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燕择就可以,不过在这种时候他还是选择说实话。
“我的确有一瞬间曾经怀疑过你,但是我之后就想明白了。”
商镜白似松了口气,面上阴霾退了一半,好奇心又再度浮了上来。
“你说你在墓下被人杀死,可你的身体还活着,你的灵魂还在这小侯爷的身上。”
燕择把这事儿删繁就简地说了一通,关键情报没透,与楚慎的会面一字未提,商镜白听着听着就生出几句感慨,两人聊到这儿十分融洽,像数十年未见的老朋友在叙旧。什么生日宴?什么打打杀杀?不在乎,全抛在脑后就行了。
可谁能真的把这事儿抛脑后?
叙旧完了商镜白就看着燕择道:“你拉我来这儿,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燕择道:“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拖延时间吧?”
商镜白摇头:“就算你想拖延时间,你应该也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燕择摸了摸鼻子,摸着摸着汗都吸到指尖,他终于也有了开口的计划。
“我和你出来谈,是希望你可以及早离开。”
“风有点大,你再说一遍?”
燕择抬起头,目光决然如碎玉,口气不容置疑道:“你得走,马上就走。”
天大的笑话砸在商镜白头上,可他脸上笑都藏进了薄薄的唇里。
要他及早离开?这不是盼他一人走,是想他带着一群手下离了宴会场,让陈轻素处于弱势,这样里头的某些人就能保住命,大家就能欢欢喜喜地杀贼。
可他们欢喜,别人要怎么办?
日日夜夜的精心布置,千载难逢一良机,怎可能就这么算?
商镜白眯了眯眼:“你若是怕我杀了裴瑛,我已下过死令,他们会对此人生擒活捉,保证不伤他性命。”
事情来了转折,燕择又撒了第二个谎。
“这件事与裴瑛无关。”
商镜白笑了:“那和你身边那位霍公子有关么?”
燕择没说话,商镜白的笑在这时就失了和善,左看右看都扭曲,像一面歪歪的镜子,把他心底的欲望全照出另一个模样。这时撒谎是徒劳,他得说点别的才行。
比如,商镜白真正在乎的东西。
“如果你想看秦门大厦倾颓,我劝你还是放过秦灵冲和五杰。”
商镜白笑道:“我想要秦门倒,就得保住秦门最重要的六个首领?燕择啊燕择,你是不是连’自相矛盾‘这四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为了保那几个人,你连装都不屑在我面前装?这样可笑的话也说得出口?
当真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心智,连撒谎都不知道要怎么撒了。
燕择却摇了摇头,“我这么说,是因为这六人里,有一个会成为秦门最大的敌人。他会毁掉楚慎的基业,将你的梦想彻彻底底地实现。”
商镜白的面上忽然多了一种异样的光彩,像严砌密堆的墙里被人凿出了一道缝,他开始对燕择的胡扯感兴趣了。
“五杰皆是忠心耿耿,你可别说这里面有人生了异心。”
燕择低低一笑:“我说的可不是五杰,而是五杰侍奉的那个人。”
他顿了一顿,在商镜白愕然的目光中抬起头,说出了一句石破惊天的话。
“秦门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秦灵冲他自己!”
————
弓箭手在上,秦灵冲的第一反应是找个掩体,于是立刻大喊:“诸位小心弓|箭!”
喊完他就踢翻桌子,拉着张澜澜藏在桌后,众人看了有样学样,皆踢桌躲藏,还有的绕到柱后,有的藏于树下,有的欲翻墙而出,人人匆忙躲闪,只有几人纹风不动,似山石一般。
躲了一通,那弓箭却未下。
那陈轻素看着一群好汉成了乱躲的老鼠,不免窃笑道:“诸位不必担心,刀剑虽无眼,但我们的人长了眼。此次是秦门内务,咱们只杀秦灵冲,只要诸位躲好不动手,弓箭绝不朝着你们那儿去,等尘埃落定,情谊还在,义气长存。”
还未说完就有个黑脸汉子从一边站出,吐了口唾沫:“我呸你个陈轻素!还义气长存!杀主求荣的事儿都干得出,谁和你这等人讲情谊!”
秦灵冲正要为这人叫好,那黑脸汉子忽的脖子一歪,一把箭已从他喉咙口穿过,他高塔般的身躯就这么倒下,连自己的名字都未报出口。
百步之外一箭毙命,这弓手的箭竟来得如此快!
这下人人惊异,再不敢出一道声,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靶子。
陈轻素冷冷道:“我虽未找到十足证据,可这秦灵冲忘恩负义,杀死楚慎一事却是千真万确。好汉若是不信,就且问问那秦灵冲,看他敢不敢发个誓言,说自己从未害过楚慎?”
