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
鬼使神差的,江知宴竟伸出了手。
他心想,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再想办法摆脱这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手里有枪,除了顺从他也没别的选择。
伸出的手被紧紧握住,闻鹿南一手举着枪,一手牵着“闻鹤西”,在保镖们的注视和跟随下向外走。
距离别墅一百米左右的马路边停着一辆车。
楚修正坐在车里——他实在太担心江知宴,陪唐秀懿吃过晚饭后,他开车出城,一路来到这里。楚珩已经答应帮他救人,所以他并不打算做什么,他只是想来看看,即使见不到人,但离得近些,悬着的心便能踏实许多。
楚修目不转睛地盯着别墅大门口,那里停着辆十分显眼的红色悍马,大约十分钟前,他看见一个男人从那辆悍马下来,进了别墅,而两分钟前,他听见一声特别像枪声的巨响,是从江知宴所在的别墅传来的。
国内枪支管控极其严格,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枪。
楚修几乎立即就想到闻鹿南——据温润说,闻鹿南不久前回到国内,却一直藏着没有露面。从枪支自由的国外弄回一把枪,对闻鹿南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而且,能够轻易进入孔瑛私人别墅的人,除了她的儿子闻鹿南几乎不作他想。
闻鹿南来这里的目的,只可能是为了闻鹤西。
温润说得没错,闻鹤西对闻鹿南的吸引力还真是经久不衰,强得可怕。
正想着,别墅里有人出来了。
楚修立即坐直了身子,他眼睁睁看着江知宴被塞进车里,然后那个疑似闻鹿南的男人也上了车,红色悍马迅速驶离。
楚修立即驱车跟上。
江知宴落到闻鹿南手里,就好比羊入虎口,这可比被孔瑛关在别墅里危险得多。
他已经等不及楚珩施以援手,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救江知宴脱险。
悍马朝着市区的方向飞驰。
江知宴坐在副驾,噤若寒蝉。
他偷偷打量驾驶座上的男人,他依旧很怕他,但和初见时来自镌刻在闻鹤西骨子里的畏惧不同,现在的害怕来自江知宴自己——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他也猜到这个男人会对他这个冒牌闻鹤西做什么,所以他害怕。
闻鹿南偏头看他一眼,说:“六年不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嗯?”
江知宴不敢开口,太容易露馅。
“怕我?”闻鹿南又问。
江知宴依旧不吭声。
闻鹿南腾出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江知宴的头发,笑着说:“我知道你昏迷了十个月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放心,我暂时不会玩太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哥哥会疼你的。”
“哥哥?”一不留神,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
闻鹿南“嗯”了一声,不是应答,而是听不出难受还是舒适的呻-吟,他哑声说:“只是听你的声音我就硬了。”
江知宴:“……”
卧槽!变态啊!还是个饥渴的变态!
他想跳车!
正惊慌失措,他瞥见一本护照。
没征求主人的同意,他伸手把护照拿过来,翻开,扉页上印着男人的照片,看着比现在年轻些,姓名栏写的是“闻鹿南”。
闻鹿南。
闻鹤西。
卧槽,对仗如此工整,这明摆着是兄弟俩的名字啊。
但他们俩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所以,闻鹤西和闻鹿南是伪骨科,和周嘉洛是真骨科?
太他妈乱了,真的太他妈乱了。
烫手山芋似的,江知宴把护照扔回去。
从昨天到现在,不管是亲耳听到的还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既狗血又毁三观,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不是生活在真实世界里,而是穿进了某本狗血虐文,他真的快被搞崩溃了。
“在国外的这六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你。”闻鹿南自顾自地说,“只有想着你我才能硬起来,鹤西,我对你的迷恋超乎我的想象,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江知宴终于明白闻鹤西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畏惧到深入骨髓的程度,因为他是个丧心病狂的病娇啊。
“好。”江知宴顺着他的话说,生怕惹他不高兴,病娇发起疯来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闻鹿南满意地笑了,趁着红灯停车,突然凑过来亲了一下江知宴的脸。
江知宴不敢躲,僵硬地坐着挨亲。
闻鹿南顿了顿,再次低下头来,朝着诱人的薄唇亲过去,江知宴惊慌地闭上眼,双唇紧抿,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哐!”
闻鹿南的唇没有落下来,因为车被追尾了,江知宴的后脑勺猛地撞在靠背上,眼前直冒金星。
“操,活腻了吧。”闻鹿南问,“你没事吧?”
“没事。”江知宴说。
后车的车主过来敲车窗了,江知宴偏头看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是楚修!竟然是楚修!
