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与君共春梦[重生]
宋迟不以为意:“待人处事,自然三思而后行。看不看轻,在他,不在宋某。”
宋迟与程厝都是年少才智超群的学士。但前者比后者多出一份与生俱来的傲气,不论做何事,哪怕从未做过,也胸有成竹,深信自己能够成功。
这样的人才,更像一杆双头矛,用得好,横扫天下,盖世无双,用不好,反伤了自己,还不如普通匕首得心应手。
向晏自小跟着孽准与宋夔,对这御下的道理不能再熟悉。宋迟又是宋夔的侄子,虽初入玉宛,不可小觑。
他轻拍了对方几下肩膀,道:“你这性子,怪不得伯父不放心你离开西越。”
有时直言如针刺般扎耳,有时转弯抹角让人想打只能打在一团棉花上。
那厢,孽鸩憋着一肚子闷气回到自己寝居。
若他知道宋迟对向晏说的,定要抗议:什么胸有成竹,那叫自恋!
他平生还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再好看的脸蛋,再看似满腹学问的才识,也不能抵过一副自恋还爱找茬挑刺的性子。
同样的脸,同样的身子,怎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想到好久没现身的npc小哥白明,孽鸩咬紧了下嘴唇,上床,从意识海里打开系统农场。
三个月生长期,金钱菜已经到了成熟阶段,可以采摘了。
十棵金灿灿的实体完成点立在黑土地上,风吹过,吹来一阵财富的味道。
孽鸩花费五个完成点,找稻草人借来一把铲子,费点功夫,将金钱菜一一铲出来,并用自己的外袍包住所有掉落的完成点。
自从白明消息,脏活累活只他一个人干了,离开舒适领悟,整个人体力与技巧都上升不少。
十棵金钱菜,如期掉落300完成点,扣除租地,买种子,借农具的花费,孽鸩算是赚了120完成点,以三个月为周期,他每年只要勤快点,基本能有500完成点进账,足够买【清新似我】完成任务,救下长乐。而且金钱菜还额外掉落金块三十个,现实里面可以用。
孽鸩找到稻草人,黑着脸看完剩下的种子清单。
合着第二类的【风筝苗】需要100经验才能解锁,一棵金钱菜算1经验,差不多半年后才能种别的作物。
若是白明还在,有他帮忙,起码能再租上几块地。
思及此处,孽鸩问稻草人:“你们都是npc,你知道白明去哪了吗?”
稻草人难得沉默,过了会儿道:“稻草人不能说,稻草人不能说,稻草人不能说。”
这有啥不能说的?平时压榨他不是脑子转的比谁都快吗?
孽鸩差点破口大骂了。
去找金风玉露阁那俩打听消息,不是要破财还不能免灾的意思吗?
为了白明,忍。
孽鸩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农场更高效率和收益。
进入商城第一层,找到梅钱与吴登门,说明来意。
梅钱老而不浑的眼珠子转溜几圈,才答道:“打听消息,五十完成点起步。”
“你抢钱?”孽鸩对这个价格非常不满,他兜里的完成点还没捂热呢,后面买种子租地可都是花费。
“没钱。”
“勿登门。”
“我说你啊……”想到门口对联,孽鸩硬生生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行吧,五十就五十。”
梅钱点了点他交来的完成点,眯起眼睛道:“不知道。”
日,这是诈骗?孽鸩又气又急,合着是在坑钱呢?
“你只说要打听消息,掌柜我也没说一定知道啊。”
孽鸩气得想打人。
还是吴登门看不下去,想安抚一下自家这唯一的客人,说道:“我们不认识什么白明,但是这里像我们的存在,是没有的。”
“你是说,像你们一样,死了之后被系统捕捉记忆进入系统?”孽鸩一愣,随即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白明是宋迟那茬精的脸,对方本就好生在他国师府住着呢。括弧:随时有找茬的冲动。
“不论生死。”吴登门补充道。
“那白明是像稻草人一样的纯npc?”不对啊,现实中明明有一个宋迟……
“那我就不清楚了。”吴登门如实说道。梅钱摇头晃脑,恢复自己当老巫师时神经叨叨的样子:“凡事既然出现,必然有它的道理。存在即合理。”
得,还是一个经过系统哲学思想教育的老巫师。
第47章 47
换掉系统,孽鸩躺回自己舒适的大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身子不自由住站到白天待客厅堂那一刻,孽鸩已经习以为常。
他又开始做奇怪的梦了。
厅堂里陈设皆如白日里,少了程厝与向晏,只有好好坐着的他,和半跪在自己身下的宋迟。
梦里的他将两条腿交叠起来,露出袍服下的一双不大不小的脚。括弧:真的是脚,没穿鞋子那种。
“给我,舔。”
这一声,音量并不大,加上主人的神态,也称不上命令。
但绝对是堪比五雷轰顶的杀伤力。
孽鸩呆滞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宋迟抬起头,露出热切与渴求的眼神,直接伸出两只魔爪,抓住了他白皙嫩滑的一双脚丫子。
等等,这不对。
孽鸩拼命想叫停。
梦里的自己分明是李真的脸,这是惯常的,他与白明的梦啊,所以跪着的不是宋迟,是白明……但白明为什么穿着宋迟的衣服??这是他心底深处的恶趣味以及脑补吗?