众人的目光忽的像雨点一下四处落,似乎想寻找秦灵冲人在何处,秦灵冲却不便出来,他心知一出声就会被当成靶子四处射。至于毒誓能不能发,他心中的确有愧,想发亦发不出口,如此只能憋着。
陈轻素狂笑道:“连站出来发誓的勇气都没有,秦灵冲啊秦灵冲,你也就配当一个月的门主了。”
秦灵冲暗自含恨,正想冒头,那张澜澜忽低喝一声道:“你不要命了?赶紧蹲下。”
十八般武艺他样样不通,但保住小命不冒头他绝对在行。
躲在草丛中的楚恪刚想冒头,马上被寇雪臣一掌拍了脑袋。
楚恪刚想怒骂这混账一声,那寇雪臣忽凉森森一句:“想死别拉着别人,宴后找个地儿抹脖子去。”
楚恪一愣,但心里又不服气,干脆在土里狠抓一把,然后一把按住寇雪臣的白雪腕。寇雪臣一看,手上多了个一圈泥印子,他愣了一愣,脸上和这土成了一样的颜色,于是手上一发力,把正在暗笑的楚恪一把按进了土坑里。
楚慎躲在一根柱子后看了看萧慢,这一看就让对方明白了意图。这人把身子隐于黑暗中,下一瞬,人已化作一道劲风流到了大厅中央。
他在离陈轻素只有十五步前停下,转而一步步慢慢走,于是弓手转向,数十根白羽利箭簌簌而下,却全落在他身后,一根都钉不住他的脚步。
这是楚慎对他的指示,他吸引弓手落箭,才有别人能潜上屋顶。
果不其然,裴瑛一个眼色甩去,崔乱就双脚一蹬,转眼间人已攀上柱子,挂住大梁,再一刻就能爬到屋顶。
这时弓箭已经停下,萧慢似乎是胜利在望。
他本能前进,却忽的停住了脚,仿佛前面有一道墙挡着。
可抬头一看,前方哪里有人墙人海?拦在他前面的不过一个人,一把剑,再简单不过,却把萧慢拦得严严实实。
因为这个人光是站在这儿,身上的杀气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萧慢似乎只要抬一下手指,这人手里的剑就会破空而出,直刺进他的心脏。
所以萧慢停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危险的预感了。
七岁时他在山中的大石上小憩,睡得正酣,忽的浑身发冷,左挪右扭都不舒服,于是挪了个窝,说来也怪,挪了就立刻睡得安稳。然后半个时辰后,忽有一山中猎人追鹿而来,一箭射出,正巧穿林过叶,射到他刚刚躺着的位置上。
七岁的萧慢看着这只箭出了一身冷汗,他若不挪窝,以这一箭的力道,怕是能把他射个透心凉。
现在他也有这样一种死亡预感,而给他这预感的人就在前方站着。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娃娃脸,看着有些稚嫩,可眼睛像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他扬了扬头,头顶的日光像是都落在他的眼中,然后一一融化。
“我叫吴醒真,你是萧慢?”
萧慢点了点头,“你是陈轻素的人?”
吴醒真摇头否认,“你是楚慎的人?”
萧慢没点头也没摇头,“你找他有事?”
吴醒真叹了口气:“是有件小事,我本来是想杀他的。”
杀楚慎居然被他形容为一件小事,秦灵冲听着都吸了口凉气,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一位小杀星?这样大言不惭的话都往外说。
可楚慎却不敢大意,他来之前就听过这个名字,这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一名剑客,剑法很高,脾气古怪,仅此而已。
但现在见到本人,他得把“仅此而已”这四字给擦掉。
这个人很可怕,比宴会上任何一个老江湖都要可怕。
得把萧慢叫回来,不能让他冒险。
他扔出一颗石子就迅速躲到另一根柱子后边,萧慢却无视了这暗号,有些好奇地看向吴醒真:“你说的是本来想杀他?”
“看见他后我就改主意了,杀这个楚慎不如宰只鸡。”
张澜澜羞愧地低下了头,给大佬丢脸不是他的本意。
萧慢又接着问:“你和大楚有仇?”
“不算有仇,只是秦灵冲抢的那份续命灵药,是我的一位朋友订的。”
楚慎暗暗叹了口气,秦灵冲一时说不出话,那萧慢又不甘心地问:“你朋友呢?”
“续不到命,死了。”
吴醒真的话走出来却很淡,仿佛说的是隔壁死了只母鸡,前头掉了一只蚂蚁,是一份无关紧要的逝去,谁都不会太在意。
可萧慢知道对方很在意,他不在意就不会站在这儿。
“所以你现在是想杀我?”
吴醒真摇了摇头:“不是现在,你一直在我的挑战名单上。只是你今天正好在这儿。”
他笑了一笑,那种野兽般的笑容从娃娃脸扩散开来,像一点墨染黑了整块白纸。
“我的剑快还是你的轻功快,我一直都想知道。”
说完他手一扬,人们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没察觉他是如何拔|出的剑,就看见一道刺目白光朝萧慢的额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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