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法师和土著小哥儿
却说那宁氏花了三贯钱买了大香铺里的五盒迎蝶粉回去,照着季灯的法子抹了脸,用过半月虽然确实白嫩了些,也确实比几百文一盒的香粉强的多,可同季灯的一相比,还是差了些。
宁氏那日可是仔细瞧过季灯脸颊的,虽不说吹弹可破,也称得上一句细腻白皙,比得上细皮嫩肉的姑娘家了,一点儿瞧不出是乡下来的。听季灯说,这香粉才用了半个月就有这般效果。
可宁氏手上的这几盒就没这个奇效了。
就连拿去熏衣裳,香气也不如斐诺所说的远近皆宜,反是远些便寡淡,近些便呛人。
宁氏皱着眉头紧想了半天,季灯同他陌不相识,又有个阔绰的相公,断没有骗他的道理。那就只能是……
宁氏眼前一亮。
蕴香阁!
自那日回到家里,季灯便一如既往的做了去头油粉送到铺子里,半点不为迎蝶粉发愁的模样。徐先生虽然心急,但料想斐诺应当是和季灯有了举措,只好耐下心来等着。
谁知突然有一日,便有个穿着富贵的夫郎踏进了小铺,张口就要『迎蝶粉』,徐先生心下一震,连忙从身后柜中拿了出来,屏着气息试探的喊出斐诺重新定过的价钱。
然这夫郎眼都不眨便放下两百枚铜板,拿了一盒迎蝶粉便走。
徐先生握着那串铜板讶然许久,连胡子也忘了捋。许久才反应过来,想起那日斐诺定下原先四倍价时的成竹在胸,再想想自己的谨小慎微,不由得感慨一声。
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又是半月过去,先前痛快付了一贯钱的夫郎再一次出现在了这小小的香铺中,一口气便要了十盒。
徐先生一时更是惊骇,竟全被斐诺料对了!回过神来的徐先生记着斐诺的嘱托,含笑回拒,
“这迎蝶粉是师傅一盒一盒磨出来的,制作起来极慢又极费工夫,再瞧瞧这木盒上栩栩如生的花枝飞蝶,刻起来也是耗时辰,没个几天功夫哪能成型,断没法一口气成堆,您一张口就要十盒,可小店一共也没有十盒啊。要不您先去别家看看。”
徐先生摊着手,一脸为难。
宁氏用过了蕴香铺的迎蝶粉,效果更甚一贯一盒的,更别提同等价位上下的香粉,当下哪里还肯去别家。听得没有十盒,便要把剩下的包圆,
“等做出来新的,你再派人来寻我,我先预订十盒。”
徐先生继续含笑拒了,
“其它的几盒有客人预订了,届时有新做好的送来了,我便派伙计去府上告知。”
宁氏纠缠了半天,也没能再从徐先生这儿多扣出一盒迎蝶粉,只好失望的回了府,数着量的用着手里仅有的一盒,只敢用尾指指尖轻轻的挑,万一多挑了针尖大的一点,都能心疼半天,更不要提拿去熏衣裳这般浪费了。
也不晓得季灯是怎的弄到那般多的。
宁氏忍不住暗忖。
县里的富户人家就那几个,平日里往来也多,宁氏这么一折腾,很快『蕴香阁的迎蝶粉好用又难买』的消息便传了个遍。任你再有银子,拿两倍银钱去买,也顶多只能买到一盒。
起初还有人撇嘴说蕴香阁故意吊人胃口,可在用过之后,哪怕明知蕴香阁是吊人胃口,也照样巴巴的等着师傅新做一批拿出来卖。
也不晓得人师傅究竟是怎么做的,粉质细腻更胜一贯钱的香粉,敷在脸上不闷不干,洗净以后舒坦极了,不出半月便能瞧见肌肤白嫩了几分,触手滑腻,更胜上品羊脂玉,简直自己瞧了都爱的不行。
就连装香粉的木盒,也不是出自凡手。不晓得是从哪里寻来的木料,入手滑极却不失厚重,不轻浮也不笨重。
