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家仙草又溜了[穿书]
顾晏正推门吩咐婢女准备早膳,他听言,合上门转过头来:“是出事了,说昨日顾晅率领一支精兵试图偷袭敌营,入了陷阱,全军覆没。”
叶梓一怔,手中的帕子掉进了水盆里。
他脸上的水珠顺着下巴滑落下去,神情呆愣,眼神中带了几分懵懂茫然。
顾晏爱极了他这可爱模样,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阿梓,怎么,吓傻了?”
叶梓抓住顾晏的手腕,急得声音都在发颤:“这……顾晅死了?那那——那雀儿他……”
“别急,你听我说完。”顾晏将他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将人拉出来,去了把木梳给他梳发,“顾晅前不久曾派人给我送个封信,他将他的打算与我说了。”
叶梓抬头看他:“他的打算?你是说……”
顾晏嘴角扬起个弧度,无奈道:“他啊,这是摆了我一道。”
顾晏道:“靖和帝时日无多,这天下不能一日无君,顾晅迟早是要登上帝位的。照理说,他若想江山稳固,靖和帝病危这段时日,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他将靖和帝的性命交到了我手里,并对我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我原本以为他是为了报答我原先对他的帮助,可现在我才明白,他或许早就有了脱身的打算。”
顾晏细致地帮叶梓冠发,低声笑道:“那家伙,丢了个烂摊子给我,自己带着心上人逍遥去了。”
听了顾晏的话,叶梓才明白过来:“所以……他是假死?”
顾晏点点头:“是。”
“原先瑜贵妃在寝宫忽然犯了疯病其实也并非巧合,那药还是顾晅拜托我,找裴戈寻来的。”顾晏道,“顾晅借瑜贵妃之手给靖和帝下了毒,又故技重施将瑜贵妃下药逼疯,正好毁灭证据,走得干净。”
叶梓想不明白:“顾晅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好不容易登上太子之位,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顾晏帮他冠好发,放下木梳:“阿梓还记得我先前与你说的吗,这世上本就难有两全之事,顾晅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那……”叶梓抿了抿唇,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前太子被贬,顾晅又抛下这一切走了,靖和帝时日无多,这……”
“所以我说,顾晅这是在报复我啊。”顾晏笑了笑,“他怕是还记恨着先前我利用他给靖和帝下毒的事,这才将这棘手的烂摊子丢给我。”
“子承,你……”叶梓怔愣一下,隐约明白了顾晏的意思。
顾晏没再多言,只是道:“先不多说了,我去趟宫里。靖和帝那老东西这几日情况越发恶化,他要是这个节骨眼被气死,这天下就真乱套了。”
顾晏顿了顿,低声道:“起码,得让他把诏书留下再死。”
叶梓道:“我与你一起去。”
顾晏本想拒绝,叶梓又道:“我在外面等你就好,离你近些,我能放心点。”
此刻的长安城内,已是一派萧瑟之景。
长安像是一夜之间入了冬,寒风在街头巷尾萧瑟地徘徊,街上没什么人,透着股沉闷寂静。
叶梓放下马车的车帘,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江山早已风雨飘摇,静王这次出兵是有所准备,军队势如破竹。原先有顾晅的阻挡,或许还能拖延些时日。
可事到如今,或许不出五日,静王就该打到长安来了。
瑞王府的马车到了宫外,二人下了马车,朝靖和帝的寝宫走去。走到寝宫门前,顾晏脚步稍顿一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叶梓注意到他的异常,偏头问:“怎么了?”
顾晏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没说什么。
靖和帝寝殿外的看守早已换上了顾晏的人,他看向门外看守的侍卫,问:“陛下知道消息了吗?”
“还不知道。”侍卫回答,“陛下昨晚睡得早,今日精神一直不佳。今晨喝过药之后便躺下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方才属下让人进去看了,像是还睡着,不敢打扰。”
顾晏眼底疑虑更甚,他正要推门而入,叶梓忽然道:“我与你一块进去。”
顾晏点点头,二人一同步入其中。
寝殿内室里,靖和帝躺在床上,背对外面,看上去睡得正熟。寝殿里寂静无声,二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朝床榻走去。
顾晏一把掀开床帐,眼前忽地银光一闪。
一把长剑从床帐中朝顾晏迎面刺来。
“子承!”叶梓惊呼一声,一把将顾晏推开,闪身上前,越过剑锋,一把擒住了执剑那人的手。床帐在二人争执间落下,叶梓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根本不是靖和帝。
这人身穿靖和帝的龙袍,面容年轻,身手矫健,显然是卖命的刺客。他手腕翻转,挣开叶梓的手,剑锋一转就要继续朝叶梓刺过来。
叶梓没有带配剑,赤手空拳与对方打斗,却丝毫不显下风。顾晏只看了一眼,已能看出那人不是叶梓的对手,没有上前帮忙,只静静地环抱双臂在原地等候。
他思绪飞转,像是正思索着什么。
那人渐渐落了下风,叶梓趁其不备,一举夺下那人的配剑,刺向对方咽喉。
殿内的打斗声引起了外面守卫的注意,寝宫大门被推开,一队守卫冲了进来。见殿内如此情形,侍卫们纷纷抽出配刀,将那刺客团团围住。
叶梓恍若未闻,偏头问:“你是谁?陛下如今身在何处?”
