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后宫起火了(上)
哪怕是加重城防,但入京朝贺的外族太多,没那么容易理清。
雍理心里想,你若是喂朕吃饭,朕就老老实实待宫里哪都不去。
可惜话到嘴边,他想起沈君兆的胳膊,又强压下念头,只字不敢提。
“歇着吧……”雍理心疼他胳膊,道,“朕又不是三岁小孩,哪用得着你布菜。”
沈君兆顿了下,没有坚持。
雍理自己倒是给沈君兆布菜布得很勤快,他虽绝口不提胳膊的事,甚至都没有把他当成是受伤之人,但行动举止间,全都照顾到了。
既给足了沈君兆面子,顾忌着他的敏感多思,一举一动暖到了他心坎里。
沈君兆又熨帖又难受,时刻提醒自己差不多就行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却又无力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深陷泥潭。
用过午膳自然不能马上歇息。
沈君兆怕他积食,道:“御花园凉快,臣陪您手谈两局。”
雍理瘪嘴:“你让朕四子,朕都得绞尽脑汁才能赢,不来!”心情如此美丽,何必自讨其辱。
沈君兆顿了下:“那……”
雍理也不耐烦出去晒太阳,眼尾瞥到奏章匣子,懒上心头:“子瑜不如陪朕看折子吧!”
沈君兆:“…”
雍理顺势要牵他手,好在这一品朝服袖笼宽,拦了他一下,让他醒神有了分寸:“莫慌,朕昨晚看了许多,剩下没几份,你且给朕念一念,全看完晌午也能歇得久一些。”
他这话也是巧妙,故意提一提自己昨晚的事,惹得沈君兆心软——
昨晚雍理如何一边红着眼眶一边批奏折,如何蹲在地上孤零零写批语,如何勤勤恳恳地用政务来麻痹自己,没谁比守了一夜的沈君兆更明白。
雍理这性子沈君兆又是何尝不知?
平日里最是好说话,万事都想得开,天塌了都能笑一笑道一句:“别怕,有朕在。”
这样明朗如朝阳的人也是会难过的,他难过了十分与众不同,不哭不丧不怨人,只是更加勤奋刻苦,待自己更加严苛,那些撒娇卖乖全然不见。
儿时是他抄写了数十遍的字帖,今日是一口气批完的数百份奏章。
沈君兆轻叹口气,低声道:“那臣逾矩了……”
桌案上的奏章十有八九都是在内阁过了一遍的,可一旦放到了帝王书案上,旁人就轻易不可碰。
子难可以看是因为他本质是内臣,沈君兆如今何止是外臣,更是能撼动帝王根基的权臣,按理说该避嫌。
雍理靠坐在座椅中,眉眼舒展:“莫要多费口舌,朕听着了。”
沈君兆得他赐座,就在他身旁,此时他拿起了最上面的折子,缓声念了起来。
雍理听着听着便有些迷糊。
曾几何时,他与沈君兆书房嬉闹,一份折子能看上小半时辰。
如今沈君兆的声音比少年时成熟且迷人,却离着他越来越远。
倘若时光倒流,他宁愿停在那一无所有日子。
他一无所有。
沈君兆也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何惧天高地远。
第25章 输不起
眼看着雍理要睡着, 沈君兆怕他这般歇着身上不爽利,停了声音。
雍理眯着眼睛看他:“嗯?”
沈君兆:“陛下若是乏了,去寝殿休息吧。”
雍理乏是真乏, 舍不得沈君兆也是真舍不得,这会儿半梦半醒的, 声音温软:“你陪着朕……”
沈君兆:“好……”
雍理笑了下,带了些孩子气,可人又窝心。
沈君兆垂眸,不敢多看一眼。
长心殿本就是帝王寝殿, 掀了帘子进到内室便是龙床软榻。
雍理早把人都支走了, 这更衣自然只能亲力亲为,他倒想央着沈君兆帮忙, 可想到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又着实不敢。
若在此处非礼了沈君兆,他自个儿一命呜呼事小, 沈君兆堵心自虐事大!
只是这帝王常服也繁琐得很, 雍理大小是个养尊处优的少年皇帝, 哪里搞得定?
沈君兆犹豫了一下, 还是上前道:“臣帮您……”
雍理目不斜视的:“嗯……”
一时无话,只听衣裳絮絮摩擦声。
雍理恨不能念一百遍清心咒,却总是挡不住沈君兆身上好闻的气息, 清清冷冷, 夏日闻着不要太舒心。
嗐,容清极擅调香,怎就调不出这香气!
脑中闪过这名字, 雍理才惦起自己这位风华绝代的容贵人——自上次之后,他再没去过容华宫,虽说也不算冷落, 但宫里人惯爱看人下菜碟,他再不去看看容清,只怕他要遭罪。
“陛下在想什么?”雍理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反倒是沈君兆非要把他拽回来。
雍理:“…”在想后宫妃嫔这种话他怎么敢说出口!
“朕在想方才的折子。”雍理随口道。
沈君兆也没点破,便顺着他聊起了那折子。
虽说雍理听得迷糊,但其实这些折子他昨晚早看完了,说是要沈君兆给他看,其实更多是想听他声音,所以这聊起来倒也合拍,不会露馅。
两人说着正事,换衣服就没那么旖旎了。
雍理散了发,随便披个外衫,衬得肤白貌美,一双杏眼显得年纪更轻,不像将要及冠,倒像个十五六的恣意少年郎。
沈君兆:“…”
雍理偏又爱笑,更戳他心窝子:“你也去换身衣裳,这般模样如何歇息?”毛手毛脚是不敢的,与其看得到碰不到,不如眼不见心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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