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
晏行昱看向晏为明,若是放在之前,这小蠢货定会和自己呛,吵闹着“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吗?没门”,但是这一次,听到了这句话,晏为明连忙乖巧地点头:“好,为明告退。”
晏行昱:“……”
晏为明说完,又乖乖行了一礼,欢快地小跑着出去了。
很快,他又跑回来,扒着门框,弯着一双眸子,对着荆寒章做口型:“后日,哥别忘记呀。”
荆寒章抬手一挥,示意他赶紧滚,晏为明乐颠颠地跑了。
晏行昱:“……”
直到屋内没了闲杂人等,晏行昱行了一礼,才艰难道:“殿下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荆寒章不明所以:“什么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
晏行昱走过去:“平时他不是这样的。”
荆寒章“哦”了一声,继续雕玉,随口道:“刚才吓得呗。摄政王府和相府在同一条街,有盗贼偷盗宝物一路被惊蛰卫追到了相府,不管不顾在你院里放冷箭,他被连累到了,差点被箭射个对穿。”
晏行昱心想果真如此。
他矮下身,伸手想要去探自己的脉,荆寒章立刻抽手瞪了他一眼,道:“你做什么?”
晏行昱垂着眸,温顺地说:“我想看看您有没有受伤?”
荆寒章哼他:“我是谁啊,哪能随便受伤?别动手动脚的。”
晏行昱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殿下,这是我自个的身体。”
荆寒章将手中雕了一半的玉抬起来,鼓起嘴吹了一下,玉屑顿时簌簌落了下来,根本没理晏行昱这句话。
晏行昱见他这样,大概想通了什么,拽着他的袖子,小声说:“殿下方才用袖中弩和那些惊蛰卫交手了?”
荆寒章的手一抖,手中还未成型的玉小鹿差点就废了。
原本他做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晏行昱面容沉静地一追问,荆寒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虚了。
在信中,荆寒章知道晏行昱定是极努力地在按照自己的性子做事,要不然偌大个皇宫这么多双眼睛,七皇子若是突兀地换了性子,根本不可能这般顺利地瞒天过海。
晏行昱在皇宫那种群狼环伺处处都是精明人的地方,都能做到滴水不漏,无人发现端倪;
而自己……就在这只有两个人的破院子里,所作所为皆是根本不会出现在晏行昱身上的招摇,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来异样——除了晏为明那个小蠢货。
荆寒章一向自以为是,这回却难得心虚了。
他干咳一声,道:“本殿下不知道你在说什……”
荆寒章还没说完,晏行昱就伸手扣住他的五指,制住他的动作。
荆寒章:“……”
“行昱的每一支箭上都标了数,前几日的三支是「壹」「柒」「拾叁」。”
晏行昱注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地说:“要我帮殿下把袖子掀开吗?”
荆寒章:“……”
这蛇蝎小美人竟然将前几日在国师府自己拆穿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怎么这么记仇?!
第22章 甜吗
荆寒章没有晏行昱那般规矩,哪怕被这么质问也面不改色,一抖袖子,扬眉道:“这身体现在是我的,我想如何就如何,你别管。”
晏行昱:“……”
晏行昱觉得这几日自己已经隐约摸清楚荆寒章这人的行为处事了,但现在一看,他还是太嫩了。
打死晏行昱都做不到像荆寒章这么理不直气也壮地耍无赖。
晏行昱脾气很好,温和地劝他:“殿下,行昱身份特殊,命格更是受圣上忌惮,若是锋芒太过,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荆寒章大概自知理亏,但气势依然很足,他一拍扶手,道:“怕什么,你殿下护着你。”
晏行昱叹息,现在的荆寒章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在这京都城处处受掣肘,能护住自己已是不易了。
“殿下这么说,就是真的在为明面前露馅了?”
荆寒章:“……”
荆寒章被噎了一下,嘀咕着捂住了袖子,哼了一声,不想和他说话。
七殿下很少会被人说的理亏,颇有些不自在地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玉料。
晏行昱见到他这样也知道答案了,他也没生气。
荆寒章这样张扬的性子要他突然伪装,根本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好在只有晏为明那小傻子瞧见,若是再换个人指不定暴露了。
不过魂魄互换之事实在是诡异,就算有人瞧出来也八成像阿满那样以为是易容替换,不会往鬼神之事去想。
晏行昱好脾气地说:“也无事,那明日我们便去寻国师。”
荆寒章见他不生气,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底气十足地说:“好。”
晏行昱将他身上的玉屑拂开,瞧见那被雕得乱七八糟的玉,偏头问:“殿下想雕什么?”
荆寒章坑了晏行昱,没好意思说要给他雕个丑小鹿,只好将那玉料塞到袖子里,道:“本来想给你做个玉冠的,但这里没有能用的工具,你这身体又根本没劲,刀都下不去,只能回我那再看。”
晏行昱嗅了嗅,闻到了荆寒章身上一股奇怪的药味。
他这些年喝药喝惯了,也略懂一些医理,想了想大约知晓那药味是将玉料软化方便雕琢的方子。
原本见荆寒章走到哪都拿块玉胡乱雕,还以为他是在故意败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精通琢玉。
晏行昱对荆寒章的观感莫名好了些,温声道:“劳烦殿下了。”
荆寒章更心虚了:“我既答应给你雕玉,就定会做到。”
把小鹿琢好看些吧。
七殿下难得良心发作地想。
就在这时,晏行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眉头一皱,直接起了身后退几步,好像一副避谁如蛇蝎的架势。
荆寒章不明所以,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阿满端着刚熬好的药,缓步走了进来。
荆寒章:“……”
那苦药味堪称三步即杀,荆寒章险些被熏得往后一仰。
阿满小心翼翼走过来,瞧见晏行昱,一喜:“公子!您回来了!”
晏行昱站在那没吭声,好像对瓷瓶中的寒梅枝产生了极大的性子,手指在袖子里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数梅花有几瓣。
阿满熟稔地要将药递向晏行昱,晏行昱干咳一声,袖子里的手指轻轻一指,小声说:“那、那儿呢。”
荆寒章:“……”
阿满也才意识到,不是他公子要喝药,而是他公子那具躯体要喝药,便乖乖地转了个方向,把碗递给了荆寒章。
荆寒章眸子凉凉,想起来晏行昱那句“喝药好辛苦哦”,将方才好不容易发作了一点的良心收回个一干二净。
他皮笑肉不笑道:“公子,你殿下喝药也好辛苦,连个蜜饯都不给吃。”
晏行昱:“……”
晏行昱干咳了一声,对阿满小声吩咐道:“明日去买几颗蜜饯。”
阿满正要点头,就听到荆寒章提高了声音,不满地说:“几颗?!才买几颗?你糊弄谁呢?”
抠死你算了!
晏行昱不爱吃蜜饯,更不爱花钱,他觉得蜜饯既贵又不好吃,买几颗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买几颗给殿下吃就够了,我不爱吃甜的。”晏行昱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等到了国师府魂魄还回来,殿下就不必喝苦药了。”
荆寒章不开心:“那我这几日喝的苦药就这么算了是吗?”
荆寒章极爱糕点,自然是嗜甜的,这几日被灌了这么多苦药不说,还不给糖吃,好不容易吃了半块茯苓糕,反倒灌了更多的药。
受了这么多苦,七殿下往哪儿说理去?
见晏行昱又几乎将自己半张脸埋进衣领里,荆寒章没好气地道:“等换回来,你给我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