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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作者:绯瑟 时间:2020-11-03 05:44:24 标签:穿书 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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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慎这回寻找的人是楚恪,这个人的房间在东苑的偏房,一路过山过水,道路幽僻,连虫鸟声都难寻。
    等到了房门前他才发现烛火还亮着,这人明明受了极重的内伤,却也和他一样睡不着,倒真不知珍惜燕择的壳子。
    打开房门他见到楚恪在喝酒,二人皆是一惊,喝酒的把酒壶揣在怀里发愣,撞见喝酒的就站在门口发呆,月光从门后照进来,和烛光辉映到了一块儿,把楚恪脸上的尴尬照得一览无余。
    楚慎叹了口气,回头把门掩上,坐到他身前道:“有内伤还喝酒?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真恨燕择?”
    楚恪把酒壶往怀里揣牢了,一脸狐疑道:“你这么晚过来,只是想关心一下燕择的壳子?”
    楚慎嘟囔道:“自然不是。”
    说完他把手一伸,“酒给我点,不许一个人喝。”
    楚恪嗤笑一声,先自己把酒壶喝了一通,再把壶递过去,楚慎一看到所剩不多的酒就皱了皱眉,像随口一提道:“燕择对我告白了。”
    “噗”地一声,楚恪刚喝下去的酒一滴不剩全吐了出来。
    楚慎像早有准备似的往旁边一躲,昏昏黄黄的酒液没洒在他面上,全洒在一旁的烛台上了。
    烛火忽灭,室内只剩一片朦而又胧的月光,楚恪趁着这半黑不黑的时候开口大骂道:“你有病没病?我还没咽下去你就和我说这些?成心想呛死小爷?”
    楚慎慢悠悠地把剩下的酒喝了精光,喝完才抹了抹脸:“你是该呛死,燕择和你私下谈了那么多回,你都教了他什么?”
    楚恪没答话,转身去点了烛,等那烛光一起,他就看清楚慎阴着脸坐在那儿,看着像是能把人一口吞下去。
    楚恪看着便有些得意,这人越不痛快,他越痛快,这是动物之间相生相克的天性,别人不会懂。
    “我能教他些什么?你还疑心我带坏了他不成?”
    他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椅子上,结果太过用力,那不堪受辱的旧椅子便“嘎吱”一声四分五裂,险些把这人跌下去。
    得意成了尴尬,楚恪假装不在意,直接坐在桌子上,觉得这样还能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慎,真是再好没有。
    楚慎看着他摇了摇头,“他本没那么难缠,自从遇着了你,鬼主意越来越多,说你没给他施加一些坏的影响,我是不信。”
    楚恪微微一笑:“这你还真得信,一开始我不赞同他追着你跑,因为你这人没心没肺是实打实,跟着你不会有好下场。可他偏不听,偏认定了你,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心善,所以从旁指点了一二。若是后头没出那事儿,我想他早早就要和你告白,也不必等到现在。”
    楚慎冷飕飕地瞪他一眼,“你觉得现在说还有用?”
    楚恪笑道:“难道他当初说了你就会考虑?”
    “当然不会,我哪儿有时间去想这些?”
    “那不就得了,还不如趁着现在说,至少你如今不能耍副门主的威风了,得认认真真听他说话了。”
    楚慎冷冷道:“我听他说有什么用?你也不看看如今什么情况?他走歪路你就帮他走得更歪,他瞎折腾你就在旁摇旗呐喊。难道就我一个觉得你们是在胡闹?”
    楚恪把讥讽的目光无情地打在他身上:“你若真把这当胡闹,就不会来这儿喝酒。”
    “喝酒又如何?”
    “你除了公务应酬,私下里是滴酒不沾,当我全忘了?”
    楚慎两眼落在那空落落的酒壶上,两眼一翻叹了口气,头一次透出深深的无奈。
    “他在我心里的确是有些特殊。”
    楚恪眼前一亮:“怎么个特殊法?”
    “是个特殊的臭虫,除了你,我就没为什么人这么头疼过。”
    “头疼就去看大夫,来我这儿发火有什么用?”
    楚慎目光一转:“除了燕择的事,我还要问你别的。”
    “想问什么就赶紧,别耽误小爷睡觉。”
    楚慎把身体一凑前,“三年前你为何要出海?”
    楚恪眼见他目光炯炯,想了一想便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是个人都想这么做。”
    楚慎笑了:“这话别人说了我信,你这成天逛青楼喝花酒的还是多费点功夫,编点像样的话出来。”
    楚恪淡淡道:“因为小爷不想欠你的。”
    “你何时欠了我的?”
