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燕择道:“这一点我相信你。”
商镜白脸上起了一丝笑,可燕择下一句又话锋一转:“即便如此,我也有一点觉得奇怪。”
商镜白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何处奇怪?”
燕择叹了口气,还是把心里的隐忧都放了出来。
“当夜你与李璇川大战负伤,你明明可以选择向我们求援,可你却舍近求远,带着一身伤跑到后山……你引走了楚慎,让李璇川有了机会去接近张澜澜……这又是为何?”
商镜白脸上的笑僵了一僵,他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下燕择,打量来打量去,他终于意识到这人已经不在八煌教,他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这人给出了答案。
“当时李璇川暗示了我,他能成功脱逃,是苏道长帮了他。”
楚慎淡淡道:“你该知道他在挑拨离间。”
商镜白道:“我也知道这多半是挑拨离间,可性命攸关之时,我谁都不敢轻信。”
楚慎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敢轻信,我却只能信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想这狗屁幻象是怎么回事,如今到了这一层,我终于想明白了。”
商镜白道:“幻象不就是每个人心中所惧?”
“是心中所惧,也是挑拨离间。”
商镜白一愣,随即明白了一切。
“第二层的幻象,是我看见了父母兄弟惨死,这是单纯地摧折心志,使我忧心恐惧,唯恐再失去一个亲人,在作战之时就会顾此顾彼,一个都顾不好。”
“第三层的幻象,是楚恪与我当年的旧事,我险些杀了他,他也说出了让我恨极了的话。李璇川是想借此挑拨楚恪与我,让他觉得我心里从来没有他。”
“第四层的幻象,是我在秦门驱逐燕择的情景。他句句找死,我也终于动了杀心。这是李璇川想提醒燕择,我是一个怎样冷酷无情的人。可他也恰好提醒了我,我的老六是一个怎样自以为是的小混蛋。”
“第五层的幻象,也就是张澜澜作为药人时的情景。李璇川是想让我认为他已经沉沦黑暗,可这一层挑拨也太过明显。”
“第六层的幻象就是你,李璇川故意放了一半的对话,为的是逼你说出真相。你一旦吐露实情,张澜澜最先不能接受,楚恪第二个产生警惕,连最维护你的燕择也会疑心。这样一来,你会被彻底排斥在外,不受信任。
“可这恰恰说明——你对我们很重要。”
一句句的推论让商镜白无法转开目光,楚慎接着定了结论,一丝冷笑道:“他越是想让我们不信任你,我就越是要信任你。”
信任你这个昔日的仇敌,能替我打倒今日的仇敌,能把李璇川珍之重之的一切,都毁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第158章 大佬见到李璇川
刚说完“信任”, 楚慎的目光就如皮绳一般抽打在商镜白的身上,眼底闪过一阵噼啪作响的流火,像是刚刚喂饱了糖和水,如今就得使劲鞭策了。
“你若还有什么想说的,如今便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商镜白倒是个聪明的,这便表了个态:“我知道的都已说了。“
多谢回护, 也请你相信我, 在这个节骨眼上隐瞒, 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楚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转了头看了燕择等人,把催促的眼神一条条打在对方身上。
看够了吧?问足了吧?差不多了咱们就走,别在这鬼地方继续待了。
这时张澜澜忽出了声儿, 他从楚恪说话起就一直沉默不语, 理智忽上忽下,情绪大起大落。可如今听了楚慎的解释,倒像迷途了的人回了家, 心定神安,又把声音寻回来了,理智也揣好了。
“商镜白的那些话, 让我想起了邪神对我说过的一些话。”
楚慎皱了皱眉:“他对你都说了什么话?”
他一听“邪神”这二字就不舒坦,心里不知哪根刺儿又在那儿反反复复地进出扎透。
张澜澜却不以为意,他瞄了商镜白一眼就继续说:“有一种人天生就具有预知体质,而这种天赋是扎根于灵魂,与身体无关。”
商镜白道:“你的意思是说, 即便我换上了这个身体,我依旧是能做梦预知的?”
燕择无奈道:“可大战在即,这一点天赋似乎没什么用,他又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去打盹,然后指望这一小会儿就入梦未来。
张澜澜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意思,只是李璇川有一点说得没错,这种体制的人受上天眷顾,方方面面都是特殊之处,尤其是对像李老贼这样的邪灵来说。”
商镜白道:“你认为我是破处他幻术的关键?”
