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法师和土著小哥儿
季灯看了眼绿眼汉子,本来想熬汤,奈何没锅。不过都是肉,烤着吃煮着吃应该都一样吧?
于是,季灯利索的用锄嘴给两只鸡开了肠破了肚,去毛放血,很快光秃秃的两只无毛鸡就出现在三人眼前。
绿眼汉子也不闲着,和季小妹搭手一起搭了个柴堆,拿打火石打了火,很快白烟就袅袅而起。
汉子又挑了两根尖头的柴火递给季灯,季灯接过叉住两只鸡,稳稳的架在汉子架好的柴堆上,便慢悠悠的转了起来。
“没想到我还有能抓住这么多鸡的一天。”
季灯蹲在地上,喜滋滋的转着木棍。
季小妹捧着脸蛋坐在季灯身边,捧场的拍手,
“哥哥真厉害!”
绿眼汉子也跟着鼓掌,弯着眼睛对季灯比划了个手势。季灯虽然不太识得,却也晓得大概是和竖拇指差不多的意思。当下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
“其实,我也没干啥,要真有本事,就该天天都抓的住才算。”
季小妹皱了皱鼻子,
“才不是呢,哥哥最厉害了!”
得到妹妹的夸奖,季灯顿时笑眯了眼。
绿眼汉子坐在季灯另一边,接过季灯手里一根木棍,跟着一起慢悠悠转。见少年女童欢声笑语,墨绿色的瞳孔里也跟着泛起涟涟温情。
虽然鸡肉没抹盐没抹胡椒粉,可季灯兄妹还是吃的头也不抬。或许是饿了几天的缘故,一个身体虚弱的成年人,一个半大少年和一个女娃,竟将两只大肥鸡吃的一干二净。
季灯后撑着地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肚子,长长舒了口气,
“天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季小妹弯着眼睛直点头。
“行了,咱俩再不回去奶奶就该打死咱俩了。”
季灯也没再耽搁,给季小妹就着泉水洗了嘴上手上的油迹,又找了几个酸果子兄妹俩轮番咬了几口袪祛嘴里的味儿,这才又背起背篓,提起门口被绑了翅膀的鸡,跟绿眼汉子挥手,
“行了,我俩这下是真的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绿眼汉子护着肚腹伤口站起来,挥手目送兄妹两个远去。
等进了季家,时辰已近正午,炊烟袅袅自屋顶攀爬而起。
一进院子,烟哥儿正抱着满怀柴火往火房走,瞧见终于回来的灯哥儿兄妹,朝方老太的屋子微微侧了侧头。
季灯心下便了然,点点头回了个笑。
刚要放下背篓,大房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来。
季灯抬头瞅了瞅天,太阳也不是从西边儿起来的,怎的饭还没做好,徐氏倒破天荒的出门来了。
脑筋转了转,季灯便反应过来,面上却只作懵懂。
徐氏黑着脸出门来。今个儿被方氏摆了一道,虽然也是绣了一上午的帕子,可方老太发了话,一张帕子要卖四文,这下她还有什么挣头!
徐氏在屋里一边绣帕子,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方氏,绣起来也没了以往的娴熟,半天才绣了半份。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徐氏第一次早早收了绣筐,想着歇个晌透口气。
一出屋,正好瞧见迟归的灯哥儿,徐氏便关切道,
“灯哥儿回来啦,今个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别不是又摔山底下了吧?快来让大伯娘瞧瞧,哎呦我这可怜的孩子呀。”
说着,徐氏便上前几步作势要将灯哥儿搂入怀中。
季灯身子僵了僵,到底还是按捺住站在原地。
正房里的方老太今个儿早晨忙个不停,又要跟方氏借钱,又要叫徐氏好好绣帕子。回了屋,方老太又猫着身子从床底下的洞里扒拉出来个罐子,锁紧了门一枚一枚的数着铜板。
数完藏好,方老太又加上两房媳妇儿能拿出来的银钱,算了算,还是差了些,正愁着,就听徐氏在门口说灯哥儿回来了。
方老太顿时想起家里还有个偷懒的灯哥儿,当下气势汹汹的就出了屋,伸手就要去揪灯哥儿耳朵,
“你个小兔崽子死哪儿去了――”
“奶奶奶奶我抓到只鸡!”
季灯抢先一步转过身把背篓对着方老太高声喊到。
“啥――?!”
方老太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凶着脸问,
“你抓了只鸡?!”
季灯把季小妹护在怀里,一副害怕的模样,怯怯道,
“在、在、在背筐里…”
话还没说完,方老太已经一把从季灯身上扯下背筐,里头赫然是只棕褐色的鸡!
方老太顿时喜得见牙不见眼,连带着对季灯再度晚归的不满也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好好好,这只可要留着,到时候去县里专门儿卖给大户人家,人家就好这口野味,铁定能多拿几枚铜板!”
这儿凑几两,那儿多挣几文,加起来总归能够了季海考县试的钱。
方老太避开院里乱跑的鸡群,躬身将手上的野鸡放进鸡笼子里关着,转身瞧季灯的脸色也和蔼了几分,
“灯哥儿是在哪儿逮着鸡的,回头叫上你三叔再去逮几只回来,卖了钱咱家就不像现在这般紧巴巴的了。”
季灯结结巴巴道,
“山、山里头逮的。”
方老太又急急问,
“山里头哪儿?瞅着鸡窝没有?是你就逮到一只还是就这么只鸡?”
