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
林翾不愿意与他见面,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他们经历了数次分别,皆是身不由己,唯独这一次,是出于林翾本意。
而不得不说,他是心怀愧疚的。因为无论原因出自于何,他的的确确是要瞒着林翾去迎娶别人。
空气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两人对峙的不远处,林翾单独一人待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的眉眼间难得没有了以往的温和柔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与隐隐约约的躁郁。
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他但脚步几乎没有过片刻的停顿,一直在不停地左右徘徊,踏遍了每一个角落。
鸾鸟还是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契约者陷入这种状态,潜意识让他也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妙,便始终与林翾保持着交流,试图让对方冷静一些,至少得先安安分分地坐下来。
有好几次他都几乎以为林翾就要夺门而出,让他在一瞬间生出警惕,甚至差一点就从对方手里将身体的控制权夺取过来。
只是每每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林翾就又按捺了下来,向屋内走去。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否则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尽管心知肚明林翾并非不明事理,鸾鸟还是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他好不容易才带着对方从软禁的森严守卫中跑了出来,期间突破了无数困难的阻碍,绝不可能把林翾再交还到那个修魔者手中。
林翾没做回应,只是垂眸低头,似乎是走得累了,贴着墙根缓缓蹲了下来,捻了捻指尖,忽然一眼瞟到自己腕间还系着重光的灵器,犹豫了一下,将其取了下来。
这东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他没有忘记,当初他还是为了监控契约反噬的危险才将这铃铛挂上去。
只不过任是谁也想不到如今重光竟然成了他最想要躲开的存在。
反倒是从前一直报以警惕和不信任的鸾鸟,如今却成了他的庇护者,不但每一件事都为他考虑,还能借给他力量,帮助他离开他不想再停留的地方。
“……你用我的身体和重光交手,胜算能有多少?”
盯了良久自己的手心,他在心底如此问鸾鸟,神色一本正经。
鸾鸟却是被问得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实话实说。
“现在和他交手,我们不可能赢。”
或者说胜算实在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方面是他的实力只恢复了一小部分,还不够强悍,不足以与重光的强大实力抗衡。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具身体的限制,使他哪怕有足够的实力,也难以发挥得完全。
林翾的这具身体哪怕是放在人类之中,也显得过于孱弱,更没办法与他过去的灵兽躯壳来比拟。
得了这样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林翾却并不显得惊讶,仿佛早已料到,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寄希望于鸾鸟,但也深知希望不大。
“他早晚会找到我,但我不想和他走。”
这话里的“他”自然不会是别人,只有可能是重光。
鸾鸟却似乎有些大不赞同,几乎立刻就提出了质疑。
“只要你不离开这里,外面还有那个邪修在帮你顶着,他怎么也不该找到你头上来。”
林翾笑了笑,肩头提起又放下,眼底神色复杂,仰起了头。
“我了解他,所以我知道他肯定会来。”
091
重光一直都是一个相当执着的人。
无论是书中那个身为反派的重光,还是如今他所熟识的重光, 都有着超于常人的固执。
在这一方面, 林翾十分确信。
只要他还没有在对方面前露脸, 重光总会不择手段地找到这里来。
“……我只是有点担心他。”静默良久, 他又低声念叨了一句,说不清是在与鸾鸟说话,还是仅仅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无论重光做了什么, 是不是让他感到愤怒与失望, 在他心中被放到第一位置上的都依然是对方的性命安危。
他从来都不否认重光的强大, 但毕竟原书中的重光最终便是死于与萧千愁的争斗之中。
如今萧千愁直接言明了要找重光的麻烦,虽然已经向他承诺不会上升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可是他依然不能放下心来。
毕竟一场争斗的剧烈程度不能由萧千愁单方面决定。
重光的性子像是野兽一样, 暴烈而凶狠, 眼下他一失踪, 对方必定焦急烦躁, 说不定会拿萧千愁作为发泄情绪的对象。
这就是林翾最忍不住担心的症结所在——
一旦两个人争斗得过于狠厉,就会容易失手,又很难停息。
原书中两人一个是主角, 一个是反派,大大小小争斗无数,没有哪一次的结果不能称得上惨烈。
他甚至已经不奢求重光可以不受伤, 只希望对方性命无忧。
身为契约伙伴,鸾鸟不需要太多解释也能理解林翾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灵兽的爱恨往往来得直接而热烈, 绝不会像人类这样复杂万分。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那个修魔者已经做出了背叛的行为,可是林翾依然在替对方担忧,这在灵兽的交往之中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思索良久,他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契约伙伴性格实在太过柔软易欺。
只是他尽管感觉心头憋着一股火,却还是担当起了安抚林翾的重任,给对方服下一颗定心丸。
“那个修魔者很强,而且还随时可能会突破到另一个更高的层次……”
说到这里,鸾鸟迟疑了一下,回想起之前似乎见过重光身上明显要堕魔的征兆,语气严肃了几分。