而其上是一株不知名的花,花枝横跨六面,独独在正面层层叠叠的花瓣欲绽未绽,只开了七分。
花下不知是谁的指嫩如削葱根,指尖托着一片花瓣,一只翅纹繁复的蝴蝶停在纤细的皓腕,双翅欲摆未摆,不知是为花所醉,亦或为美人而痴。
无论是香粉亦或木盒,皆是上品,捧在掌心便能爱不释手。半贯钱虽然多,可同其它大香铺里动辄一贯半贯的上等香粉还是便宜许多,阔绰的人家自然不缺这点银钱。
虽然买的人称不上多,但每一笔都远胜铺中其它香粉的盈利,徐先生每日都乐呵的捋着胡子,直对季灯讲『缺什么尽管来拿』。
而每日琢磨着早午晚饭的季灯,从这会儿开始,便不得不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因着人力不足,去头油粉便暂且被放下,季灯又买了三斤粟米回来,因着是粮食,量也不多,倒不怕被有心人猜出来香方。
二来,正如斐诺所说,肉一个月吃一次定然比天天吃的香。季灯便按捺住了急迫的心思,慢悠悠的磨着那一袋子粟米,慢工出细活儿。
季灯虽然是个哥儿,却也比斐诺力大。斐诺虽然不情愿承认,却也不得不认清现实,只能在研钵中细磨几下,其余的功夫便更多的花在了木盒上。
两人一个转着碾磨磨粟米,一个坐在身边握着刻刀细细雕刻,虽无言,这般静静相处着,反倒有一股难言的情愫萦绕其间。
偶时斐诺坐久了腰酸背痛站不起身,季灯便急急放下石杵过来搀扶。有时季灯忙的着了魔不肯睡,斐诺便拉着手腕把人推进屋里去。
也因着这,斐诺又开始同季灯一起逛菜场,却是在季灯主动接过菜篮子时不再强撑,顺从的把篮子递过。然却会在路过小摊食铺时买一包糖炒栗子或红薯揣在手里,掰了喂给空不出手的季灯。
季灯不禁便一怔愣,看着嘴边黄澄澄泛着香甜气息的红薯肉,比红薯更诱人的,是撷着红薯的白皙指节。
“吃罢,我吹凉了的。”
斐诺又把手向前凑了凑。
季灯抬头看一眼,墨绿色的瞳孔中尽是温情,简直要诱的人溺在里头。
他心满意足了。
季灯浅浅一笑,低头含住了嘴边的红薯,却是小心避过了斐诺的指尖。待香甜在唇舌间融化,季灯忍不住眯了眯眼,
“好甜。”
斐诺怅然若失的收回手,闻言回神,自己掰了一小块吹上两下送入口中,颔首笑道,
“是很甜。”
在瑟瑟的秋风里,一块香甜的烤红薯,让两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虽然只打算再出十五盒迎蝶粉,可把粟米从米粒大磨到肉眼难辨的粉末本就是难事。
饶是斐诺干的活儿比季灯轻省许多,一个月忙下来,手腕也是酸的涨的。因着皮肤白皙,甚至指节间都泛了红意、起了薄茧。
季灯瞧得又是自责又是难过,却也不当着斐诺的面显露出来。只将新鲜出炉的迎蝶粉送去香铺,揣着一荷包的银钱回来便盘算着买许多平素舍不得买的菜肉,甚至连十几文一斤的果子都考虑到,就打算好好的给斐诺做一顿好吃好喝的,好好补偿一下人。
正盘算着晚上做什么菜,季灯入神的头也不抬,结果在铺子门口便和个客人撞在了一起,季灯捂着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连连道歉,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
客人也好说话,揉着额头抬起脸来,却是在瞧见季灯的时候失声喊了一句,
“灯哥儿?!”
