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
只是作为兽类,它对于危险事物的直觉一直以来都异常敏锐,且数百年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次错误判断。
对于它这近乎质问的疑问,重光充耳不闻,脚步未停,步履缓慢却又坚定,顺着那邪修的指引持续前行。
“……”沉默着跟随了一段距离,苍终是按捺不住,猛然甩动强而有力的尾端,狠狠地抽击在了重光前方半步远的地面上。
伴随着巨大的“啪——”一声,它先一步拦在了重光面前,身形放大数倍,做出一个戒备的姿态,成功使重光顿住了脚步。
一瞬间更多的人被他们一人一蛇吸引了视线,虽然没有围过来,却也纷纷停下了手中事,暂时中止了交谈,将目光毫不吝啬地投向了这一边。
在这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微妙平衡感的修者聚集地,很少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更重要的是,这动静来源处的主角很明显是一只强悍的灵兽,和一个已经经历了堕魔的修魔者。
灵兽与人类之间的争斗与分歧自上古至今从未停息过,是以大部分人在看清苍的一瞬间都会反射性地警觉起来。
然而除却苍之外,重光也是他们警惕戒备的对象。
尽管同为人类,但修魔者在这个集市往往是不受欢迎的。
毕竟再往远处走一些,便是臭名昭著的修魔者掠食组织,这些修魔者就像是盘旋蛰伏在路上的凶恶野兽,他们所过之处尽是杀戮与抢夺,不会叫任何弱者落得好的结果。
若不是修魔者整体并不团结,而是如同一盘散沙,只有大大小小的团伙组织,实力不够凝聚,这里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安宁平和。
倘若修魔者足够团结一致,这个集市恐怕早就已经作为最大的一块肥肉,被那群不要命的强盗冲击得零碎,以至于荡然无存。
眼下重光脸上的纹路和周身的气势使他看起来并不十分友好,自然也就引起了旁人的警觉。
“跟着我,或者现在就离开,你可以选择……”被苍拦住的重光似乎显得更加焦躁,眉心紧紧拧着,像是在强自按捺自己不立即动手。
苍的身体在搅动,鳞片缓缓摩擦,整条蛇拧成一个纠结无比的模样,没有回答。
仅仅只等待了数秒,重光的耐心便似乎已经告尽,语气变得森寒无比。
“……让开!”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不善,眉眼间尽是冷意,有戾气自眼底一闪而过。
不管苍做出什么选择,现在都必须立刻给他闪开,不要挡着他的路。
时间在如今就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一想到林翾正在邪修手里,不知道状况如何,甚至连气息波动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几乎要陷入一种癫狂的境地之中。
他已经失去了林翾一次,不能够再失去第二次了。
“你要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面前这年轻的修魔者已经情绪趋于崩溃,苍很难做到不受半点影响。它只能强自使自己稳住阵脚,向重光快速地提出心头疑问。
它不能盲目地跟随对方,倘若对方已经被情绪操控,失去了冷静的判断,那么它只能选择与对方暂且分道扬镳,独自去寻找鸾。
而像是看穿了它的心中所想,重光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讥讽与冷厉。
“除了去找那个邪修,我们不可能有其他办法找到林翾和鸾鸟,你说我现在要去做什么?”
林翾和鸾鸟的气息至此已经消失殆尽,无法给予他们指引。
他要做的就是顺着这仅存的方向一路前行,把那个躲在幕后的邪修揪出来,届时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重光的面上覆盖着一层凉凉的寒霜,声音像是毫无温度,却又有如藏着火种,随时可能爆裂出毁灭性的力量。
忽然只在瞬间,他脸上的种种神色淡隐下去,向一边缓缓偏过了头,目光冷凝,盯在了某一个位置处。
暴露在他视线之下的一群修者明显感到了不知所措,不想惹是生非的人便开始目光闪躲,胆子大一些的依然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但他们终究并非重光瞄着的真正目标——
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人侧身站在那里,身处在数个人的遮挡之后,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重光投以注目,却是重光灼灼目光的最终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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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黑衣看起来毫不起眼, 只是普普通通的模样,甚至连些许暗纹都没有。
旁人或许根本不会在意这件衣服,连带着他这个人一起直接忽略掉。可是重光目光却很快就锁定了对方,哪怕对方藏匿在人群之中。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很轻易地就能从其周身的力量波动判断出对方的邪修身份。
而这一袭黑衣, 也恰恰与之前他所遇见过的大部分邪修都十分相近——
邪修组织似乎深深偏爱着黑色的衣物, 无论是干练的短衣还是遮挡严密的长袍, 都是简洁而深邃的黑, 像是要与这个尚存光明的世界划清界限,彻底隔绝。
静默数秒,重光终于缓缓地抬起了脚步,向前迈了一步, 目光沉着,身上躁郁的气质几乎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淡漠与霸道。
原本以为还需要费力去找寻的邪修如今已经自己送上了门来, 他岂有放走对方的道理?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对方, 所经之处人群无一不是戒备地向两侧散开, 没有一人选择对他动手。
如此未经过任何其他人的阻拦, 他就直接来到了对方面前。
离得近了, 他忽然发现对方与他的身形十分相近, 且越是与他靠近, 就越是流露出一种熟悉的气质。
“他在哪?”