重光很显然是已经经过了一次堕魔的,而且异常彻底,脸上的魔纹都比普通修魔者要完整许多,且不会变淡隐去。
越是强大的修魔者,这样的特征就越明显。
纵观修魔者从上古至今,至少在鸾鸟漫长生命的认知当中,还从来没有一个修魔者可以进行二次堕魔,哪怕是最古老的修魔者先祖也不例外。
鸾鸟想了想,到底没把这些详细地讲给林翾,而是只简单地告知林翾对方十分强悍,无需忧虑。
“虽然刚刚那邪修也不弱,但若是他们两人交起手来,邪修占不到便宜。”
或者换句话来说,萧千愁才是真正处于危险之中的那一个。
得了鸾鸟蹩脚的两句安危,林翾拧紧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心头依然像是被什么堵满一般,透不过气来。
他的头脑得不到冷静,甚至因为心理上的不适而影响到了身体的感官,有些头晕伴随着腹痛,蹲在地上还能稍微舒服一些,哪怕腿部的肌肉已经不堪负荷地打着哆嗦,也依然不想站起来。
胡思乱想之中,他猜测着重光的这一场婚姻,思索良久,最终觉得那个要与重光结为连理的应当就是虞鸾。
他始终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重光与虞鸾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联系到书中重光对虞鸾那近乎于痴迷的爱慕,这场婚姻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之中。
唯一荒谬而多余的存在,恐怕就是被软禁于一间空旷房间内的他。
“……我应该再见他一面。”
至少最后一面。
沉吟良久,林翾抱着头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不再一味地想要逃离了,而是希望讨要一个说法,得到一个结果。
无论真相究竟是如何,至少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鸾鸟听见了他的话,无法直接否认他的决定,只能淡淡地质疑了一句。
“还有这个必要吗?”
许多事情越是深陷其中,越是拉扯不清,不如在发现的一开始就斩断一切,脱离源头。
林翾却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变得坚定了许多,回答问题也迅速了几分。
“有。”
仅仅一个字,十分简练,但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他要弄个明白,究竟自己在重光眼中算一个什么。
是软弱稚嫩时期的慰藉品,成长起来之后依然可利用的辅助者?
他更宁愿相信重光对他是有真感情的存在的,而不仅仅只是在试图利用他与对方之间存在的某种匹配。
无论重光对他的感情是否存真,他对重光的感情都是绝对真挚的。
在感情这方面,很少会有绝对的平等。这一点他认得清楚,也可以试图接受。重光但凡只要对他有一点爱意,他都愿意守着这点感情一直守在原地。
性格温和柔软的人轻易不会下定某种决心,但一经决定,就不会轻易动摇。
鸾鸟自知劝不动林翾,只能接连叹息了几声,几经犹豫,还是放弃了强行夺取身体掌控权,迫使林翾留在这里的想法。
他决定尊重自己的契约伙伴,哪怕他并不认为对方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
“你想要现在就走吗?离开这里?”
就像是与重光的手笔类似,这房间以门墙为界,被萧千愁设下了某种禁制,隔绝了内外。
但这禁制又与重光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它并不限制约束林翾的个人自由——
离开与否,全凭林翾自己做主。
林翾咬了一下唇肉,感觉到牙齿尖利处对柔软皮肉产生的压迫力,伴随着些许并不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他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既然做了决定就要趁早行动,完全没有必要拖延下去。
只要踏出这房间,他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找寻那二人,想见的人自然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一只由于太过清瘦而骨节有些突出的手缓缓搭上了合得紧紧的门,略微用力,推开一个小小的细缝。
似乎是感官变得敏锐,又或许只是心理上的错觉,林翾甚至能感觉到有许多与屋内不同的气息透过这窄窄的缝隙涌进屋来,复杂而叫人心烦意乱。
他皱眉,手上更添了几分力气,将门彻底推开。
门外的一切依然是平和安宁的,不算太大的店里没有过多忙碌的人,少数几个步履匆匆的身影,出现又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了萧千愁这个熟门熟路的引导者,他彻底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存在。
只是尽管如此,他却并不感到如何慌张。
“你要去哪?”
鸾鸟在心底无声地如此问了林翾一句。
他仅仅得到了一个摇头作为答案。良久,才附带出来一句话。
“哪也不去。”,林翾的声音显得异常冷静,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好地将店内的一切尽收眼底,记在了头脑之中,而后却是后退一步,又返回了门内。
“我就留在这里,等他们一起回来。”
这话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存在漏洞。
对于萧千愁而言,“回来”二字固然是没有什么错处的,但对于重光而言,就显得不是那么妥当。
鸾鸟却并没有就这小小的不对劲之处提出质疑,而是保持了沉默。
或许只有林翾自己明白,对重光定义的这个“回来”,参照物并非房间,而是他自己。
他要等待重光回到他身边来,和他好好谈一谈。
谈一谈这场荒诞不经的婚姻,谈一谈他与虞鸾,最好再谈一谈药体与修魔者王族之间的命运纠葛。
不远处的街角,黑衣的高大男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身体顿了一下,良久,轻笑出声。
“他到底还是不舍得不见你。”
男人的语气深沉,又隐隐藏着某种感叹与不甘。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建树,却还是忍不住会萌生出不平与嫉妒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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