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
江知宴一边抽纸巾擦鼻血一边崩溃。
上回楚修喝醉对他又亲又摸,他起反应还算情有可原,可这回,他不过是偷窥了几眼楚修的**,这样也硬他真是醉了。
难道,他非基不可了吗?
如果是和楚修,搞基也不是不可以。
江知宴立即消灭这个危险的想法。
“我喜欢的是妹子是妹子是妹子,”他念经似的自言自语,“我不搞基不搞基不搞基……”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他一跳,楚修隔着门问:“怎么还没好?你拉屎呢?”
“等、等一下!”江知宴冲了水,扶着洗手台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撩水洗鼻子——他记得楚修说过,车祸后他患上了很严重的晕血症,见血就晕,幸亏刚才没当着他的面流鼻血——照照镜子,洗干净了,用毛巾擦一擦,伸手打开门。
楚修正靠在卧室门框上玩手机,见卫生间门开了,他两步走过来,扶住江知宴回卧室。
江知宴不敢看他,还屏着呼吸不闻他的味道,生怕自己再被男色迷惑。
回到床上,楚修说:“我陪你把电影看完?”
“不、不用了,”江知宴拽过毛巾被盖住下半身,“我想睡觉了。”
“你怎么了?”楚修蹙眉,“从刚才就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知宴躺下来,侧身背对着楚修,说:“没不舒服,就是困了。”
楚修沉默两秒,说:“那睡吧。”
楚修迅速铺好地铺,关灯,躺下。
四月的夜晚还不用开空调,只要开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就已经足够凉爽。
楚修枕着胳膊,听着床上的动静。
江知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今晚很可能是他和知宴的人生最后的重合,楚修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能说,良久,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江知宴听到了那一声叹息。
他缓缓睁开眼睛,籍着微光看向窗外,夜还不深,别家还亮着灯火。
躁动的心绪已经平复下来,却又被楚修的一声叹息勾起了浅淡的离愁,虽然距离分别还有些时间。
江知宴翻个身,再翻个身,滚到了床边。
微微欠身往下看,楚修枕着胳膊平躺着,毛巾被扔在一边,身上什么都没盖。
江知宴等了一会儿,等楚修的呼吸变得均匀缓慢,他趴到床边,伸手把毛巾被拽过来,盖到了楚修的肚子上。
他躺回去,盯着楚修的脸看了半晌,困倦袭来,缓缓睡去。
第二天早上,江知宴睡醒的时候楚修已经上班去了,他睡得太沉了,根本不知道楚修什么时候走的。
床头柜上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我去上班了,我妈今天会来照顾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以后很可能就吃不着了。
一大早就有些伤感。
江知宴长出一口气,下床走动,脚底虽然有点疼,但根本没到走不了路的程度,昨天是楚修太夸张了。
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然后洗把脸,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唐秀懿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来。
“秀姨!”江知宴乐颠颠地跑过去和唐秀懿拥抱,“我好想你呀。”
唐秀懿看着他的脸,心疼地说:“怎么才两天不见,看起来憔悴了这么多?”
江知宴卖乖:“吃不到您做的饭,可不就憔悴了吗。”
一句话便讨了唐秀懿的欢心,她笑着说:“我现在就给你做去。”
早餐就超级丰盛,江知宴放开了吃,吃到嗓子眼才停下,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吃完饭,唐秀懿不让他帮忙干活,江知宴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接着看昨晚没看完的电影。
唐秀懿忙完,沏了两杯果茶端过来,在江知宴身边坐下,说:“我听楚修说,你明天就要走了?”
江知宴坐起来,“嗯”了一声。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楚修已经和他对过词,让他千万别说漏嘴了。
“不想在B市待下去了,”他说,“换个地方生活或许会更好。”
唐秀懿也没有多问,因为楚修昨天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她微笑着说:“即使走了,也要常联系,如果以后哪天回来了,记得来看我,知道吗?”
江知宴用力点头:“知道!”
果茶的气味香香甜甜,飘飘袅袅,熏染出一段静好时光,
静坐片刻,唐秀懿喊了声“鹤西”,然后就没了下文,江知宴主动问:“怎么了秀姨?”
唐秀懿微微笑了下,眉眼低垂,似乎有些难为情,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有些话,我明知道不当讲,可若是不说出来,我又觉得难受……”
江知宴打断她:“秀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吧,甭拿我当外人。”
唐秀懿短暂地沉默了下,缓缓开口:“以前,楚修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叫江知宴。”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知宴一怔,心情有些微妙。
“知宴是个特别好的孩子,长得好,性子也好,爱说爱笑,我特别喜欢他来我们家做客,他一来,我们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就会充满欢声笑语。”
唐秀懿脸上布满温柔的笑意,江知宴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地很喜欢他。
“虽然楚修隐藏得很好,但我是他妈,知子莫若母,从他第一次带知宴上门,我就知道,他喜欢知宴。”
江知宴心里“咯噔”一声,表情有些僵住,好在唐秀懿没看他。
“但知宴和楚修不一样,他喜欢的是女孩子,楚修便只把他当好朋友对待,从来没有向他表露过自己的心迹。后来,知宴交了女朋友,楚修也断断续续交过几个男朋友,但我知道,楚修喜欢的人,一直只有知宴一个。”
江知宴终于忍不住问:“秀姨,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吗?”
