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暴君谈恋爱
林敬辞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他何时来过?我怎么不知?”
林风眠侧过脸凉凉瞅他,道:“你那时不是在外面疯玩,就是在成王府中,你有几时老实待在家里?”
林敬辞:“……”哇,理亏。还是闭嘴吧。
“我没答应。”林风眠道:“我只想你平安喜乐,快活一生。跟着他腥风血雨的,做不做王君,都是了不完的事。”
还要一直提防着造不完的反。
林风眠抿了抿唇,恨铁不成钢道:“谁知道你前面喜欢成王,后面又偏生喜欢陛下。也不知道能有几天安稳日子能过。”
林敬辞心里酸酸的,从背后抱住爹爹,瓮声瓮气道:“爹……”
林风眠垂眼看着林敬辞圈在他腰间的手,扯下来转身把儿子揽在怀里:“你长大了,爹老了,护不了你一辈子。谢渊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对你也是诚心实意,爹也放心。”
“在行宫时,他给我磕了头,行了礼。”林风眠揉了揉傻儿子的脑袋:“他护着你,爹都看在眼里。你如今与他两情相悦,爹很高兴。”
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林风眠轻叹口气,谢渊跪在那里执拗倔强的样子似乎还历历在目。
谢渊从小到大都是一身傲骨,傲气浑然天成,再苦再累也绝不求人。却是为了林敬辞,来求他。
“老师,我知道我心思龌龊……”谢渊紧紧抿着嘴巴,眼里的倔强之色坚定的令人心惊。
林风眠不愿与他对视,平移开了眼睛,转身便要走。
谢渊伸手攥住他的衣袍,卑微的恳求:“老师,求求你,我就试一试……试一试就好……我、我想跟他做朋友。”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希望,林风眠狠了狠心拂开他的手,进了书房。
谢渊天黑时也没有等到那扇门打开,失魂落魄的起身,在书房门口低声道了声歉,重重的磕了个头,走了。
林风眠早就把他当半个儿子看,护他与林敬辞无二。他希望林敬辞一生平安喜乐,又何尝不想谢渊能脱离权利的漩涡,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便好。
谢渊救了林敬辞一命,林风眠感念在心。可哪知谢渊要拐走他宝贝儿子,这叫他这个做爹爹的如何能应?
林敬辞歪了歪脑袋,手在爹爹面前晃了晃:“爹,用午饭了。”
林风眠从回忆里抽回神,掩饰道:“嗯,走吧。”
谢渊:大招冷却中。
第72章
父子俩吃过午饭又闲聊了一会,林敬辞心里惦着事,林风眠看在眼里,嘴上也不留他。林敬辞打发初一去洛神楼买点心,说要带回宫里去,一会自会去宫门口等他。
林风眠笑了笑,对有些踟躇的初一道:“去吧,我自会派人送他去宫门口。”
初一得了林风眠的“保证”,自然放心,领命便去了。
林风眠有些意味深长的对着林敬辞道:“看来这故人是有些话要说明白的。”
林敬辞低着头浅浅啜了一口茶:“早就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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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辞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人群间,嘴角噙着笑看着四周人来人往,匆匆忙忙,独他一人一派自然之态。
忽而看见那人的身影,林敬辞脚步顿时停驻在原地,嘴边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那人远远的站着,隔着这许多来往的人与他沉默的对视着。
谢戎苦笑一声,听见探子报说林敬辞一人在市井里闲逛,身边无人,他立刻就放下手里的事情来了。
原本满腹的话要说与他听。
可现在,看着这个人一副以往的装束站在这闹市之中,偏生就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就好像他当初照常往成王府去,手中总会拎着带给他的吃食。就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就好像,他在街上无意撞见林敬辞。
谢戎嘴里满满的苦涩,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抬脚走向林敬辞。
林敬辞就沉默着看着谢戎一步一步走近,越过来往的人,目光锁在他身上。
距离隔着两步远,谢戎停住了。
林敬辞道:“成王殿下。”
谢戎艰难的拉扯了一下嘴角,硬生生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两人面对着站着,一时无言。
“你……”
林敬辞扭开头,道:“你先说。”
“……”谢戎张了张嘴,眼神一直流连在林敬辞的脸上。
林敬辞等了一会,谢戎还是没有开口。
他有强烈的预感。今日说了几句话,他与林敬辞之间就不止一个谢渊了。
林敬辞奇怪的看他一眼,就被谢戎拉着往一边偏僻的小巷走去了。
他也不挣扎,林敬辞垂眸盯着谢戎拽着他腕上的手,一直到谢戎站定,耳边嘈杂的人声见小,林敬辞才轻声道:“放开吧。”
谢戎握着他手腕的手又紧了紧,“敬辞,你听我说。”
林敬辞也不挣也不躲,低着头任他拽着,道:“嗯。”
“我娶陆婉宁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谢戎头上隐约起了些薄汗,急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林敬辞还是那副样子,平淡的应了一声:“嗯。”
谢戎以为他不信,更急了:“是真的!她……”
林敬辞抬头道:“我知道,我信。”
“……”谢戎着急解释的嘴还微张着,没想到林敬辞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喏喏的几下合上了唇。
林敬辞复又垂下眼,眼神落在被握着的腕间,低低道:“放开吧。”
谢戎右眼直跳,直觉不能放手,又无可奈何。
“敬辞,我、我跟你道歉。”谢戎松了些手间的力道,“我当初鬼迷了心窍,我、我那时……那时你跟我说谢渊可能喜欢你,我心里先是动了怒,后面说话也有置气的意思……我、我没……没想……”
林敬辞也不打断,只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谢戎后面的话被他这样看着,渐渐销声了。
林敬辞见他不再说了,又提醒他一遍:“放手。”
谢戎心头忽的火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我不放。”
“谢戎,别再说什么过去的事了,”林敬辞叹了口气,“你骗自己有意思吗?”
“……”
“你哪里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林敬辞目光灼灼,逼着谢戎与他对视,“你根本就是觉得我会始终跟在你身后,你就是没有想过我真的会离开而已。”
“我不是!”谢戎咬牙切齿道:“我想过你会喜欢别人,可那个人不能是谢渊!”
“为什么?”林敬辞平静的反问他,“为什么不能是谢渊?”
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都是一样的人。
谢戎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那枚玉珏,我……”
林敬辞打断道:“我早就说了,我不要了。”
“……”
“……”林敬辞动了动手腕,轻轻向外挣了一下,“放开吧。”
谢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这句话的一语双关,难怪林敬辞始终未挣开。
谢戎口中漫起血腥气,默不作声,却憋着一口气不肯放开。
良久,他又道:“娶她是我不得已为之,你入宫前我说的也是真话。”
林敬辞洁白的颈项上小小的喉结滑了一下:“真话假话,如今也没有意义了。”
“娶了她我才能得到……我都是为了你!”谢戎后面的话断在喉咙里,死死卡住。
娶了陆婉宁我才能得到陆相的支持,我才能招兵买马,我才能造反。
我才能杀了谢渊,我才能夺回你。
可是他不能说。
林敬辞极轻的冷笑了一声,道:“别拿我做冠冕堂皇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