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直播
“你不是我,你没有被自己的母亲毒杀,也没有被她指着脸骂为什么死不掉,你怎知没有任何意义。”
“那归余呢?你要看着他跟着你陷入危险吗?”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了,当初我没有护住你……”
归余退了两步,浑浑噩噩的出了门,程景瑜见他疾步出来刚想上前问话,归余忙往旁边避了避恶狠狠的道:“别烦我!”
他身后的侍卫很是愤怒,程景瑜却面不改色,甚至还能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你终于看清楚了?”
归余晃了晃,他看清楚了,也该回去了,抬眸看了一眼内殿随后转身逃一般的出了思源殿,韩悦儿茫然凑来,“他怎么了?不是去见湘君哥哥了吗?”
程景瑜抿嘴笑了,“可能是看见了什么不想看见的吧。”
内殿中的人握住了拳头,半晌才挤出了后半句话,“如今,我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卷入这场漩涡中。”
“可你想复仇,他就必须被卷进来,你还要执意下去吗?听我话带他离开这里吧,你的人生还很长,但南陵风云莫测,你恨的人不会得意太久,为了一个恨你厌你的人让自己所爱之人陷入危险,你觉得值得吗?”
他抬头诧异,“你怎么知道。”
周雪深笑了笑,“我怎会看不出,当初我劝你复仇,不过是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如今你有了更好的牵挂,就该重新开始了。”
“可是我……”
他伸手拦住了程景然想要辩解的话,“如果不是为了归余,你会偷偷将方寸山找来治疗我的失忆症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快些醒来。
“你不必害怕说出实情会让我失望,看见你为了他这么努力,我很开心,但……抱歉景然,那东西我随身所带,成婚时身无长物,便将它交给我的夫人作定情信物,如今还放着济州的周家,只能麻烦你亲自去取,顺道再护送我妻女上南陵了。”
其实他后半句话才是重点吧,程景然看了他半晌,“你也清楚,他们会对周家人出手吧?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周雪深苦笑了一番,“或许我再假装下去,他们也就放下了呢?”
程景瑜推开凳子起身要往外走,顿了顿后他又转过身来,“我们现在要各自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是吗?”
周雪深摇了摇头,“是我们要为自己做选择了。”
他深深的看了他两眼。
周雪深又道:“你不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归余吗?这段时间你光是忙着照料我,怕是会让他担心吧?”
他想了想,眼底终于还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我会留人保护你的,你的家人我也一定会送到南陵来的,之后我便会带着归余离开这里,在我回来前,你……自己筹谋一下往后的路吧。”
“我知道,你去吧。”
他走出内殿时,韩悦儿还腻在程景瑜身边撒娇,她在这里,便说明归余也在了,程景然忙将韩悦儿往自己跟前拽了拽,“归余呢?”
韩悦儿一脸莫名,“他刚刚不是进去了吗?你们没碰见?”
刚刚?他没有看到归余,想了想,程景然的眉头就更深了些,“人呢?”
“我不知道啊,刚刚才出去,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去兰苑看看?”
归余没有回兰苑,他出思源殿时刚好碰见了等在外面遮了大半张脸的锦鲤,他头也不回的要走,锦鲤又贴了上来,“和他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归余停下了脚步,走?是啊,程景然不会和他一起回九襄了,他该走了,违约的人不值得他继续等下去。
“你怎么了?”
“我想回九襄了。”
锦鲤大喜过望,“好啊,我开时空隧道吧?”
他又伸手来将锦鲤的手按了下去,到底还是不舍,“不着急,我到大敬待了大半年,总有些人是要道别的。”
“这些人早不知死去多少年了,何必怜悯他们。”
“至少他们现在是活着的,况且我还得替芙蓉代购些东西。”
锦鲤想想又笑了,“你还是不死心?”
“我需要死什么心?”
“你心里清楚。”
他又烦上了,“你要不要一起的。”
“当然要。”
月人大赛一结束,宫门便打开了,虽不许外人进入,但对出去的行人却没什么要求,无非是检查一下有无偷窃行为罢了,归余两手空空很是顺利便出了月宫大门,那大街小巷上还贴满了画像,他还很是感慨了一番,查阅史书同亲身经历终究还是不同的,自己设身处地的随之努力过后,心里的满足与惆怅却是久久无法释怀。
锦鲤伸手来抱住了他的肩头,笑眯眯的问道:“不是要去代购?愣着做什么?”
他心情不好,对方却嬉皮笑脸的,便没好气便粗暴的将他的手推了下去,锦鲤不知所谓又非要来靠着他,两个人又打了一架,锦鲤处处忍让倒是让他占了上风。
两人一路打到良平铺子,顾长平去买酒曲了,天气越冷,李良辰的身体就越差,缩在炭盆旁总是不愿离开,见着归余同锦鲤一道打进来,这才肯挪了几步,“你怎么来了?”
他没好气,“听你这口气还不欢迎?”