季灯蓦然抬头,便见李氏满脸讶然的正看着自己,心底顿时咯噔一声。小说阅读 m.yanqing-888.net 请登录言情888
49.第四十九章
虽说大槐胡同里第四间买来便是为了糊弄季家人的, 季灯却也无心糟蹋,想着好好护着, 该擦抹的总得擦抹了。
只是这些日子季灯忙的顾头不顾尾, 都不曾收拾过这间,院里屋里虽说不乱,却也维持着原样蒙了层灰, 落在李氏眼里,那便是斐诺季灯才跑商回来的缘故。
季灯假借去邻居家借柴火, 回家同斐诺讲了一番李氏的到来,然后抱着一摞柴火回来烧了灶开了水,同李氏坐在灶边一人抱着个杯子闲谈。
李氏瞧着这宽阔的院子和宽敞的屋子,不免感慨道,
“真是漂亮, 只怕得不少银钱罢。”
季灯对这个大哥么不很熟悉, 但在成亲的时候收过人和善的笑和一封红包, 里头装了二十枚铜板。因而对李氏感官不坏, 只是到底有防心, 便只是含糊道,
“约莫是罢, 阿诺买的,我倒也不晓得。”
李氏只是一时感慨, 倒也不是真的要问个究竟, 于是笑笑道,
“看得出你相公对你好了, 大房子漂亮衣裳不算什么,可你瞧瞧,这小脸儿白了也有肉了,同从前相比真是大不一样了。我一打眼瞧见你的时候还险些不敢认呢。”
季灯只低头浅笑,状似羞涩。
李氏看在眼里,心知灯哥儿难对季家人亲近,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又关心两句,
“你们夫夫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灯道,
“就前两天,一路上累的不行,回来屋子都没收拾倒头便睡,这不今个儿才开始收拾屋子。阿诺嫌这儿灰大,味儿也不好闻,我便去香铺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香粉,买回来好熏。”
李氏听得,顿时更是感慨。灯哥儿从前瘦瘦小小的,见了面也只瞧见缩在一角可怜巴巴,有一口饭吃都欢喜的不行,哪里想到今日竟能想着熏香去味儿了。看来斐诺对他,是真的好。
这般想着,李氏便放下心来,因着大房之前的事儿,季燎对二房这一双弟妹多少有几分亏欠与内疚,既然眼下过的好,好歹他们心底也能安些心。
于是便笑着同季灯又话了两句家常,只道让常来家里坐坐,
“我家在前面两条街上的胡同,里头第一家,哪日闲了带上阿诺小妹一起。”
季灯点头应了,瞧着李氏大方真诚的笑,心底那点子防备隔膜也就弱了几分。
“对了,”
却是李氏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一茬儿,皱了眉道,
“公爹赶考回来的事儿你晓得么?”
季海回来了?!
季灯心下一惊,连忙拨了拨指头掐算,果然差不多是这几日。
李氏又道,
“听阿燎说,公爹这次名落孙山,本来还想着一鼓作气去考举人,这才耽搁的到了如今才回来,不过眼瞅着已经泡了汤,回来七八日都没来县里进过学了,据说是日日在家酗酒发脾气。”
说到这儿,李氏便皱了眉头,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一摊子乱帐。
季灯也是拧着眉头思忖起来,季海没考上,那就还只是个秀才,好在没个正式的功名压不到斐诺身上,可坏也坏在只怕科举成了执念,越发要往斐诺身上缠。
这些显然也是李氏和季燎所想到的。李氏是个爽朗的哥儿,虽有一番通透玲珑心思,却也不爱做小女娃家的扭捏而拐弯抹角,加之季燎老早的嘱咐,于是直直对季灯劝道,
“这会儿公爹他们还顾不着,只怕等缓过来了就要想起你和阿诺了。之前能舒舒坦坦的去赶考秀才是因为有阿诺在,如今没中要重来只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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