那人见大势已去,一把擒住叶梓的剑锋,猛地朝自己脖间刺去。
“你——”
随着一声利刃刺破皮肉的响动,叶梓还没来得及抽出手,那人已经用剑锋割破了自己的咽喉。他身体缓慢倒地,鲜血染红了身上的龙袍。
叶梓扔了剑,抬眼看向顾晏:“是死士。”
顾晏应了一声,吩咐那侍卫头领:“将消息传出去,陛下被人劫持,生死未卜。立即派人去皇城内外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还有,从此刻起皇城内外禁严,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遵命。”侍卫领命,又看向寝殿中央那具逐渐冷却的尸体,“那这……”
顾晏扫了眼那尸体,淡淡道:“拖下去,查一查他是从哪儿来的。”
他顿了顿,又道:“这么大的活人混进宫里,还闯进了陛下的寝宫,你们竟一点未曾察觉……陛下若有任何闪失,你们全都要去陪葬。”
“是。”
与此同时,皇城一处僻静寝殿内,靖和帝轻咳两声坐起身,身边立即有人送上一碗温水。靖和帝就着那人的手饮了口水,摆摆手。
皇后的脸上未施粉黛,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舍哀色:“陛下,这才刚几日,您怎么病成了这副模样。”
靖和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这病本就是这样,朕能活到现在,已经不易了。”
皇后眼中泛起泪光:“陛下……”
靖和帝对她这副模样不以为意,问:“你先前说,昇儿拿到了治愈这病症法子?”
“是的,陛下。”皇后回答道,又转头看向外间,“昇儿,你父皇醒了,还不快进来。”
她话音落下,前太子顾昇方才走入殿内。
顾昇与顾晏同龄,不过他长相偏硬朗些,眉宇间带了几分英气,身形也是几个兄弟当中最为高大的。可惜此时他神情萎靡,甚至不敢与靖和帝对视,看上去士气不足,倒有几分窝囊怕事。
顾昇在好几年前就被封为太子,可一直被诟病中庸无能,难当大任。前不久,顾昇被人检举,说他中饱私囊,行为不端,终于触怒了靖和帝,将其废除太子之位,留在寝宫面壁思过。
从那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在人前露过面了。
他走到靖和帝身边,朝靖和帝行了一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靖和帝冷哼一声,道:“抬起头来说话。”
“是。”顾昇抬起头来,先是看了看靖和帝身旁的皇后,又将目光落在靖和帝身上,才缓慢道,“父皇,儿臣的确已经找到了治愈您疾病的法子,只要用了那药,不仅能让您身上这瘟疫治愈,还可治好您所有的经年旧疾。”
靖和帝问:“是什么药,竟有如此奇效?”
顾昇正要回答,皇后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方才在陛下睡着时,臣妾已经喂过陛下一碗,陛下现在可感觉身体舒适了些?”
听她这么说,靖和帝才觉得自己身体的确轻快舒畅了不少,就连发热也有所消退。
靖和帝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讶,问:“当真是那汤药所致?”
“正是。”皇后点点头,笑道,“那药方是昇儿无意间得来的,据说可解百毒,治百病。若不是我们得了此药,怎敢冒着风险,偷偷将陛下从寝宫运出来?”
靖和帝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稍稍敛下。
皇后又道:“陛下,瑞亲王狼子野心,名义上将您留在寝宫医治,实则与软禁无异。为了将您救出来,可耗费了我与昇儿好大的力气。”
靖和帝淡淡道:“朕知道你们为了治疗朕的病症耗费了心血,等朕康复之后,自然会赏赐于你们。”
皇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很快收敛好了神情,平和道:“是,谢陛下。”
她停顿一下,又道:“只是陛下这病,想要完全治好,恐怕还没这么容易。”
靖和帝偏头看她,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眼眸敛下,低声道:“给陛下服用的那碗虽是解药,可药效还不足以彻底解开您身上的毒。若想彻底解毒,还得再服用几帖才是。”
靖和帝隐约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嘴角弯了弯,问:“你想要什么?”
皇后像是早有准备,她示意顾昇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取过了一样东西。顾昇将那东西呈到靖和帝面前,靖和帝扫了一眼,那是一张空白的圣旨。
靖和帝淡淡道:“皇后这是何意?”
皇后起身接过顾昇手里的圣旨,朝靖和帝笑了笑:“只要陛下愿意在这圣旨上立一道诏书,自愿退位,让昇儿继任大统,臣妾定然会将解药亲手奉上,为陛下根治旧疾。”
靖和帝忽然嗤笑出声,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带了几分嘶哑:“我不写又如何?”
皇后的神情变了变,强稳住声音劝道:“陛下,您为何不愿?您想一想,事到如今,若您不立昇儿为储君,您的江山就要被瑞亲王或是静亲王夺走了。您甘心将天下这样拱手让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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