的时候,我看的明明白白,那分明是笑脸啊,怎么会这样,这东西到底准不准?!”
白亦陵长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本来就是装神弄鬼的把戏,街头变戏法的本事也不比这个差,笑脸变哭脸算什么大事?神女变烂泥也不在话下!”
他说完,抬手在大厅中间那张长桌上重重一拍,长桌连晃都没晃一下,反倒是桌上背对着众人摆放的石像齐齐一跳,紧接着尽数化成粉末,纷扬飘落。
这手惊人的武功一露,别说其他人,薛蔷和薛薇也已经彻底慌了,她们这个时候也算是看清楚了,白亦陵今天来到这个地方,分明就是要找茬,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这个煞星。
最让她们觉得紧张的是目前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一旦引来官差,大事未起就打草惊蛇,就要功亏一篑!
薛蔷心念一动,趁人不注意,扭头向着门口处的一名小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报信,做好准备,目前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与此同时,薛薇抿了抿嘴唇,端起一杯酒走到白亦陵面前,轻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姐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您,以至于公子要这样为难。但公子您有这样的举动,必然是我们的不是,我在这里向您赔罪。”
她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倒了一杯,向白亦陵敬了过去。
白亦陵看着薛薇手中的酒杯,她两次倒酒用的是同一个杯子,此刻杯沿上有一个残存的口脂印子。暧昧的大红色中隐约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闻起来令人心神荡漾,仿佛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
面前的薛薇就那样神态恭敬地举着酒杯,只是她脸上的笑意似乎变得妩媚而多情,声音中也带着一种魅人的魔力:“请公子原谅我们姐妹,喝了这杯酒吧……”
白亦陵的目光渐渐下移,从她娇艳的面容移向了那只酒杯,然后他抬起手,没有接酒,而是抓住了女子肌肤柔滑的皓腕。
薛薇的脸上有片刻令人难以察觉的僵硬——白亦陵这样一抓,她突然发现这男人的手指比自己的手腕还要白,对于这个现实实在有点不能接受。
但想归想,眼见对方已经上钩,薛薇还是笑盈盈地顺着白亦陵的力道,依偎着靠在了对方的怀里。她已经顾不上管周围的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了,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小子给制住。
白亦陵顺势搂住她,笑吟吟地说道:“姑娘言重了,你这样的美人,我怎么忍心责怪呢?俗话说‘艳若桃李,心如蛇蝎’,我怕你还来不及啊!”
他话音一落,形势突变,薛薇听这语意不对,突然身体一侧,就着坐姿抬腿向白亦陵踢去,势挟劲风,凌厉非凡。
但她的足尖还没有踢到白亦陵身上,忽然痛呼了一声,却是白亦陵的手本来就搂着她的肩膀,这时反应更快,竟然心狠手辣地一下子将薛薇的肩骨给捏断了!
与此同时,薛蔷身形疾撤,手腕一翻,一柄匕首向着白亦陵胸口刺去,白亦陵飞起左腿,凌空而起,足尖正中对方的手腕,匕首飞出,被他接在手里,随即看也不看地回手掷出,正好把勉强挣扎着起身的薛薇活生生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鲜血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喷溅而出,周围的人四散奔逃,吓得面如土色。
白亦陵这才翻身落地,衣袂拂动之间,无声无息地负手站定,看着薛蔷冷笑了一声。
他自幼习武,别人练功夫,或为出人头地,或为强身健体,放到白亦陵这里却是为了活命。
在暗卫所那种地方,自然是武功每高一些,生机就要大上一些,因此他年纪虽轻,武功造诣却已经极高,只是因为身份在那里摆着,白亦陵平时很少自己真正动手。
此时几招过后,便已经把薛薇打成了重伤,出手狠辣干脆,招式更是不同凡响,只把周围的人看的惊心动魄,回不过神来。
薛蔷虽然暂时没有受伤,却也吓得不轻,最让她畏惧的还不只是白亦陵的武功,而是自己使尽了所有的本事,平时对待男人得心应手的媚术,到了白亦陵这里却竟然一点作用都不起。
有人被这精彩的交锋吸引,在旁边看的呆住,也有胆小的见势不妙,已经冲到了大门口,用力推门的时候,却发现沉重的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众人顿时惊慌起来,纷纷叫道:“干什么呢?!”“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人出去!”“有没有报官?”“你傻呀出都出不去报什么官!”
薛蔷的后背靠在墙上,一边警惕地看着白亦陵,一边高声道:“众位先不要慌张,好好地听我说!我们姐妹本来不是凡世之人,特来此地为晋国的百姓赐福,却未料到遭人陷害,出现了这样的差错。如今若是不将捣乱之人全部揪出来,只怕女神发怒降罪,到时候所有的人都要倒大霉!”
她之前造下的声势犹有余威,这样高声一呼,周围的人又不由的迟疑起来,也有部分人不赞同地指责白亦陵,让他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触怒仙人,连累大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有什么神通,一阵狂风刮过,只听“砰砰砰”一阵响动,竟然连大厅当中的所有窗户都被刮上了,窗帘狂舞,火烛尽数熄灭。
周围陡然一惊,人人面色惊恐,有几道声音趁机高喊道:“亵渎神灵,真神发怒了!”
薛蔷眼见着局势稍微稳定一些,自己派出去报信的人也已经成功离开,心里稍稍踏实,迅速转念接下来的做法。
而就在这时,白亦陵再次做出了反应。
昏暗的光线之下,他二话不说,直接拔刀。刹那间,匹练般的刀光如同冷泉寒风,迎面而来,薛蔷只觉得霜雪照目,眼前一花之际,胸口已经传来一阵切骨穿心的剧痛!
她一双美目不敢置信地瞪大到了极致,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嘴角及胸前慢慢渗出鲜血来,人也顺着墙滑了下去。
这个人……竟然直接杀了她……
——这是薛蔷此生当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极度的安静之中,人们甚至可以听见刀锋入肉的声音,以及薛蔷最终倒下的一声闷响。直到白亦陵面无表情地将刀拔出来,才有人忍不住发出惊骇至极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