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吴醒真冷笑道:“想多久就多久。”
说完他也不管楚慎同不同意,直接拉了萧慢去一旁的房间。好巧不巧,这时有一人站出来,正拦在他们面前。
吴醒真一见他,眉峰忽的蹙起,像迎面撞了一圈的苍蝇,晦气、恶心,没来由的厌烦。
这人楚慎也知道,他姓罗,叫罗春暮,与吴醒真一同赴宴,但身份贵重得多,是盛京赤霞庄的少庄主。人年轻,长得俊,形容上与吴醒真倒有三四分相似,就是无端端透着一股陈年暮色,说话做事毫无少年气,倒像个四十的中年人。
他一见吴醒真拉着萧慢,就先皱了皱眉,仿佛这小小的举动失了极大体统。
“你是想用‘还岁神功’替他逼毒?”
吴醒真道:“这跟你有何关系?”
罗春暮道:“功夫虽好,但多用就不太好了。”
吴醒真冷冷道:“用多用少都是我的事,你若嫌命长,就尽管来管。”
他对这人毫不客气,语气里尽是蔑视轻看,说完也不等人答话,直接越过他和楚慎走了出去。
一路上萧慢一直不说话,只好奇地盯着吴醒真看,盯久了也不撤,倒让吴醒真也好奇起来,“你看我做什么?”
萧慢道:“你长得与那姓罗的有些像。”
“一个娘生的,他没我运气好,我更像娘些。”
萧慢疑道:“可你们一个姓罗,一个姓吴……”
“娘一样,爹不同。我爹好看,他爹长得像个土豆。”
话简单,内容却复杂得像一本蜘蛛网般的家族史,萧慢两眼亮晶晶地想了半天,得出一个伟大的结论。
“你家平时一定很热闹。”
“所以我喜欢一个人呆。”
“他刚刚说的‘还岁神功’是什么?”
“是门好功夫,就是不能多用。”
“为何不能多用?”
“‘还岁神功’,用多了得把岁数还回去。”
“会长皱纹么?”
“不会,就是容易暴毙身亡。”
萧慢听得僵住身,忽然感觉到吴醒真握紧了他的手。
“我得运功三天三夜,若我中途暴毙,麻烦你把姓罗的叫过来,告诉他三件事。”
“哪三件?”
“一,棺材不需要,我讨厌大盒子。二,尸体烧成灰洒到江河上。三,我的剑要好好供着,他很贵的。”
萧慢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吴醒真这才转过头,仰头看那天上的星星,觉得那一眨一眨的星像人的眼,比这飞檐斗角好看多了。
————
楚慎去看燕择的时候,这人已经被大夫扎了十多根银针,脑门上背上全是,算是名正言顺的刺猬了。
燕择本疼得龇牙咧嘴,看见他来却硬生生把这疼憋下去,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楚慎看了只道不知,上前去,先不说话,只往他的伤处轻轻戳了一戳。
一戳这人就暴起一根青筋:“你个烂人想作甚?想恩将仇报害死老子啊?”
楚慎只淡淡道:“我刚刚去看过楚恪和裴瑛了。”
燕择恶狠狠道:“又如何?看完他们你就能来耍老子?当老子是秦灵冲呢?”
楚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他:“当年的事,他们全告诉我了。”
燕择心里一声“咯噔”,整个人的气势像风吹灭。
楚慎目不转睛地看他:“当年我是有怀疑你和楚恪合谋,可没想到你居然真能做到这地步……”
“什么合谋?做到什么地步?”
楚慎双眉一翻,冷声厉色道:“到了这一刻你还在演?你为了救我,都能心甘情愿地死在我手上,为何连一句真话都不能讲!?”
他看着像是动了真怒,燕择也就不再逃了。
他一旦停止了逃避,整个人就像一下子沉下来,眼里的光冷凝在半空,暴怒与热火一点点退去,堆在心里的土被掀开,露出了埋着的珍宝。
“你觉得这事儿不可理喻,可对我来说,死在你这人手上,是我最容易办到的事儿了。”
楚慎听了却是一脸疑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账话?
“什么叫死在我手上是最容易?”
燕择轻轻一笑,若无其事般说出了下面的一句话。
“因为死在这辈子最爱的人手上,是我给自己设想的最佳结局之一。”
第66章 大佬的进退两难
死在最爱的人手上?最佳结局之一?
