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关键时刻,还是燕择走出来了一步,打破了如今这僵局。
“我说镜白,再上一层指不定就遇着李璇川了,你瞒的事儿该交个底儿了。不然咱们一会儿上阵杀敌,生死都要交给对方。若是心里还存着个疑影,那还怎么把后背托付给彼此?”
他说话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可糙话里也算透出几分真情,商镜白听了也不好再沉默,只对着张澜澜和楚恪道:“你们问,我来答。”
张澜澜与楚恪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下子抛下了所有成见,成了同一条战线的审问员。
“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这是楚恪在问。
“二十六年前。”
“二十六?那你不就是……”这是张澜澜接着问。
商镜白叹了口气:“你猜得不错,我是婴儿穿。”
楚恪咽下惊讶,把责备的目光先掴打在对方身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张澜澜按住这人的肩,问的却是另外一层。
“二十六年前,你比我还早了一年……要这么算……你才是第一个穿书者?”
商镜白惊道:“穿书?”
他的眉心猛地一颤,像被这两个字戳中了心与肺。
张澜澜以为他穿来的年代比较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解释道:“所谓的穿书,就是一种网络里流行的题材,指的是穿到一本……”
这一本正经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所幸商镜白是个体贴的,他一摆手就打断了这尴尬。
“我知道穿书是什么意思,可你怎么会觉得我是穿书,而不是一般的穿越?”
尴尬之后是沉默,这话结结实实地把张澜澜问住了。连楚恪也转了阵地,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人好像这时候才发现,张澜澜知道的东西远比一般穿越者要多。
穿书是什么玩意儿?他穿来的时候是2006年,这词儿可没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
二人密切注视、紧盯不放,颇有上下颠倒、嫌疑人变成主审官之姿态。
张澜澜渐感不妙,话堵在喉咙口流不出,只恨自己为何嘴快说出“穿书”二字。此刻就算李璇川忽然出现,就算这白虹塔轰轰烈烈塌下来,只怕也救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
穿书是穿到一本已知剧情的,穿越就是穿到一个未知的世界。
已知和未知,未完结的和已成型的世界,这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别说是生在古代的楚慎和燕择,就算是具有现代意识的商镜白与楚恪,他们能接受自己生活过的世界就只是一本,能接受他们认识的人物,甚至连自己,都只是一本话本里的人物么?
他们能么?
能就怪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商镜白忽然问:“你说我是‘穿书者’,难道你看过《本教主用美貌征服全武林》这本书?”
张澜澜登时愣住,脸上因这话而急变了颜色,像每个字都跳到他的颊上、鼻峰、眉弓处,使五官的线条一时都走了调,面部的阴影也随之剧烈晃动。
“你,你,你穿过来前也看过这本书!”
商镜白苦笑一声,用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看了楚恪和张澜澜:“我穿来时是2018年,你们呢?”
楚恪满脸麻木地答道:“我是2006。”
审问变成了认亲会,这个戏剧性的变化实在太惹人厌了。
张澜澜这才醒过神,也一样报了年份:“我是2018年来的。”
商镜白欢喜地笑出了声:“这么说,我和二位竟是老乡。”
他认了现代的老乡,说话却仍是古人腔调,想必是在这儿呆的太久,已经完全古代化了。
楚慎看上去面色不太好,燕择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这场认亲会,他二人仿佛身在局中,却被一层云雾所罩,走不出,迈不动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荒诞剧一出出演,却猜不出是谁写的话本,也不知下一幕会是怎样可笑又可恨的戏。
张澜澜忽然想到如今不是废话的时候,要问就问重点。
“你穿过来的时候,完结了吗?”