李良辰连忙摇头,“不是,我听说韩姑娘得了魁首,还以为你要留在月宫与她庆祝呢。”
如今的月宫,太子受伤,太后昏迷,谁还有功夫去清楚,“人家这会儿忙着和心上人你侬我侬,哪有功夫搭理我的。”
李良辰笑着将人往炭盆旁带了带,看他裹着厚厚的斗篷,抱着个汤婆子瑟瑟发抖着,归余有些于心不忍,趁着他温酒时扭头冲锦鲤咧嘴一笑,“我记得你之前去东海,得了快暖玉?”
被他咧嘴笑得吓了一大跳的锦鲤不自在的看向了旁边,“做什么?”
“给我。”
再看李良辰一眼,锦鲤便也明白了他的意图,“你何时这般好心了?”
“我一直如此好心。”
一边抱怨的人一边还是听话的将暖玉摸来塞入了他的手中,归余寻了半天,身上也没个绳索,最后只得把挂脖的手机绳取了下来,反正比赛已结束,他不用再继续直播,有没有并无差别,但将其摘下时,他又想起山上的那两日,程景然收集了半天的树胶给他做了这个壳子,又逼着宣柔编出了这么条红绳,那时他也是费尽心思想要讨自己开心的。
哪怕到现在归余依然不相信程景然和周雪深之间会有别的,可他亲耳所听,周雪深说他已成婚,程景然是失望且诧异的,他没有办法不去多想,至少周雪深对程景然来说也是特别的,他亲眼看见他对所有人都没好脸色,便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甚至还很喜欢他凶狠不讲道理的样子,习惯当唯一之后便容不得一点沙子了。
“我之前就觉得好奇了,你这手机壳怪先进的,自己带来的吗?可是做工也太次了些。”
归余便将红绳系在了暖玉上,等到李良辰转身过来才将其递了过去,同往常一一样,这人自是不肯接的,他强行塞过去,碰触到暖玉后,李良辰便舍不得还回来了。
“要不然你卖给我吧……”
归余白了他一眼,“既喜欢我送你便是了,跟我说买这个字你是在骂我吗?”
“可是……”
他不耐烦的挥手,“我快要走了,这东西送你做纪念,往后瞧见了便多念叨几句归余是好人,我也满足了。”
说得他好像要升天一样,李良辰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将暖玉收了起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有啊,你那些酒我朋友很是喜欢,多送了一些吧。”
☆、第 56 章
那天晚上归余多喝了点,李良辰倒是个十分自律的人,光顾着与他二人倒酒自己却半点没沾,他身上带着暖玉连力气也足了些,归余喝得烂醉,顾长平回来后见了这醉鬼少不得又同归余吵了一架,平日里虽总也吵,但少有上手的时候,明知是自不量力,归余却还是执意要挑事,打得顾长平两只眼窝皆是青色。
李良辰这才察觉他或许是有些不开心,赶忙让顾长平去锁了门。归余就抱着酒瓶靠在了桌上。
“你从月宫出来,是因为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他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老子开心得很!马上就能摆脱你们这些没志气的凡人了哼!”
李良辰便将他挥舞的胳膊放了下来。
“你别问他了,让他睡会儿吧。”锦鲤说着又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径直便上了楼去,归余打了个哈欠倒是没有再发疯,可能是和顾长平打这么一架挺费体力的。
拍着衣袖下楼想顺道将归余的斗篷带上时,酒铺里却多了个人,饶是凶神恶煞的顾长平也耷拉着肩乖乖的站在跟前,那听见脚步声的人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径直要上楼。
锦鲤伸手握住了楼梯的扶手,程景然面无表情的看他,“你果然死不了。”
“很失望?”
程景然便想推他,但无论怎么用力,锦鲤却纹丝不动,那挡在跟前的身体像座大山,他满脸诧异,“你……”
归余不知道的是防卫系统不会给予他们第二次复生的机会,天族自然不会允许凡人对神的第二次践踏,这同样也表示他留在大敬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尽快将归余带回九襄。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只蝼蚁,你不配我动手。”他双手环胸留出空隙,程景然本想趁机进去,但锦鲤所处的地方便是一堵墙,房门就在跟前他却穿不过去。
“我要见归余。”
“他不想见你。”
“你撒谎。”
“你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吧?归余喜欢什么样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他不过是需要留在月宫罢了,这样事儿我们遇见无数次,等任务完成,我们自有去处,你也该有自知之明。”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归余伤了心,自然不会让这个人走到跟前去解释。
归余喜欢什么,程景然心里清楚,否则他也不会欲擒故纵的戴了这么久的面具,在小院的时候归余曾说,等他摘了面具便答应他的亲近,但后来他摘了面具,他却退得更远了,他知道归余还是介意他的样子,他好不容易才强得不再畏惧世人目光的那颗心,终究还是因为他而重新沉入了水底。
他也想成为归余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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