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
他得回B市区!
楚修调头就走,柯又筠追出来喊他,他充耳不闻,转眼就消失在楼梯拐角,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楚修边走边查机票,飞B市最早的一班飞机是早上六点,符荔丹已经帮他订好了。
可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坐火车得十几个小时肯定来不及,他病急乱投医,打电话给金科,问能不能派私人飞机来接他,金科却告诉他,想要出动私人飞机,必须提前向民航部门申请,飞行过程中还需要地面空管交接指挥,不是想飞就能飞的。
挂了电话,楚修掉头往回跑。
五分钟后,他敲响了柯又筠家的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柯又筠问。
“把你的车借给我,我有急事要赶回B市,”楚修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或者直接卖给我,价格随你开。”
柯又筠盯着他看了几秒,也没多问,回屋拿上车钥匙,和楚修一起下了楼。
车就停在楼下,柯又筠指给他看,然后把车钥匙扔给他,问:“刚加满的油,不过应该撑不到B市。你什么时候能把车还我?”
楚修说:“一周之内。”
“行,”柯又筠说,“天黑路远,开车小心点。”
楚修说了声“谢谢”,再不耽搁,开车上路。
出了市区,汽车在深夜无人的高速公路上风驰电骋,楚修却依旧心急火燎,恨不能飞起来。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拦住江知宴,闻鹿南死不足惜,江知宴却决不能为这个人渣陪葬。
五点多,天边便出现了熹微的晨光。
六点多,天光已经大亮。
离B市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来不及在婚礼开始前拦截江知宴了,只能直接去婚礼上抓人,一定要在江知宴动手之前赶到才行。
九点半,楚修终于下高速,驶进B市。
开了一整夜的车,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双眼熬得血红,楚修却丝毫没有困意,他在车流里横冲直撞,接连违章,引来交警追逐,他毫不在意,依旧超速行驶,成功甩脱了警车。
九点五十五分,楚修终于抵达举行婚礼的度假酒店,他把车扔在路边,往里跑的时候却被保安拦住,让他出示请柬,楚修没有,只能硬闯,他毫不留情地把两个保安撂倒,拔腿往里冲。
与此同时,婚礼已经开始。
开阔的绿地上,周海鸿西装革履,站在红毯的这端,孔瑛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闻鹿南的胳膊,站在红毯的那端,红毯的两边,坐着来观礼的宾客,都是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江知宴则以闻家家属的身份坐在第一排。
他扭头看着闻鹿南,闻鹿南也正看着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嘲讽他。
《结婚进行曲》响起来了,孔瑛挽着闻鹿南走上红毯,朝着站在那头的周海鸿走去。
江知宴的目光跟着闻鹿南一起移动,眼看着杀父仇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站在离他只有两米远的正前方。
四目相对,闻鹿南始终笑着,江知宴则面无表情,目光冰冷而坚毅,除了闻鹿南,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也不在乎,仿佛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知宴掏出了枪,枪口对准闻鹿南。
周围顿时乱成一片,江知宴若无所觉,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闻鹿南,闻鹿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笑着,对他说着什么,江知宴双耳嗡鸣,什么都听不见,但他知道闻鹿南在说:“开枪啊,杀了我。”
“如你所愿。”江知宴说,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嘭!”
枪响的瞬间,楚修突然出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闻鹿南,子弹射进他的胸口,鲜血迸溅出来,楚修跪倒在地,拼尽全力朝江知宴张开双臂,他微笑着轻声说:“知宴,过来。”
江知宴傻了,眼泪夺眶而出,他踉跄着扑到楚修跟前,双手颤抖地捧住他的脸,泣不成声地哀求:“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楚修抱住了他,整个上身的重量都压在江知宴身上,他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低语:“我舍不得你……所以……我不会……”
最后一个“死”字还没出口,楚修骤然失去意识,软倒在江知宴身上,江知宴吓坏了,他一面喊着楚修的名字,一面嘶声求救。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知道,如果楚修死了,他一分钟都不会多活。
一片混乱中,闻鹿南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把枪,他把枪口抵上自己的太阳穴,最后看“闻鹤西”一眼,笑着扣动了扳机。
第50章
周海鸿动用自己强大的关系网, 封锁了消息,他试图带走江知宴,可江知宴却紧抓着楚修不放,谁碰他他就歇斯底里地尖叫,像疯了一样,没办法, 周海鸿只能让金科送江知宴和楚修一起去医院。
好在离酒店不远, 就有一家知名的“贵族医院”,楚修被送到那里,紧接着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江知宴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门口, 他蜷缩着坐在地上, 身上沾满了楚修的血,脸上全是斑驳的泪痕, 看起来狼狈不堪,精神涣散。
金科打完电话,过来站在江知宴身边, 欲言又止片刻, 终究什么都没说。
半小时后, 唐秀懿匆忙赶来, 她看看浑身是血的江知宴, 又看向金科, 担惊受怕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楚修怎么样了?”