楚慎登时从头凉到脚, 惊愕像滚石流水一般打在燕择身上。
空气中布满了他压抑而躁动的喘气声,地上碎了一地的是他的冷静、理智,和所剩不多的侥幸。
“你……你难道一直都……”
“一直都喜欢你?别自作多情,老子是在跟了你两年后才开始喜欢你的,是日久生情,你没那么大的能量让老子一见钟情。”
楚慎刚刚松下来的心立马紧了上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能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
燕择站起身, 把身上的针一根根地拔下来, 每拔一根, 眼里的光就更盛几分。
“老子都敢站在你面前说声“爱你”了,你还不立马接受?”
一句话像一场梦,将醒未醒, 模糊而粘稠, 楚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大真,喉咙滚动了几下,洒出来的不像人声, 倒像肌肉震颤出的嘶声。
燕择上前一步,他就像是被这人惊飞的鸟,站起来往后退几步, 看着对方像看一个陌生人,越看越忍不住回想,觉得这人身上种种古怪都有了答案。
这人怕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燕择把衣服一披,施施然地往那儿一坐, 像精明的猎人在打量一只猎物,“怎么?你得花多久想明白?”
楚慎皱着眉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像打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你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燕择道:“老子的确误会过你,本以为你只想当圣人,没想到你是想当和尚。”
圣人还能娶妻生子,和尚才是断绝七情,巫山上的云和雨都不能入眼。
楚慎闭了闭眼,“我不是想当和尚,只是对男人之间的性事没兴趣。”
燕择讥讽道:“你不是毫无兴趣,你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觉得这事儿恶心人!”
楚慎睁眼一怒瞪:“你少给我扣帽子!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我一视同仁地拒绝。我既不用传宗接代,又不能从中获得丝毫欢愉,何必感兴趣?”
燕择把目光掴打在他身上,“嘴上说的头头是道,你试过么?”
“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何必去试?”
“你试过以后去拒绝,那叫超脱。没试过就拒绝,那叫没种没蛋的龟孙王八!”
燕择往前走几步,步步如地动山摇,全摇进楚慎心里。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你我都需要冷静一下。”
这人中毒之后脑子肯定是热的,说的话不能当人话,顶多当鸟语。
他若和说鸟语的人较真,那就真是犯了浑失了计了。
燕择却仿佛一眼看透他的心,那利目往前一戳,就把楚慎给牢牢钉死在原地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中毒失智,说的话都不能当人话?你要这么觉得,大可现在就走,第二天我就昭告天下,我燕择想干你楚慎!”
楚慎面上一黑,“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燕择猖狂一笑,眼里抖出一种复杂而渺远的光,“最难的一关都已经过了,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敢!”
疯子!真真是疯了!一丝一毫的理智都不剩了!
楚慎咬了咬牙,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避免一时冲动砍了此人。
“你是不是从小缺了长辈的教养,在我这儿又没人照管,就生了误会,把正正经经的情分……当成了别的?”
燕择的笑有些古怪:“老子由大伯养大,他算我半个爹,我缺的是娘,你不会觉得我想在你这儿找母爱吧?”
楚慎居然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把这个可能给甩掉,看得燕择额上又暴起一根青筋。
他刚想上前一顿揍,楚慎却像没招似的塌下脸,满心困惑道:“你究竟在闹什么?我何时惹到了你?让我不痛快对你有何好处?”
闹来闹去,这人还是绕回了原点。
当真是石头缝里蹦出的石头人,死活不开窍!
燕择怒极反笑:“好处?好处就是老子不用再憋,有什么是什么,想日谁日谁,管你姓楚姓霍排第几,老子就想着干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和那裴瑛一根头发的关系都没有!”
他终于把这番话说出来,像把堵在胸口的一块儿巨石砸成千百块、再一通火烧成粉,于是心头淤血被化开,死去的肉又活过来,脉管的血解了冻,从冷到热只是一瞬,关节里跳动的一簇簇火焰终于有了名字,它们叫做告白。
他燕择,在今天,在此地,终于向楚慎告白了。
但楚慎却怔在了原地,像一个人在岸上好好走着,忽然被一脚踢水里,然后就溺水扑腾了。
他的眼就往门口一勾,求救似的盯着那天那星那铜钱一样的月,可天是黑的,星星冷漠地眨着眼,月也躲在云后不出声,什么都帮不了他。
燕择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是笑话还是神话?
他像一瞬间失去了与人相处的种种技巧,谈笑风生不存在,镇定自若成了灰,他与之相处了这么久的一个人,居然在说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这世界是否还是黑灰白?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没见过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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