    楚恪道:“虽然你是个混账王八,但你的的确确教了我不少东西,这份恩我记着,三年前算是还了给你,如今再也不欠,你以后也管不了我。”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误会?”
    楚慎把笑容一收:“我教你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你保住这具身体。你活得健健康康到七老八十,才算是报了我的恩。”
    话音一落,楚恪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你不是来感激我的,你是来找茬儿的。”
    “找茬儿?我是来算账的。”楚慎目光一厉,“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你的命不光是你的命,还是真正的楚恪的。”
    楚恪忽的一愣,像被钝刀子砍了一记,良久才憋出疼来。
    “所以你教我武功,让我继承楚家家主的位儿,都只是为了让我能顺顺利利保住你弟弟的身体?”
    楚慎沉默一会儿,还是冷酷无比道:“不错。”
    楚恪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梦亲眼碎在自己面前。
    “我以为你虽然是个混账,但至少是个负责的严师,是真真正正想对我好,可你这么多年……就只是把我看做一个看管员?”
    楚慎别过头:“看管这具身体本就是你的责任,你不该挥霍这条命。”
    楚恪笑了:“挥霍?你觉得我当年是故意找死!?”
    楚慎淡淡道:“你难道不是故意找死?当年那件事,有的是人能替你去做,你却非得抛下一切去海上赴死,你是想感动自己还是感动我?”
    楚恪再也不能忍,一把拿起酒壶摔个粉碎,冰冷的目光飞了一整屋,愤怒的火花闪在酒壶的碎片里。
    “哪个狗日的会想感动你?你这种铁石心肠,毫无……毫无……”
    他说到后面忽的说不下去,背后的伤口像一下子活了过来,火似的烧在那儿,楚慎看出不对,立刻上去扶住他,“别大喘气,赶紧歇下。”
    楚恪却不领情,一把将他甩开,像甩开一条爬在自己身上的毒蛇。
    伟大的楚慎,对着所有人都是光明与宽容,唯独对着他,就剩了偏激阴暗、刻骨仇恨。他居然还指望对方能为了他而改变?简直痴心妄想!
    “这是燕择的壳儿,不是你亲生弟弟的,我把他弄死,正好替你除掉一个臭虫!”
    楚慎却一把按住他,目光里像燃着一点燎原的火。
    “你想弄死他,弄死自己,为什么不先想着把我弄死?”
    楚恪咬了咬牙:“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楚慎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你这么做……”
    楚恪疑道:“你说什么?”
    楚慎放开了他的手,低头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像把自己的神智一片片捡起来,摆成个完整的形。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为自己找个理由,可我从没找到过。”
    楚恪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什么理由?”
    “接受你的理由。”
    楚慎慢慢地站了起来,手里揣了一叠细碎的瓷片。
    “有些事错不在你,或许连你自己也深受其害,但知道和接受,从来都是两码事儿。”
    他在楚恪的一脸错愕中转过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想过把你当亲人,但做不到,我想过和你做朋友,可没办法。你是一道我必须面对的伤疤,我永远都没办法看着你的脸,不想起以前,不想起那个人。”
    他说完就把碎片一块块地摆在桌上,却发现很难再拼回去,总觉得缺了什么。
    就像心里的那个洞,其实从未被填满,一直空在那儿。
    “你回来我很高兴,你要自由,我可以给你,但也希望你从此放过我……你和燕择都一样,在我身上费再多力气,也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楚慎抬起头,看见楚恪已是双目通红,不知是怒是悲还是不甘。
    他别的话没有,剩的只有一声悲凉的叹息,这人就要转身离开,忽听身后人一句又冷又厉的质问。
    “楚慎,你知不知道‘公平’二字怎么写?你能不能别一碗水两种端法!?”
    楚慎惨然一笑,黑莽莽的眼里一丝光都透不出,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公平?他练了那么久的功夫,积攒了那么多的东西,到头来全被你用了,连他的死都没人知道,没人盼着他回来,所有人都在叫你楚恪,我连立个坟墓,都得偷偷摸摸去做……你说你要一个公平,敢问他的公平在何方?”
    他转过头,脸上已是冰凉纵横。
    “我等了他这么久,我的公平又在何处?”
    一句话问得楚恪措手不及,但他没有得意,只无声无息地走出门,再没有回过头看身后的人。
    一路走一路凉,晚风不仅吹得衣袂飘飘,更吹到了楚慎的心里,那里有个装不满的洞,吹再多东西进去也不见底。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假山堆下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人偷偷摸摸吃着鸡腿,走近一看,正是夺舍楚慎的张澜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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