张澜澜点了点头,袖中忽的滑出一柄匕首,然后开始在墙壁上刻画一些痕迹。
“洞中邪神曾授予我一副‘子母伏妖阵’,画阵的第一步——是以人血在每个人的掌心绘下此图,但这只是小小的‘子阵’。若要完全阵法发挥效力,还得以李璇川为中心,在四周二十尺内以人血绘下‘母阵’。”
一段话说完,这阵法图也被他刻完了。
“我原本的计划是用自己的血,然后请你们几个拖住李璇川。如今看来,你的血比我的更合适一些。”
“如此方便的招数,你上第二层塔的时候为何不说?”
张澜澜把匕首递了过去:“阵法也是有时效的,等血都干透了,对李璇川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了。而且我也不想太早暴露这杀手锏,只能在最后一层与你说。”
他不说商镜白也听得明白,这人防的是李璇川,也是他商镜白。
但既然楚慎都表明了态度,相信了这个与他有过多番交往的对手,那他张澜澜也不可能再继续隐瞒下去。
该说的都已说透,商镜白点头答应,他接过了张澜澜递过的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道痕儿,再由张澜澜以手指蘸了血,在每个人的掌心都刻下一个小小的阵法。
可这是“子母伏妖阵”,子阵固然要紧,母阵却更是关键。待会儿再登上层塔,由楚慎等人负责拖住李璇川,剩下的就得看商镜白的本事。
可是下一层真的就是李璇川了么?
燕择忍不住有些担心,万一上一层又是幻象,再上一层还是幻象,万一他们在这白虹塔无日无之地登塔,永无止息地观看幻象,怕是血要干透,人心都得生锈,再强的意志力也要磨干了、碾碎了,摊在李璇川面前任他嘲笑了。
他叹了口气,跑去东角那边拿了一根蜡烛。
这一登到楼梯尽头,便只剩下一扇黑沉沉的铁门,楚慎作势要推,可忽然停下,他回头看了看后方几人的紧张神态,有些调皮地笑了笑:“放轻松,咱们只是去见个故人。”
的确是个故人,而且是个活了太久了的故人。
他这一个玩笑倒没让几人放轻松,楚恪和张澜澜反觉得更紧张了。
楚慎无奈一笑,把门一推,一股子阴寒潮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把他罩了个满满当当。
刚刚他们还觉得塔内气息干涩浑浊,烛火味消弥不去,可这一上来,既无烛火,又无人气,只一片无垠无际的黑暗沉甸甸地压过来,楚慎先不迈脚,只把燕择递过来的蜡烛扔了过去。
烛光在黑暗里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就被生生截停,因为蜡烛被人接住了。
本来烛火已近熄灭,可那人的手指在火焰尖上一抚,便如神灵慈悲地抚爱众生。
这轻轻一抚,火苗子忽的复起,消逝的热度又转上来,只是焰火由红转青,红艳艳的烛火成了绿幽幽的鬼火,照出了一张阴森诡异的面孔。
李璇川手持蜡烛,竟躺在一张软椅上,楚慎等人正色相待,这人还冲着他们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慵懒随意,竟似已等他们许久了。
“你们来了。”
楚慎点了点头:“我来了。”
好像真的只是见一位老朋友,他说得很是轻松随意。
李璇川笑道:“那些幻象好看么?”
楚慎道:“好看极了,你让我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他好像真的只是见一位老朋友,说得简直太过轻松随意。
可除了他和张澜澜以外的几人,都不由自主地手心冒汗,汗都快渗在血绘的阵法上,把线条给弄糊了。
李璇川一打响指,东南西北四角的长生烛忽的亮起,原本黑暗的环境忽然之间灯火通明,照出了塔壁上的壁画,这画上一个个佛陀正襟危坐,一座座仙神怒目相视,一共七十二佛,三十六仙,十八金童与玉女,个个皆是金光普照,好像一切邪祟都逃不过这乾坤日月的包围。
可李璇川却泰然处之,他看上去简直舒服极了。
在这漫天神魔的包围中,他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
又或者说,他简直是享受这种堂而皇之地在神魔眼皮子底下杀人的快感。
楚慎皱了皱眉,他忽然开始意识到李璇川的道行比所有人想象得更高,也更可怕。
楚恪的目光却一直放在这人的脸上,一时半会儿都看不到别的。
这老贼用的是商镜白的身体,商镜白的面貌,可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
商镜白长得俊,生得秀气,即便楚恪初见时处处提防,可仍旧忍不住生出好感。
可这样一张让人生出好感的脸,此刻却透出一股叫人极为不适的邪异。
脸像在油水里浸过,泛着不合时宜的腻光。五官该是深邃俊朗,可在亮光下显得有些扁平,像一张被人打湿了的画,线条糊而不明,于是只剩了白乎乎一张脸,说不出的诡异。
他打量完了,李璇川也观察完了楚慎。
这人似已胜券在握,与其说他是在看人,不如说他是在看送上门来的菜,那眼神连个像样的波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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