梦里的白明已经将脸凑近他的脚丫了,眼见这么羞耻的画面就要发生,梦里那李真脸国师打扮的孽鸩,忽夺回自己脚的控制权,向后伸,勾住白明的脖子,用力,将其一下子揽到自己身边。
这样用力不会脚抽筋吗……
孽鸩脑子里忽冒出这个想法,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你们俩个要搞什么啊?
只见梦中,顶着李真脸的自己,以及穿着宋迟衣服的白明,维持如此不符合人体柔韧性的姿势许久,对视,仿佛要透过犀利的眼神,把对方扒得一干二净。
两人都不动,也不说话,恍若某金某古小说里达到至高境界的大侠。
“想睡我?”
“想睡你。”
“愿意付出代价?”
“愿意付出代价。”
“持久?”
“持久。”
“一夜?”
“一夜。”
眼神极有内容,默默对视对视足足一柱□□夫后,白明才从后背入手,摸索一阵后解开对方上衣衣带。
动作熟练,经验丰富。
原本如波斯猫般慵懒靠在座上的少年国师,直起身子,搂着白明的脖子,朱唇紧贴,压了下去。
又是一夜春色。
清晨,阳光照在红木式窗棂上。
休息整晚,本该恢复精力的身体像是被车轮碾压了好几遭,瘫软无力,陷在床上起不来,权当是闭目养神。
“宗上……”一道委屈的声音从床下传来,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凑到孽鸩疲软的身子边。
“大胆!”孽鸩不得不醒来了,喝退范秦:“谁让你进来的?”
范秦自贴身伺候孽鸩,住进他寝居所在的院子,一直还算规矩,不让进房间,便基本没进来过。
只是今日事发突然,他觉得委屈,又有正当理由,可以叫小国师起床。
“宗上,您忘了,今个是您那两位师傅搬进来的日子,他们正等在院口呢。向大人也在,您一直没起来,他便命臣来叨扰您睡眠了。”
“本宗知道了,下去吧。”
孽鸩做了一宿的梦,精神身体都颇感疲惫,但事涉宋迟,不可不妥善处理。他自床底扒出自己的一只鞋子,抬头,范秦还杵在旁边,一脸委屈,欲语还休,只能开口问:“还有何事?”
范秦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心里像被猫爪子在抓,但为着日后能久久占据国师床榻,做那唯一能侍寝的人,刻意收敛好心底□□,表情温和,眉眼乖顺:
“宗上,您当真要让那人来教导您剑术?”
风欲摧,也要挑棵秀气的树,人人都当作竞争对手,那肯定应付不来。
范秦幼年随祖父读过一段时间兵法,深谙抓大放小、重点突破的道理,这一瞅,虽说是两位师傅,那姓宋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模样还出挑,当然要先解决掉。
不过剑术师傅,要脸蛋何用?说不准贴身教着教着,就教到床上去了。宗上年龄小,还没开荤,保不齐被哪个男狐媚子勾了魂,无心教务,走上弯路。
“你是说,宋迟?”孽鸩蹙起眉头,这人又不是他找来的。
范秦答:“正是那位宋师傅。模样俊,个子高,听说还学富五车,过目不忘,五岁……”
孽鸩没空听他吹茬精,冷哼一声,打断道:“你若喜欢,本宗把你派去给他当个副手,如何?”
范秦一直在观察他神色,见自己夸赞宋迟时,孽鸩表情极为不耐烦,心下一喜,跪地道:“臣自然是更想跟着宗上。”
“那你提起宋迟,想干什么?”
范秦挑明来意:“还请宗上收回命令,别让那两人住进院子里。臣不放心他们。”
孽鸩终于在床尾发现自己另一只鞋子,穿好后,坐回床上,叹气:“这是向晏的主意,本宗觉得可行,便允了。”
范秦:“那臣说的,您也考虑考虑?毕竟是贴身的位置。”
孽鸩站起来,踱了几步,悠悠道:“本宗确实需要学习本朝文典与剑术。”文典好说,他重活一生,看什么典籍都似曾翻阅过,剑术,却是怎么也入不了门窍。武教臣教务繁忙,不能指望干月等人一直守在国师府教他剑术。
范秦急忙请缨:“宗上若不嫌弃,臣可以代替宋师傅。”
“你,会用剑?”
“小有所成。”范秦此时倒是谦虚了。
“你家里怎么放你去学这个的?”孽鸩纳闷了,茜妃往顾平堇龙床上送个小宠儿,难道也挑挑拣拣,找有武功的送吗?
范秦知他的意思,憋红了脸:“臣是罪臣之后……家中如谭大人家,世代习武,剑术,算必练的。”
孽鸩颇感意外,原来他做任务随意收的手下还是个宝藏男孩。括弧:褒义的。
心下一动,凑近范秦,将他的双臂摸了个遍。
果然,武功路数被刻下,影武令离升级又进一步。
此人竟真是隐藏的A+级别高手?
辅助道具固然能显示国师府各人的战斗力水平,但还是有例外。比如某人如果单打独斗,武功平平,调兵遣将,运筹帷幄,水平极高,那么他的评级也会拔高很多。向晏之所以能SS+,便是他不仅内功深厚,刀法精湛,还擅长揣摩君心,用智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