唐秀懿说:“你听我说完。”
江知宴只得点头:“好。”
唐秀懿叹口气,接着说:“只可惜,知宴是个命薄的孩子,去年五月,他和楚修去泰国旅游,不幸出了车祸,楚修只受了些轻伤,知宴却……他才二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去了 。”
唐秀懿眼里有了泪光,江知宴感同身受,也有些难过,他沉默着,等着唐秀懿的下文。
唐秀懿平复片刻,继续轻声慢语地说:“知宴的死对楚修的打击很大,那些深埋在心底里许多年却从没说出口的喜欢,害死知宴的内疚和自责,把他压垮了,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他没有工作,没有社交,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人不鬼地活着,直到我生了一场大病,为了照顾我,他才渐渐打起精神来。”
“但他依旧活得不快乐,我以为他一辈子都要活在失去知宴的痛苦里,直到你出现了。鹤西,你就像一道光,重新照亮了楚修,让他的眼里重新焕发出光彩。”
唐秀懿浅笑着说:“楚修说,你们只是好朋友,我是不信的。我知道,他喜欢你,他看你的时候,眼神是闪闪发光的,但我并不像了解楚修一样了解你,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鹤西,你对我们家楚修,有没有一点喜欢呢?”
江知宴本就理不清的脑子被唐秀懿这番话搅得更乱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唐秀懿握住他的一只手,温柔地说:“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想一想,你对楚修到底怀着怎么一种感情。如果你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也没关系,楚修绝不会逾矩,如果你有一点喜欢他——哪怕只是一丁点,我希望你能告诉他,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你就当这是一个做母亲的一点私心,我想让楚修从失去知宴的痛苦里彻底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新的生活。”
江知宴不假思索地点头:“好,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唐秀懿欣慰地笑起来:“那太谢谢你了。”
谈话到此结束,唐秀懿起身去忙家务,江知宴想接着看电影,却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他干脆什么都不干,就安静地躺着。
心脏一直酸酸涩涩的,脑子总静不下来,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却什么都没想明白。
不管多煎熬,时间还是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一个美女登门,自称是楚修的助理,来给江知宴送机票的,美女还说,楚修临时要去外地出差,已经出发,明天就不能送他了。
美女走后,江知宴给楚修打电话,关机。
大概在飞机上吧,江知宴想,怎么走得这么着急,既然有时间找人传话,就不能给他打个电话亲口说吗?
他闷闷不乐,晚饭都没什么胃口。
晚上,唐秀懿留下来住。
她的房间还是原样,只是多了两个行李箱。
这一夜,江知宴失眠了。
习惯了旁边有楚修的呼吸声,突然变成一个人,有些不习惯。
第二天上午,江知宴又给楚修打了个电话,这回打通了,却没人接。
吃过午饭,唐秀懿送江知宴去机场。
时间掐得很准,刚到机场就开始办理登机手续,过安检的时候,匆匆说了几句告别的话,江知宴便进去了。
过拐角前,他停下来回头望。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看,或许楚修根本没有出差,只是想躲开这场离别,或许楚修会突然出现,笑着同他说一声“再见”。
然而江知宴并没有看见想见的人,他笑着对站在安检口的唐秀懿挥挥手,转身,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第24章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 飞机降落在F市。
B市还在初夏,F市却已经进入盛夏, 一下飞机,热浪扑面而来,像是在热烈地欢迎他。
江知宴深吸一口家乡的空气,瞬间身心舒畅, 整个人都好了。
一手拉着一只行李箱, 出了航站楼,坐上出租车, 报上目的地, 江知宴这才得空掏出手机, 开机,点开微信, 噼里啪啦地打字,打完又看一遍,删删改改,发送。
[修哥, 我到F市了, 这里变了很多, 既熟悉又陌生,但我心里很踏实, 因为终于回家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以后我会和老爸一起好好生活的, 欠你的钱, 我会每个月还一点,直到还清为止。祝你一切安好,知宴。]
楚修正在参加领导层会议,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下,有微信进来,他立即拿起来看。
大概是他的反应太迅速,惹得旁边的楚珩瞟了他一眼。
楚修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才把手机放下。
他没有回复,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恰当。
上一篇:全世界都以为我是主神
下一篇:十指有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