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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满天下[穿书]

作者:景焕 时间:2020-10-30 08:17:17 标签:情有独钟 系统 仙侠修真 穿书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没有说缘由,只道,有些人不属于这里,怎么留也留不住,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
  “他封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抽掉了与你相关的记忆。从此在冰洞中修炼,或许再不会踏出云浮山一步。”
  “如此,你满意了吗?”
  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灌下,又像是被匕首刺中心脏,江言笑浑身冰冷,胸腔痛到麻木,身体无法控制的战栗起来。
  师尊……真的……不要他了。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的翻滚,断断续续,越念越痛,每个字都仿佛一张獠牙巨口,心神动荡间,撕下一块块淋漓的血肉。
  “你天天想着离开他,戏弄他,无时无刻不在践踏他的真心,又怎么知道,师兄早在你拜入门下时就在思考,该如何因材施教,教你利用好自己的天赋,在朝仙会上大放异彩。”
  “你学会死生剑就溜了,殊不知若你再留几天,还能学到更厉害、更惊艳的剑法。你就那么等不及,非要拜他人为师,如此贪求冒进吗?”李玄羽摇了摇头,“其实我真的不懂你。大道殊途,各有千秋,你天赋如此卓绝,只要找到最适合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会登峰造极,成为最顶尖的存在。你为何如此急功近利,每一条道路都浅尝辄止?又为何欺骗真心待你之人,唯恐避之不及呢?”
  “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这样呀。”李玄羽低声道,“……太伤人了。”
  李玄羽说了一连串,一开始语气尚且温和平稳,像长辈对小辈语重心长地劝说,到后来情绪上来,语气中的责备越来越明显,显然动了真怒。
  江言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好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遑论他根本无法解释,不能说出那近乎荒谬的真相。他咬着牙,喉咙里泛出血腥味,费尽全力才把眼眸中泛起的热气眨下去,道:“……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江言笑顿了顿,沙哑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师……仙尊原谅。他不要我也是应该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忘了就忘了吧……只望仙、仙尊早日遏制心魔。”
  “不……没有我,他也不会有心魔,只需等魂魄归位……就能,就能……”
  江言笑突然说不下去了,每个字都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抬起手,袖口在眼睛上重重抹了一下,眼眶却越抹越红,眼中爬满血丝。
  “……”李玄羽盯着江言笑看了好一会儿,神情微妙而古怪,半晌,从袖中掏出两个瓷瓶,递给江言笑。
  “我混进来,知道你处境艰难。好歹叔侄一场,不能看你被欺负。”李玄羽拍拍江言笑的手,道,“这儿有两瓶药,我炼的。你吃白色瓷瓶中的那颗,可以蒙骗姬九云,其他被摄魂的小孩吃青色瓶中的,可以恢复清醒。”
  江言笑沉浸在悲伤与痛苦中,没能及时反应。李玄羽硬塞给他,他才接了过去。
  李玄羽见他这副魂不守舍、都快哭出来的模样,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前师侄……那啥,你还是处男吧?”
  江言笑点点头,又抹了一把眼睛。
  “呼……那就好。”李玄羽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拍拍江言笑的肩,道,“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抬手掐了一个决,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李玄羽走后,江言笑再也绷不住,缓缓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里,像个做错事却不再被原谅、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发出压抑的抽噎声。
  【师尊不要我了……】他对系统道,【怎么办?我都喜欢上他了,他却不要我了。】
  系统没说话,就这么听江言笑哭了一炷香的时间,估摸着他发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我看未必。】
  【……?】江言笑抬起头,眼睛红的像兔子。
  【你si不si傻?】系统道,【你脖子上还拴着太微剑呢。】
  【如果仙尊不要你了,李玄羽为何不把剑取走?】
  此话角度刁钻,甚有道理。江言笑听得一愣,打了个嗝。
  【……醒醒脑子,干活去。】系统幽幽道,【赶快把姬九云搞定,你就可以痛改前非,回去倒追仙尊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到,姬九云那啥的……\