他周身的气场都是森冷的,眉眼间尽是冰冷,向对方问话也是十分开门见山, 不做丝毫铺垫。
与邪修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之下碰面,对他而言都是在与敌人进行交谈。
他和邪修之间互相有关的恩怨还有太多太多,算不清理不明。他深知自己迟早要捣毁邪修组织,否则放任对方自由发展,最终被覆灭的那一个便会是他。
那些旧日的仇恨太多也太过于复杂,需要他从长计议,一个都不能放过。只是眼下最紧迫的还是失踪的林翾。
他可以失去他的势力,失去他拥有的其他东西,只有林翾是他万万不能再失去一次的存在。
思及林翾,他的眼神愈发冷淡下来,侧目凝在了扭曲成一团的苍身上,而后又缓缓转过头,盯了一眼几乎一动不动的邪修。
“你如果主动把他交出来,我或许还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这样的话若是换个人来说,便是□□裸的自大,但是从重光口中说出来,却仅仅只是个普通的警告罢了。
他一向说到做到。
叫他放过这个邪修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与邪修之间那深切的仇恨不允许他做出这样善良而又愚蠢的选择。
一袭黑袍的男人看不见脸,表情更是无从分辨,听闻重光的话,整个人也并不显得有丝毫慌乱,镇定自若得过了头。
他当然知道重光正在向他讨要着什么。
但他并不打算按照重光所说的来做。
四周是看热闹的人群,原本对这一切都观察得津津有味,然而随着气氛渐渐剑拔弩张起来,大部分人开始缓缓地自觉退散开来。
说到底,还是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被波及。
于重光而言,对方的沉默与不配合的态度很显然就是在宣战。
他的情绪经历了起起落落,剧烈的波动跌宕,如今已经濒临了一个不容触碰的临界点,再经不得半点试探与忽视。
他痛恨面前这个一言不发的未知邪修,于是眼神渐渐显露出些许阴鸷。
出手仅在一瞬间——
他的动作极快,甚至连残影都叫人无力捕捉,裹挟着锋锐玄力的手便已经捏上了邪修的脖颈。
对方没有闪躲。
一种磅礴而略显微妙的玄力自黑衣邪修的身上猛然炸开,而后又护在他左右,就像是一层强而有力的护盾,与重光形成一个势均力敌的状态。
两人这一番交锋,具是出手迅速狠厉。
但若是看清他们的神态,就会发现他们二人都并不显得慌张失措,而是各自带着一种有条不紊的气势。
重光的手被徐徐逼迫着松开,速度缓慢。
他的薄唇微抿,眉头微皱,却非但没有试图去压制对方,反而收了手上的力气,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
难得的,他半天只吐出一个字,显得略微迟疑。
刚刚在走近这邪修时,他就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如今短暂交手过后,那种怪异的感觉变得更甚。
黑衣邪修也没有趁着他迟疑这片刻动手掌握先机,就只是挺拔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十分沉默。
四周看热闹的人明显稀疏了,大部分人在他们交锋的那一刻就已经退出了观战圈。
毕竟若是因为好奇心太重而被波及受伤,是没有地方可以供他们去申冤叫苦的。
盘旋在两人身侧的巨蛇身形渐渐放得更大,几乎恢复了最自由的原本模样,让整条宽阔的街道都瞬间变得拥挤万分。
它金黄色的瞳孔冰凉万分,鳞甲泛着幽暗的光晕,缓缓地绕着邪修转了两圈,蛇信几次吐出收回,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探寻。
“……极意谷?”
恢复了最本态的模样,它的嗅觉也就恢复了最强状态。倘若它的感知没有出错,这黑衣邪修身上除了邪修共有的那股令人不适的力量波动之外,还有一种腥甜而熟悉的味道。
只是这毒的气味若有若无,十分清淡。
若不是它在极意谷待了许多年,对这种毒的味道印象深刻,也不可能判断出对方与极意谷有关。
仅仅只是听闻“极意谷”三字,重光的面色未变,眼底却是顿时闪过了一丝了然。
萧千愁。
面前人的身份终于在苍无意间的提醒下变得清晰起来。
重光的语气再度冷硬了几分,虽然与最初存了些许微妙的差别,但大体上依旧敌意十足。
“……你带走林翾,就是为了引我到这里?”
他一直以来都不清楚萧千愁对他而言是敌是友,如今对方明显已经成为了邪修,身份上更可能是敌人。
更何况如今萧千愁还将林翾藏了起来,这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萧千愁没再保持沉默。
“这只是目的之一。”
或者说只是实现最终目的的一种途径。
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有二。一是找到林翾,借用对方的血液,顺便帮助对方看清欺骗的真相。二则是阻止重光迎娶虞鸾。
这是虞鸾与他之间的因果,源自于旧日的某一段交集。
虽然萧千愁的声音现在难听得与从前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但语气上依旧可以寻到蛛丝马迹,使重光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现在在哪?”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他根本不在乎萧千愁有多少目的,目的都是什么。他只需要对方交还林翾,其他剩余的一切都可以容后再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在哪里?这很重要吗?”
萧千愁似乎是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语气带着隐隐的讥讽。
“林翾不愿意见你。至少在这件事上面,我听他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些若隐若现的暧昧,非但一点也不在意情绪激动的重光,反而更像是在试图激怒对方。
林翾不想见重光,这的确是事实。说者模样十分轻松,听者却是不由得呼吸一窒。
只不过是简单的两句话,重光的心头却像是顿时有巨石砸落,向下狠狠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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