要是他们能知道下面的情节,说不定就能借此扭转局面,轻轻松松地就把李璇川给斗倒了。
商镜白却摇了摇头,平平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
“那倒没有,我穿过来前还在想下一章怎么写……”
张澜澜又一次愣住了。
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无声无息地炸开,一块儿名为理智的地方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塌陷下去。
“你……你说你还在想下一章……”
商镜白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说了下去。
“你想得不错,我就是那本的作者。”
张澜澜没话说了,他瞪着商镜白的样子像瞪着一只魔鬼。
他的大脑,像被人当头一刀狠狠割开,他的热血,在一瞬间僵凝在那些冷冽冰森的脉管里。他的筋肉与骨骼因为短短一句话在分崩离析。至于他那青灰色的身体,则如一截被雷劈焦了的断木,无枝无叶似的杵在那儿,没有一丝人的生气。
惊惧像一万只箭射在他的心口,从前胸直接扎到了后背,溅了一地的血肉模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张澜澜在极度震惊与怒火中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商镜白,颤抖着声音道。
“你,你在撒谎!”
商镜白叹了口气,用一种很无奈的口气看向一脸疑惑的楚恪。
“这就是我为什么现在才说,因为我不觉得会有人相信……”
“因为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张澜澜一脸气急地控诉他,指责他,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如此地害怕。
“你怎么可能会是这本书的作者?你是作者?你是作者!?作者怎么可能穿到自己写的里……这明明是……这明明是……”
这明明是晋江最流行的穿书题材之一啊……
张澜澜忽然已说不下去,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生存意义,一点一滴地这么抹去了。
作者写书写到一半,忽然穿成了自己笔下的主角……和BOSS建立基情……和敌人成为基友……这难道不是很常见的题材吗?
难道我不是穿到了一篇随随便便的耽美?而是穿到了一篇穿书文里?
那我是什么人?难道连我也是他笔下设计好的人物?
那谁才是的原住民,谁才是的穿越者?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商镜白想上前一步,张澜澜却猛地后退一步,商镜白这才不得不停下,伸出双手道:“我知道这事儿听着像天方夜谭,但请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我的确写了这本,但这个世界不是因为而形成的。”
楚恪挑了挑眉:“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他就晚穿了十二年,时代潮流就跟着变了?
楚慎的眉头越皱越紧,商镜白又接着解释道:“我并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只是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梦到一些奇异的人与事。做梦做得太多,闲来无事,我就把梦到的东西都写下来,发上去,然后就成了你所看到的那本书……”
楚恪终于开始听明白了他们在说的是什么。
“你从小时候就梦到了我们的故事,然后还把这故事写成了!?”
张澜澜一脸荒谬道:“你还把这发到了网上去卖钱?”
商镜白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梦到你们,你和楚恪的名字从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我梦到的场景,大多是我如何建立八煌教,以及如何与楚慎对抗。所以,与其说我有能力去创造一个世界,不如说我是预知到了某些东西,然后顺手把它记了下来……”
楚慎终于忍不住插进了一嘴,“所以你是提前梦到了你与我之间的斗争,然后把它写了下来,供人阅览?”
这听起来比他小时候听到的志怪故事还要离奇一百八十倍。
商镜白点了点头:“我写下来的时候只是想存个念想,但没想到写到了一百多章,我的梦就断了,我再没梦到你,也没梦到燕择或是八煌教。然后我不得不开始考虑,放弃这本……”
张澜澜奇异道:“你要放弃这本?”
说起来,在他穿过来的时候,这本的确是未完结的。
商镜白点了点头:“我正想宣布断文的时候,我就穿成了商镜白。”
属于他和楚慎的故事,就在这一日开始了。
楚慎挠了挠脑袋:“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会如何对付你?我的每一步你都提前预知了?”
你就是这样,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逃过我设下的天罗地网?一路壮大势力,越战越强?
商镜白苦笑一声:“我只知道事情发展的大概走向,具体细节也只能靠猜想。和你交手这么多回,大概有一半都是我没梦到过。”
所以我能一步步走到今日,也大多是拜你所赐。
楚慎微微一笑:“看来你也不是全靠运气。”
这样就好,起码他重视了这么多年的对手,靠的不仅仅是作弊一样的预知。
楚恪却不敢放下心,他依旧不敢信任眼前的商镜白。
“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你算得准楚慎的每一步,或许也知道我们会做什么……你具有如此优势,为何会任由事态一步步地恶化?”
商镜白挑了挑眉:“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离‘知道一切’还差的极远。我虽梦见了一些未来之事,却只梦到了故事的前半段,我的梦里也没出现过李璇川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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