  ☆、唉

  不管事实如何, 系统这句话总归给江言笑吃了一颗“速效救心丸”, 令他死灰一般的心中冒出了一点儿希望的火种。
  情绪大起大落, 江言笑有点儿虚脱。他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确保眼睛不太红后,招来一朵黑云朝黄金楼驶去。
  黄金楼, 二层。
  湖风从身后吹来, 江言笑落在朱红的镂雕门前,脑袋和后背一片冰凉。
  身上黏着一层冷汗,江言笑快速推门,闪身进去, 见余下八个被掳的少年还坐在床边,温顺乖巧, 却也毫无生机。
  见江言笑进来,他们竟然也没什么反应, 皆垂着头, 目光直直对着膝盖, 仿佛娇弱美丽、任人采撷的花。
  “……”江言笑默默欣赏片刻, 心情好了点儿,从袖中掏出白瓷瓶,将棕褐色的药丸一口吞了,吞完后忽觉哪里不对, 又拿出瓶子,将瓶口对着烛光,一只眼对准瓶口观察, 发现里面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江言笑并起两指,控制剑气,从瓶中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那赫然是两张瞬移符!
  江言笑仔细看了看,其中一张通往人界,应当是给这群少年用的,另一张通往云浮山脚下,明摆着是给他的。
  第一张符箓背面写着青瓷瓶中药丸的用法,字迹潦草,江言笑辨认了半天才认出上面的字:“服用此丸,可假死两个时辰,后恢复神智。”
  第二张符箓背后也写了东西,只有两个大字——“不信?”
  江言笑皱起眉,原本开阔不少的心境重新蒙上一层阴翳。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叔猜到了我们会怎么想,特意给我这张符,让我亲自回去打脸死心?】
  【那太微剑又是怎么回事?非本人无法取下吗?】
  江言笑紧紧攒着符箓,用力到指节发白。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我不能再想了。】
  系统:【笑笑,你会回去么?】
  【……会,】江言笑道,【但不是现在。】
  他其实心里是很急躁的,有点像上刑场上的犯人,铡刀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那种悬而未决、等待审判的感觉很不好,以至于有一瞬间江言笑甚至想收回刚说出的话,和系统反悔说他不去了,这样至少不会失望,还可以骗自己师尊还是要他的。
  见江言笑怂眉燥眼,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样,系统有些犯愁。它试图找出蛛丝马迹来佐证他的结论,安慰江言笑,正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就见江言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屁股坐在大床上,弯腰打开暗格,从里面掏出各种各样的器具。
  【江言笑,不准想——干活!】他边嘟哝,边把刺鞭、药瓶、玉势、绳索、拉珠等等情趣用品丢到床上,然后无视在床边排排坐的纯情少年们,靴子一脱滚上床,仰面躺在各式各样的玩具中。
  系统:【……】
  系统:【你干嘛?】
  江言笑没回答,翘起二郎腿,伸出食指竖在胸前。他盯着自己的指头,另一只手剑气成刀,轻轻一划,只听呲一声细响,一道血线飙了出去,洒落在大床和情趣用品上。
  【制造凶案现场。】江言笑道,【反正我会愈伤术,牺牲小我成全大家是应该的。】
  系统:【…………】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江言笑开始了重复的放血、愈伤、再放血的过程,到最后,大床上血迹斑斑,各种玩具用品上更是沾着血,看上去触目惊心,惨绝人寰。
  为了效果逼真,营造出惨烈的景象,他还在少年们的裤子上抹了点血,又挖了点姬九云特制的药膏,放在烛火上点燃。这样,一股混合着麝香、甜腥与脂粉的气息随烟雾弥漫在屋中,是江言笑想象出的“事后”的气息。
  江言笑忙来忙去布置现场,一不留神时间过得飞快,窗外暮色四合,很快到了晚上。
  他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掏出青瓷瓶给少年们喂药。
  这些少年都是傀儡,听不懂指令。江言笑只好亲自上,一个个掰开他们的嘴,把药丸塞进去,又怕他们噎着,用酒觚装水喂下去。
  这样从第二个一直伺候到第九个。江言笑一时有点累,坐在第九个少年旁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
  他与那雪衣少年肩并肩,因此没见到他叹息时,那少年的睫毛机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待到子夜,江言笑打开门,找到在一层彻夜狂欢的鬼要了个板车,特意点了一只魂魄残缺、神智不全的鬼,吩咐它把浑身僵硬、面色青灰的少年们一一拖上去,垒成一摞尸体。
  摆够了少谷主的谱后,江言笑念了一个诀,就地把那只鬼超度了。随后,他推着小板车绕过黄金楼,期间撞上几只鬼,皆瞅着板车上的尸体,目瞪口呆。
  “少谷主,这……这是你玩的?”
  “嗯。怎么?”
  “没……没什么。”
  几只鬼见江言笑脸色黑如锅底,手上还沾着血,一副欲求不满杀人泄愤的模样,连忙溜之大吉。等见不到江言笑,才聚在一起嘀咕:“天呐,他不怕天谴吗?连谷主都不敢这么玩!”
  “真看不出啊,少谷主居然是这种……以后咱们见他还是绕道走,万一被他抓去折磨,肯定生不如死!”
  江言笑不知鬼的看法,这么做无非是想给少年们的失踪找一个理由——他们被折磨死了,于是被江言笑抛尸处理掉了。
  不过,江言笑做这些事时脑子乱的很,没有深究逻辑。条件限制,也无法完善细节,因此不知他做的太过了——姬九云虽喜怒无常,□□无比,但真没这么凶残,不至于群个劈都要血溅三尺的程度。
  江言笑推个板车,冷着脸,像个变态杀人魔,往极乐谷中一片茂密的山林走。
  他一直将五感开到极致,确定周围没鬼后,绕到一块大石头后,掏出瞬移阵,啪一声拍在地上。
  瞬移阵闪现出微白的光芒,应在江言笑的侧脸上,更显得鬼气森森。江言笑感觉自己就像恐怖电影中的主角,“杀人”后处理现场,把一个个软绵绵的“尸体”丢进瞬移阵。
  “一号选手,古德拜。”江言笑把第一个少年丢进去,那少年仿佛一脚踏入深洞,顷刻被圆阵吞没。
  “二号选手,撒油啦啦。”江言笑费力拖来第二个,也丢了进去。
  这些少年通过瞬移阵,会回到人界,在半个时辰后苏醒。一切的一切不过一场噩梦,醒来后他们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忘记自己曾经历过如此恐怖又荒诞的一幕。
  “好了,到你了。”按照江言笑的堆法,原先第九个少年是最后一个。江言笑把他从板车上抱下来时,手感不太好——这少年格外孱弱,突出的蝴蝶骨硬邦邦地勒着江言笑,体重轻的有点不太正常。
  “……”
  他瞅了一眼那少年,惨白的月光下,少年如玉的面庞上泛起淡青色,鸦羽一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出一种脆弱又诡异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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