江知宴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他极力克制住,不敢露出一点声色,生怕被闻鹿南察觉出什么异样。
闻鹿南推门下车,还没开口,楚修的拳头就毫无预兆地砸过来,闻鹿南躲闪不及,腹部挨了一记重拳,先是撞在车上,紧接着又跌倒在地。
“下车!”楚修冲车里的江知宴喊。
江知宴只愣了一秒,立即开门,下车前他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打开扶手盒,抓起放在里面的枪,拢进宽大的毛衣袖口里,这才急忙下车。
“去我车里待着!”楚修又喊。
江知宴却没听话,他疾步绕过车头,举起手,枪口从袖口下露出来,正对着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闻鹿南。
郊区车少,并不会引起围观。
“别动!”江知宴的声音微微发抖,“不然我杀了你!”
“杀我?”刚刚还邪魅狷狂的闻鹿南,此刻却狼狈地坐在地上,他目光阴鸷地盯着江知宴,脸上却在笑,“鹤西,你不敢。”
“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世上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江知宴努力让自己显得很有气势,但是闻鹤西的声音自带软糯效果,放出的狠话一点都不狠,让江知宴十分挫败。
楚修过来抓住江知宴的另一只手:“别跟他掰扯了,我们走。”
担心闻鹿南反扑,江知宴一直用枪指着他,直到上了楚修的车,他才松口气,拿着枪不知道该往哪放。
楚修从他手里接过枪放进储物盒里,立刻发动汽车。
车从闻鹿南旁边驶过时,江知宴不经意和他四目相对,被他脸上那个阴恻恻的笑惊得汗毛直竖。
“修哥,”江知宴将闻鹿南抛诸脑后,一脸感动地看着楚修,“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楚修说:“你都不记得我是谁,怎么知道我会来救你?”
“直觉啊,”江知宴说,“虽然我不记得你,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楚修无奈地笑了笑,问:“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江知宴说,“虽然被关着,但我吃得好睡得香,身上比刚醒时有劲多了。”
楚修松口气:“那就好。”
江知宴问:“我们现在去哪?”
楚修顿了下,说:“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
江知宴:这个世界太疯狂。
感谢支持,明天见。
第7章
楚修和江知宴像两只偷油吃的小老鼠,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门,但还是把唐秀懿吵醒了。
“妈,”楚修笑笑,“您还没睡呢?”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唐秀懿看着“闻鹤西”,“这位是?”
楚修大二时就向唐秀懿出柜了,但他从没给她介绍过自己的男朋友,所以唐秀懿并不认识闻鹤西。
至于住在闻鹤西身体里的江知宴,大学四年没少来楚修家里蹭饭,唐秀懿待他比亲儿子还亲,但他现在失忆了,唐秀懿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
楚修说:“我朋友。”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普通朋友。他没地方去,来咱家借宿一宿。”
唐秀懿点点头,露出点笑容:“长得可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我叫闻鹤西,”江知宴礼貌地说,“对不起阿姨,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唐秀懿笑着说,“人一上年纪觉就少,睡太早也睡不着。”
“您看着可不像上年纪的人,刚才乍一看,我还以为您是修哥他姐姐呢。”江知宴的语气很真诚,“您年轻的时候肯定跟天仙似的,追您的人一定很多吧?当然您现在也特别好看。”
楚修低着头忍笑。
第一次来他家玩的时候,江知宴的开场白和刚才说的话几乎如出一辙,他还真是始终如一。
“这孩子嘴这么甜呢。”唐秀懿的记性可不像楚修那么好,她和六年前一样被哄得眉开眼笑,“你们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们煮点夜宵?”
楚修转头问江知宴:“你饿吗?”
江知宴不假思索地摇头:“不饿。”
楚修说:“说实话。”
江知宴犹豫两秒,点头:“有一点点。”
楚修笑了下,说:“你睡吧妈,我给他煮碗面就成。”
唐秀懿寻思着自己在他们俩大概不方便聊天,就回房去了,江知宴忙说了句“阿姨晚安”,唐秀懿让他们吃完也早点休息。
楚修转身进了厨房,江知宴小尾巴似的跟过去。
“你爸呢?”江知宴小声问,“不在家吗?”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楚修往钢精锅里接水,淡淡地说:“以后再告诉你。”
江知宴在餐桌前坐下,他本来就虚弱,今晚又惊心动魄地一番折腾,现在有些撑不住了。
他强打起精神,有太多问题想问,挑挑拣拣,问了个目前最好奇的:“修哥,你和闻鹤西……是什么关系啊?”
楚修直截了当地答:“前任。”
果然。
经过这两天各种劲爆事件的洗礼,江知宴已经不怎么感到惊讶了,他自言自语似的说:“原来你也是Gay啊。”
楚修回头瞧他一眼:“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
江知宴摇摇头:“没有啊,就是……我不搞基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楚修垂眸一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就好,”江知宴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兀自松口气,“我是江知宴,不是闻鹤西,你可千万别搞混了啊。”
“混不了,”楚修语气笃定,“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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