季灯似乎被方老太一串问题问得懵了,愣在原地半晌才顶着方老太压抑着火气的眼神小声回道,
“在我采野菜那块儿瞧见的,这鸡自个儿跑出来撞树上撞晕了才被我捡回来的…”
话没说完,就被徐氏笑眯眯打断,
“呦,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这鸡会主动往人跟前送的呢。该不会是灯哥儿瞒着你奶奶什么吧?”
三房季江素来待灯哥儿兄妹亲厚,说不得灯哥儿就是记着季江所以昧下一窝鸡给三房私吞,她怎么能叫方氏那村妇占了便宜去?!
方老太的眉眼立马就竖了起来。
季灯只呆愣愣的摇头,
“没,没,就这一只鸡,自己跑出来撞树上的。”
“哎呀,灯哥儿平时就在山外边儿采采,了不起往里走一点,要是真有一窝鸡,哪儿还等的着咱们去抓?!”
却是闻声而来的方氏突然插了一嘴。
方老太听着“往山里头走”面上就有些讪讪,上次灯哥儿兄妹从山上摔下来之后,方老太只道是他们自己不注意,仍是让灯哥儿往山深处走走。虽然方老太是长辈,灯哥儿不能说啥,可这传出去到底有那碎嘴的,说她心毒苛待没了爹爸的小孙孙。
方氏暼了一眼端着姿态的徐氏,又道,
“我看哪,真如灯哥儿所说,是那鸡自己跑出来的,凑巧咱灯哥儿在那儿给捡回来的。咋到了大嫂嘴里,就成了灯哥儿抓了鸡不给娘。
“你这两片嘴皮子一碰,就要污了两个孩子的名声,说出去外人不只要对两个孩子指指点点,还要当我们季家不会教孩子,才教出个狼心狗肺的。”
方氏明显话中有话,徐氏自诩聪慧敏淑,自然听得懂,气的手指哆嗦是一说,面上仍强撑着笑。
10.第十章
两个媳妇儿掐起来了,方老太也不管,琢磨了琢磨方氏说的话,觉着有几分道理。心下失望少了一笔钱,当下又愁了起来,也不耐烦跟季灯说话,
“行了行了,去火房拿个团子赶紧给我下地去,你三叔早就在那儿忙上了。”
季灯于是拿了团子带上季小妹,无声的离开硝烟渐起的季家。
方老太对两个媳妇儿不轻不重的各斥了两句打发走,又窝回屋子盘算着银子的事儿。
等到晚上季海回来,方老太便乐呵呵的把野鸡的事儿讲给了季海。
不料季海听了却是一皱眉,叫来了季灯仔细问,
“灯哥儿,这鸡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季灯刚要张口,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只喏喏道,
“从林子里头。”
季海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是从山深处的林子里跑出来的,还是从浅林子里头跑出来的。”
季灯暗叫糟糕,早知道他就不扯这个理由了,脑筋飞快的思索着主意,面上仍怯怯喏喏,
“没、没看见…”
“怎能没看见。”
季海一拍手掌,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季灯。
一边儿的方老太这半天却是咂摸出点味道来,
“老大你是说……”
季海肃着脸颔首,
“野鸡好端端的怎么会自个儿撞在树上给人捡,指不定是被山里头的大虫之流给吓得慌不择路,这才让灯哥儿捡了个漏。”
方老太听不懂『慌不择路』,但『大虫』还是晓得的,当下便慌了神,
“那、那、那这可咋整哪?”
附近七八个村子近千号人,为啥一个猎户都没,还不都是因为前几年山里出了吃人的野兽,死了几个人嘛!如今没了猎户,也不晓得这畜生饿极了会不会下山来找食!
饭桌上打量了一圈,几个小的都懵懵懂懂不知大虫有什么好怕,儿子媳妇儿们却俱都已经大惊失色。
徐氏娇弱的蹙着眉,将季烁搂在怀中,一副不胜惊恐的模样。
方氏也顾不得唾骂徐氏惺惺作态,连忙追问道,
“大伯子,山里真的又出了大虫?!那那那…那咱们该咋整啊。”
季海皱着眉头,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如此还不确定,只是最近家里还是小心着些,山上头…也就别让灯哥儿和小妹去了。”
最后一句,季海是看着方老太说的。
听季海这么一说,家里人就放下些心来,他们平日里又不上山,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没有季老秀才在,季海就是方老太的主心骨,自然季海说啥是啥,
“灯哥儿从明个儿起直接跟上你三叔下地去。山上……等过几日太平了再说。”
季家人都在,季灯低下头“诶”了一声,隐藏起来的脸上却尽是懊悔。
早知道就不找这个借口,这下好了,他可得有几天上不去山。好在才去了山上给汉子送了两个团子,就上山果子,应该能撑几天吧。
方老太拍了案的决定,季灯一个呆愚蠢笨的哥儿也无力反抗,只能暗暗忧心那绿眼的汉子挨饿。
饭后,方老太抓着季海一脸愁色,
“本来还想着多抓几只野鸡卖了好给你凑钱,谁晓得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手里的银钱不凑手,我想着改明儿把牙婆寻来,正好小妹在家里也干不了活儿,给她寻个主家吃香喝辣,咱也能得半贯一贯的。”
季海却不赞同,
“这怎能行,传出去还要叫人笑话我们季家捉襟见肘,丧失人伦!府试费的钱不算多,差的银子我随后去寻阿燎凑些,让徐氏多绣些帕子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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