金科冷静地回答:“楚总胸口中了一枪, 正在做手术, 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 医生还没出来。”
“中枪?!”唐秀懿差点吓晕过去,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的丈夫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她的儿子又危在旦夕,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金科急忙扶她坐下,苍白地安慰:“您放心,楚总这么年轻,身体又强健,一定不会有事的。”
唐秀懿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她平复片刻,问金科:“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枪?”
金科看了眼埋着头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的江知宴,然后将婚礼上发生的事说给唐秀懿听,唐秀懿一听是江知宴开的枪,顿时如遭雷击,她支开金科,蹲到江知宴跟前,颤声问:“知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知宴缓缓抬起头,看着唐秀懿,眼泪在开口之前流了下来,他咬着牙说:“闻鹿南杀了我爸,我要杀了他给我爸报仇。”
眼泪越流越凶,此刻的江知宴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抓住了唐秀懿的一只手,哭着说:“我不知道楚修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我不是故意的,秀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秀懿把哭成泪人的江知宴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颤抖的脊背,哽咽着说:“傻孩子,楚修是在救你啊。别哭了,楚修会没事的,就算是为了你,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活下来的。”
唐秀懿的安慰起了作用,江知宴渐渐平复下来,涣散的精神也凝聚起来,他和唐秀懿一起等,等楚修出来。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煎熬,心脏悬着,绞着,痛到麻木。
江知宴不停地祈求上苍,一定要让楚修活下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出来,江知宴和唐秀懿一起迎上去,江知宴紧张得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唐秀懿颤声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说:“命暂时保住了,但是还没度过危险期,只要能平安度过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就不会有大问题。”
江知宴喜极而泣,唐秀懿也是一样,两个人抱在一起,谁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楚修很快被护士推出来,他紧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只是睡着了。
江知宴亦步亦趋地跟着,却在进入病房前被拦下,他便站在门口,眼巴巴地往里看着。
金科过来说:“闻少,周董派人来接你了。”
江知宴不想离开楚修半步,但他知道,他必须去见周海鸿,给这所有的恩怨情仇画上一个句号。
他对唐秀懿说:“秀姨,我必须得离开一趟,如果楚修醒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唐秀懿点头答应,江知宴又看楚修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
周海鸿派来的人带他回到了周家,还没进门,江知宴就已经听到了孔瑛歇斯底里的声音,他刚走进去,孔瑛就尖叫着朝他扑过来,却被周海鸿拦腰抱住,她一边张牙舞爪地挣扎,一边对着江知宴嘶哑地咆哮:“你害死了我儿子!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周海鸿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你闹够了没有!”周海鸿猛地把孔瑛推出去,她摔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精致的妆容也花了,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完全没有任何矜贵可言。
周海鸿走过去,双手抓住孔瑛的肩膀,把她死死地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儿子自己开枪打爆了自己的头,他是自杀,所以,别想把罪名推到我儿子身上,我也不许你动他一根汗毛,听明白了吗?”
孔瑛目光怨毒地看着周海鸿,恨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周海鸿说得没错,闻鹿南确实是自杀。
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江知宴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闻鹿南死了,他的仇报了,就够了。
周海鸿接着说:“你决定把闻氏交给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放弃你儿子了,不是吗?他之所以自杀,我猜是因为你,对吗?”
“不是我!”孔瑛尖声否认,“不是我!不是我!”
她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嘴硬心虚,倒更像是承认了。
“自杀的人不值得怜悯,他死了,对你的人生并没有太大影响,”周海鸿柔和了声音,给孔瑛洗脑,“你依旧可以以‘周夫人’的身份度过后半生,无忧无虑地享尽荣华富贵,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闻鹤西滚出这个家!”孔瑛打断他,“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好!”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江知宴大声说,“我滚,从今往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周海鸿错愕地看着他,江知宴冲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看来这个家依旧没有我的位置,我还是不赖在这里碍眼了,周叔叔,很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还是继续做回‘闻鹤西’吧。”
说完,江知宴径自上楼,去衣帽间拉上行李箱,扫了一圈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然后下楼去。
周海鸿站在楼下等着他,等他走到跟前,周海鸿沉声问:“你想清楚了吗?如果你今天走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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